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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后来又重新参加了一次考教,林焉亲自坐镇,确保考教的难度绝对动不了半分手脚,长生倒也争气,锦华门的考教饶是正常难度,对多数来参与考教的修仙者和妖族来说也唯有凤毛麟角能通过,长生大抵又刻苦琢磨了一段日子,比上回发挥的好了不少,心态也更平稳了,顺利地通过了考教。 众人也都长着眼睛,看得出这考教确实没掺水分,颇为公平,均是认可,加上考教结束后临槐君与长生一笑泯恩仇,皆是互相赔礼道歉,倒不失为一段佳话美谈。 “不如问问父皇是否愿意让长生去他身边。”林焉一心想着修复长生与临槐这两人之间的趔趄,毕竟饶是长生那般说了,他还是想让两人好好的交交心,都是他的挚友,他不愿二人之间有什么嫌隙。 临槐素来是只听命于天帝也只跟着天帝的,就连居所都是在天帝的偏殿,长生若是跟着天帝,不仅更有利于他搜集苏大人的消息,说不定也真能与临槐成为朋友。 “至于银鞍……”林焉微蹙了眉,“和陛下说,那只是我随手叫来帮忙的,陛下让安置在何处便是何处吧,我皆是随意。” 他不愿刻意把刘仁安排的过远或是过近,当时唯独把银鞍带进殿中已经让众仙官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如若现在他又插手刘仁的安置,难免不使有心之人留意,若是抽丝剥茧地查出他是魔族人,那他必然保不住银鞍了。 “只是,”林焉思虑片刻,又补上一句,“那人办事能力不佳,随便找个不重要的位置给他吧。” “还有,”林焉顿了顿道:“等他的位置定下来了,便叫我们在那里的人盯住他,有什么动向,见了什么人,全都报给我。” “殿下是要启用……”子衿吞了声。 林焉淡淡地掀了掀眼皮,“耳目埋了这么久,也该派上些用场了。” 当年幻音岭一事,他虽勘破了魔族的心思,故不曾与天帝彻底离心,可到底还是让他与天帝的父子情生出了裂痕。 三殿下本就心思敏感,从前便不曾全然信任什么人,如今更是对天帝多了几分猜忌,故而从前身边的人他都一概不再用。 林焉这些年未曾踏出宫门半步,看似不问世事,心中筹谋却从未停下,直到他花了百余年的时间暗中试探考查子衿,确认他绝无二心,方才通过他在白玉京中布谋了一条唯有他和子衿知道的暗线。 完美的蛰伏需要时间的沉淀,他从前只叫他们藏着,时机未到,他不愿听,也不愿看。 如今,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众仙官的面前,魔尊亦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三殿下的隐在黑暗中的眼睛……也该睁开了。 子衿被林焉眼中一瞬的锋芒骇住,一时有些怔愣,林焉垂下眸子笑了笑,方才的一点儿寒意瞬间荡然无存,“都记住了?” 子衿愣愣地点了点头。 这一来二去地交代完,林焉也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像是没回神的子衿,打趣他道:“还有什么新鲜事么,百事通?” 子衿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方才一瞬的失神中拔回神智,“还有个流言,是与临槐君有关的,”子衿想了想道:“我觉得假的很,但大家都传得煞有其事的。” 林焉转着手腕上的血藤,也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些日子这血藤似是有了温度一般,腕上总是温热的,可让子衿去摸,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只说林焉是太过于敏感了。 他平日里不怎么听流言,今天却好奇起来,“还会有与临槐相关的流言?” “殿下……”子衿装作欲言又止,可说的比谁都利索,“他们说临槐君怕是要与凤栖君成婚。” 瓷杯子啪嚓一声掉到地上,林焉差点惊掉了下巴,“临槐哥哥和……师尊?” “嗯……”子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是这段时日,临槐君常去凤栖君宫里,凤栖君也是一大车一大车的礼物往临槐君殿中送,前不久临槐君因着锦华门的事儿被天帝罚了闭门思过,凤栖君还替他求情呢。” “师尊抠缩成那般,竟会慷慨至此?”林焉显然不相信,可他说到一半儿,却忽然想起在人间时,孔雀明王送给临槐的礼物,以及对他说的那些话。 林焉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殿下?”子衿见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有些疑惑。 林焉却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才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生硬地转着话题道:“除了这个呢,还有别的故事么?” 子衿挠了挠头,虽然不太明白,也能察觉到林焉心情的低沉,他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将他搜集来的一团乱麻的无效信息分门别类,终于想起一个还值得一说的要闻。 “蛇族换了新的族王,名叫石萼,前不久她上书天帝,说是蛇族要与白玉京重修旧好。” 蛇族自容姬死了之后也乱了很久,各个派别自成一体,风波纷争不断,奈何两道屏障在前,白玉京也并不能插手蛇族的恩怨,这千年过去,总算是让他们闹出了个结果,决出了新的族王。 终年湿雾笼罩的幻音岭上,迷障丛生,从前落红公子的小院旧址上重新盖了一座小房子,依旧是远离人烟,并不起眼。 屋内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她端坐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妆容,又拿出红纸抿了抿,补上有些缺漏的红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