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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今捏着细小的花瓣,没说话。 一会儿,越临又轻轻丢了一朵,扔到他雪白的衣襟里。 一下一下,故意撩拨似的。 楚寒今慢慢坐了起身,到越临身旁一撩袍子坐下:“怎么拿花丢我?” 越临干脆道:“你长得好看。” 楚寒今在马车上待的正无聊,摘了一朵花学着越临往他身上一丢:“你长得也好看。” 越临朗声大笑。 楚寒今看着他笑,也有点好笑,素来一本正经的唇角轻轻勾了下。 这一幕让刚抬头的白孤又将头低下。 山间有一道茂密的树林,炎炎烈日之下几乎毫无生机,沿途几里才偶尔看见一只棚子,当地人旁边放了一只大水桶,镇着西瓜和凉茶,懒洋洋地摇着扇子,旁边放了一顶“喝水三钱”的木牌。 不过今天走的这一路却很怪,往常的卖茶人一个都没看见,而天气又大。快走到山顶,才看见一座茶棚,坐着一位拈须的中年人。 越临勒住马绳,问楚寒今:“渴吗?” 楚寒今点了点头。 前方的荣枯道修士也叫了停,说:“休息休息再赶路。” 他们走到茶棚里,才发现木牌上不是写着“喝水三钱”,而是“解惑喝水”。 越临到桌子旁,先将长椅拂拭干净了,等楚寒今坐下。 荣枯道修士大大咧咧道:“大哥,来碗水!” 那中年人面皮白皙,蓄着胡须,有些美髯公的派头。身旁放着一卷书,正用毛笔敲了敲木板:“先解惑。” 这群修士互相看了一眼。 换作是平日,敢有人对他们故弄玄虚,一巴掌掀开,接水就喝,但今天不巧就不巧在,途中有个友人,楚寒今。 传闻楚寒今性格正直,恪守君子礼仪,性格又清正不阿,如果当场强买强卖,荣枯道失了风度,那岂不是很难看? 几个修士一琢磨:“行,你问。”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惑。” 中年人淡淡地道:“其实并不复杂,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生命中最开心的那段记忆是什么。” “原来是这种小问题,不难嘛。”修士问,“你是山里写笔记小说的先生吧?在路边设个小摊,听人讲故事,然后给水喝。” 中年人一笑:“对,我喜欢听人讲故事。” 有人说:“行!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啊?那当然是一阶测验!我只用不到一刻就突界限跻身二阶,时间极短,虽然后来灵气减弱,但这事儿至今没遇到对手!” 还有人说:“我?大概是被师尊,说这么多徒弟之中,唯独我懂他的心境。” “开心的事很多,以前有个红粉知己,每天傍晚都跟我在小桥边见面,水波晃动,云霞满天,何其美好!” “你都修道了还没断情根?” “哈哈哈哈说笑说笑……” “……” 几个性格活泼一点的闲聊起来,那中年人也微笑,说:“请喝水吧。” 他们拿了只瓢打水,咕噜咕噜一顿吞咽,喝完又笑眯眯地坐着散热闲谈。也有比较谨慎的人,见他们身体无恙,才走到中年人面前。 “喝水。” “先讲个开心你的故事。” 谨慎者编造道:“以前发过一笔横财,爽得要死。” 中年男子看他一眼,明白他开玩笑,笔下不停继续写了那一行字,接着道:“请。” 那人也喝了水,到旁边坐下扇风。 楚寒今不爱跟人争抢,越临同样在观望之中,半晌等他们都喝了,才走上前去。 他坐下,那中年男子看见他时,手中的笔一顿,道:“请你也讲你讲开心的事。” 不过越临往唇一指,摇了摇头,暗示自己并不能开口说话,是个哑巴。 旁边的修士笑了:“好聪明,看这样还能不能喝到水!” “对啊,刚才怎么忘了这个借口?” “喂!卖茶的!他不能说话,自然不能开口讲故事,你还给水他喝么?” 中年男子怔了会儿,说:“请。” 修士们集体喝彩:“厉害!厉害!白嫖了!” 越临舀了一瓢水,自己先喝了一口,似乎察觉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 不过他确定没什么事情后,才送到楚寒今面前:“喝吧。” 楚寒今:“这么小心?” “是他们太不小心。这一路押着重犯,来的虽然都是荣枯道顶尖高手,但自恃武力,什么都照做,也太儿戏了。” 楚寒今点了点头:“自然。” 他接过越临递来的水瓢,低头喝了一口。即使是举个大水瓢,姿势也非常端正秀丽,手指按着瓢身,浅浅地往上斟。 越临垂眼看着,轻轻舔了下干燥的唇瓣。 等楚寒今喝完了水,抬头时,就看见越临盯着自己的唇,那眼神说不上来的热。 楚寒今怔了一下,将瓢还给他:“渴吗?你也喝。” 越临确实渴,但并不是楚寒今想的那种渴。 楚寒今见他举着瓢若有所思,又道:“还有很多。” 越临应声,低头,探出舌尖在楚寒今喝了水的地方轻轻舔了一下。 舌尖猩红,举止yin靡,还恬不知耻道:“好甜的水。” 听懂他话里的意味,楚寒今耳后微红,几乎不忍看地将脸转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