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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微蹙了眉,“你先起来,跟我去回刘老爷。” 到正厅的时候,林焉脚还没迈进去,刘老爷先迎上来,他看了看林焉,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银鞍,“两位先生可是有什么主意?” 林焉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推到刘老爷身前,“把这丹药给小姐服下,能使小姐暂时恢复神智,只是有些事……”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女仆从。 刘老爷会意地将他们打发出去,“先生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亲自给林焉和长生添了茶水,眼中满是期盼。 林焉望向那杯盏中缓缓沉下的茶叶,缓缓道:“无论老爷信我与否,我二人皆认为,小姐或许是受到了妖鬼侵扰。” “什么!?”刘老爷大惊失色,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怎会如此?不是说天上的神仙一直护佑着百姓,我年年无数金银都奉给了神殿,怎会有妖邪来伤我的女儿?你二人莫不是故作高深,企图诓骗我?” “只是推测,”林焉早已预料到了刘老爷的反应,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疾不徐道:“我不欲多做辩解,林某究竟是坑蒙拐骗之徒,还是真有心救小姐,等小姐服下我的丹药之后,一切便见分晓。” 许是他气度沉稳,说话的语气又笃定,刘老爷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虽说眼底仍有疑惑,却不再咄咄逼人。 林焉见他冷静下来,又接着道:“老爷放心,在查清源头之前,我一定竭尽全力护住小姐的性命,只是若小姐醒了,可否让我问问小姐最近都遇到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难道当真是有什么妖邪?”刘老爷眉头锁紧,说着说着,却忽然陷入了沉思。 “刘老爷?” 刘老爷猛地回身,看向林焉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犹疑,“老夫想起一事,是有几分蹊跷,只是先前我从未将之与妖邪一事相连。” “您尽管说。” “小女自幼爱美,可惜我与她娘亲都并非气质出众之人,加之小女面上生有胎记,故而她向来对容貌耿耿于怀,前些日子我听她侍女多嘴一句,说是有高人给了小姐擦脸的神药,我才觉察小女脸上的胎记似是淡了不少,就连容貌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刘老爷似是自责于自己对小姐的疏忽,“那变化细微,这日日待在一处不觉得,可恍然一对比,倒还真有了大变化,我只道是神药有用,加上小女本就是女大十八变的年纪,却没想到,或可与妖邪有关。” 林焉听到这儿,不动声色地看了银鞍一眼,后者果然也抿紧唇,陷入了沉思。 “恕我冒昧,”林焉道:“可否让我见一见刘小姐的真容?” “这……”刘老爷有些纠结,尚未出阁的女儿不便见外人,然而犹豫片刻,他还是果决道:“性命要紧,我道二位玉树临风,若有仙姿,又懂得妖邪灵物一说,当不是那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他言罢起身,传人去见小姐。 浅色的床帐打开,林焉立在一旁,饶是他只从刘仁眼中的回溯镜里见过秋霜,也能认出眼前的女子的确有七八分肖似秋霜。 银鞍见到刘小姐的瞬间,更是攥紧了衣衫。 刘小姐依然睡着,在她容色的冲击之后,林焉忽然察觉到一股馥郁的甜香扑面而来,“这是什么味道?”他问。 旁边的侍女忙道:“应当是桂花香囊的味道。” 林焉环视一圈四周,“哪里有香囊?” “方才老爷说那味道太刺鼻,我便把香囊丢了。” 林焉看了他一眼,“你过来闻闻,现下的味道可有比丢香包前淡一些?” 那侍女不明所以地走过来,深吸一口气,脸上却露出诧异的神色,眼下的气味不仅没有变淡,甚至比方才的气味更浓烈了。 看见她的神色,林焉已经了然。 他转头对刘老爷道:“小姐尚未苏醒,可否让我见一见那位同您说小姐遇见了高人的侍女?” 刘老爷点头道:“去把缤儿叫来。” 缤儿是小姐的贴身侍女,也是她素来最亲近的一位,这会儿刚过了她守着小姐的时间,她正要去洗漱休息,听闻老爷命人传她过去,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一进门,就见到两位今日才来为小姐诊病的大夫。 她正疑惑大夫不给小姐看病找她做什么,林焉便出声了,“缤儿姑娘,你可否把那日小姐见到高人的情形说与我们?” 缤儿有些意外,那些事涉及到闺阁女儿的私事,她也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吧,小姐若醒了骂你,只说是我吩咐的。”刘老爷看出了她的忐忑。 缤儿闻言应了声,开口还是有些吞吞吐吐,“那日……我陪着小姐去了州府的姻缘庙 ……” “小姐何故要去姻缘庙?”刘老爷愣了。 这姻缘庙里供奉着姻缘神,倒是有不少姑娘去拜,只是刘家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家教甚严,婚姻大事一向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而竟没想到刘小姐会偷跑去拜姻缘庙。 刘大人爱女心切,眼下女儿卧病在床,他也不好苛责,见缤儿被他吓得不敢出声,他放缓了语气道:“罢了,只要女儿能活命,去就去了,你如实道来,不必怕我叱责。” 那缤儿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小姐有了意中人,怕那家人不来提亲,又怕老爷把她许给其他人家,可脸皮薄不敢告诉老爷,这才偷跑去姻缘寺,想求一求姻缘神,叫那公子早些来求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