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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父突然出声:“不止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被领导抓去写年底申报的材料了,爆哭,这周末双休,可以多写点。 第111章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过去。 裴父垂着眼皮,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紧:“当年围攻幽州的敌军并没有战败而退,也谈不上卷土重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为的就是诱杀幽州护城军。” 云无恙满脸不敢置信:“一场……戏?” “这也是我后来才想清楚的。”裴父看着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下来,眼底有挣扎过后的不忍,“如果真如传闻中一样节节败退,又怎么那么快就卷土重来?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们狼狈为jian,勾结敌国。” 姜玉楼沉吟片刻,叹息出声:“你既然能猜到这一点,想必早就有所怀疑,这种事发生了不止一次,是吗?” 裴父闭了闭眼,脸上显出难堪的神色:“是,我当时之所以会辞官,就是因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裴折此时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还坐在金陵九腿上了,情绪激动:“辞官?” 裴父没作声。 姜玉楼为他解答了疑惑:“你父亲曾入朝为官,是右相的门生。” 裴折呼吸一紧,牙齿都在打颤:“爹,真的吗?” 且不说右相在迫害金陵九的事情上参与了多少,幽州一战中,被陷害至死的幽州护城军,还有被坑杀的百姓,这么多条命,叫人怎么都无法原谅。 裴父看了他一眼,语气痛苦:“是。” 虽然他早已辞官,并未掺和过幽州一事,但在此之前,也曾助纣为虐,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姜玉楼适时开口:“当年右相是主考官,对很多人有知遇之恩,纵是没同流合污的心,也逃不过这层关系。” 主考官和头名学子之间,总会有这么一层知遇之恩,这是没办法选择的。 裴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他们做的事,才离开了京城,因为了解的内情并不多,所以没有被过分为难,但后来阴差阳错……” 他看向裴折:“右相一党中有我相熟之人,我曾救过他,当你卷进大漠之事后,我迫于无奈,是找了他,恰巧,他是奉命解决此事的人。” 金陵九把玩着裴折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慢慢撸过,神色自若,随意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些许讽意:“怎么就……没杀了我呢?” 他对当年的事了解得并不清楚,记忆的缺失令他心里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全感,创建了天下第一楼之后,动用了很多力量和手段,去调查当年的事,虽不至于一清二楚,但也基本能顺着捋明白事情始末。 姜玉楼闻言一怔,并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置于身前的手收紧了很多,圆润的指甲在掌心深深地刻出月牙形的印子。 他终究还是没处理好,辜负了她的信任,才让金陵九陷入这种自我厌弃和痛苦之中。 裴父的脸一白,早已失去了拜堂前的强势,不敢抬头看他:“当年之事,虽是我从中周旋,但奉命前往大漠之人与我相同,亦是不愿参与右相谋划之事的,只不过他没有我幸运,他是武将,甫一入朝,便接触到了右相一党中最机密的事,自此再无法脱离。” 金陵九似乎觉得他这种说法十分可笑,玩味地重复:“无法脱离?” 裴父叹息出声:“家眷亲族尽被控制,稍有异动就会危及生命,一人可不惧生死,但至亲血脉,府上近百人数,怎能皆不在意?” 话音刚落,喜堂内便响起一阵唏嘘之声,最后倒是沉默许久的云无恙先开了口:“因为在乎自己的家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毁掉别人的家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春末的凉风吹了月余,只剩下料峭的冷和彻骨的阴寒。 这句话轻飘飘的问话像一把钢刀,直直地插进了裴父的胸膛,将他那点侥幸撕扯得粉碎,露出里面不可见人的自私与怯懦。 云无恙并没有期望得到答案,最终他只是红着眼跑了出去。 裴折与他自小一块长大,心里不落忍,想起身去追,却被腰间的手狠狠勒了回去。 隔着红色面纱的气息削减了几分暧昧,裹着不知名的情愫,喷洒在裴折颈后,他觉得痒,又觉得危险,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心内躁动,坐立不安。 “想去哄他?”金陵九压低了声音。 这一句话像是耳语,坐在主座上的姜玉楼和裴父并没有听清,只看到他们在咬耳朵,亲密无间。 裴折脊柱发麻,腰间的胳膊越来越紧,他几近无法呼吸,连否认都有些勉强:“不是……” 金陵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那就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金陵九的状态不对劲。 裴折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他试着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确定了从金陵九问出那句话开始,情绪就不稳定了。 是他的错,真相的冲击以及内心的愧疚令他心绪大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裴折心里蔓延上一丝针扎般的疼痛,他侧了侧身,那双总是明亮狡黠的眸子紧紧盯着金陵九,里面盛满了温柔缱绻的爱意,还有无法忽视的哀伤。 金陵九仿佛被重锤狠狠击打了一下,下意识卸了胳膊上的力气:“裴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