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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那夹杂着咳嗽的声音没有停下来过,扰人得很,金陵九转过身,脸色不太好看,声音很沉,道:“关了吧,不想看了。” 左屏知道他心情不好,连忙收起自己的揣测,去关窗户。 金陵九走到床边,捏着床榻的木框,指尖轻轻合拢,他力气很大,木框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左屏心一紧,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九爷?” 作者有话要说: 官职官服啥的都是我编的,勿要深究。 另外,攻是真的有点神经病,文案没有夸大。 第24章 金陵九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冷:“他今日出去了一次,日后就会出去第二次,他做出了选择,注定与我们不是一路的,也注定了最后赢的是我,这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对吧?” 问话很轻,左屏却听得冒出一后背冷汗,忙不迭去掏贴身带着的瓷瓶,同时颤声道:“九爷,您冷静些。” “但是左屏,怎么回事呢,我一想起来,想起刚才他的声音,就觉得不值,真不值。”金陵九神色疯狂,面部肌rou抽动,笑容也变得扭曲,“为这破烂的朝廷,他真的不值。” 左屏听得心惊rou跳:“九爷!” 金陵九握紧了拳头,木框直接被他捏烂了,他抖落指尖的木屑,平静地接过瓷瓶,仰头吞下里面的丸药。 左屏偷偷抬眼,正看到金陵九垂下眼帘,面容平静,一点不见刚才的疯狂,他提起的心慢慢放回肚子里。 “咔嚓——” 窗外马蹄声紧促,掩盖住了细小的声音,左屏下意识向窗户方向看去。 在他身后,金陵九摊开掌心,看着被捏碎的瓷瓶,还有指腹上的殷红丝线,唇角微扬,笑意阴冷。 围观百姓当中有人在煽风点火,暗中推动,嘈杂议论声一直没有停。 裴折一出客栈就被围在人群中间,不知谁推了他一把,他往前踉跄了几步,亏得云无恙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你们干什么,谁动的手,你们这是袭击朝廷命官,都不要命了吗?我家公子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云无恙本就不赞同裴折下楼,现下看他家公子受了委屈,顿时怒从心起。 裴折脸色不好看,白得过分,弯着腰咳了半天。 离他近的百姓迟疑着往后退了退,裴折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他们不是来惹事的,不想担上袭击朝廷官员的罪名。 裴折接过云无恙递过来的帕子,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面前的百姓,温声道:“大家不要着急,我是裴折,奉圣上之命跟随太子殿下南下,为黎民苍生祈福。诸位今日的来意我心中知晓,并非是对大家避而不见,只是淮州城不比京城气候,前几日我们刚到此地水土不服,染了风寒,未免影响对上天的敬意,这才没有表明身份。” 大家面面相觑,第一探花的大名家喻户晓,众人见他面相和善,言辞周到,心中的不满散去了几分,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有人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祈福……诸多问题,裴折一一回答,人群中的喧嚣声降下来。 有大娘叹了口气:“病成这样可请过医师?别是遇见了那些坑蒙拐骗的医师。” 离得不远的老医师听见这话气得不轻,他还记得裴折,只是没想到他这位客人就是京城来的大官:“是我给看的诊,他病的不严重,是淋雨受了凉,吃几服药就行,谁知道他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 老医师在淮州城内行医多年,在场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更是知道他医术高明,闻言心里也犯了嘀咕。 突然,老医师表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悦地瞪着裴折,正准备说话,裴折心一紧,连忙赶在他开口前转移了话题:“大家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太子殿下呢?裴大人不是跟随太子殿下来我们淮州城的吗,如今您露了面,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声音是从人群后方传出来的,看不清是谁说的话。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看着裴折,等他的解释。 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瞬间收紧,裴折微眯了眯眼,推开云无恙的手,平静道:“太子殿下如今正在休养之中,不便见人,此番一路南下,殿下忧心百姓疾苦,郁气成结,一直不见好转,本不欲将此事告知大家,只待恢复后再主持祈福事宜。” 此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不能细究,裴折自己心里也没多少把握,他自然知道人群中有刻意搅动是非的人,敌在暗我在明,他只盼着计划能顺利些。 “殿下万金之躯,来淮州有些时日了吧,可曾找医师看过,总病着可不好,今日仁心堂的老先生也在,他是我们淮州城中最好的医师,不若让他给殿下瞧一瞧?” 在说话声响起的时候,一直守在裴折旁边的云无恙就悄悄退开了。 这次南下不是巡游,一切从简,随行队伍中并未有御医,他们受了风寒染了疾,都是现找的医师。 裴折没有回答,那人又惊诧道:“圣上爱民如子,殿下该不会嫌弃我们城中的医师吧?” 这话一出,老医师先皱了眉,不少百姓也开始小声议论。 裴折眼底闪过锐光。 这搬弄是非之人应该是知道什么,起码知道他现在变不出一个太子来让医师看诊,如今看来,对方费尽心思促成今日这场闹剧,目的就是将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的事公之于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