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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顿了顿,“我知道怎么恢复你的记忆了。” “怎么说?”楚寒今意外。 越临将前两天与宋书交手,同时诈出对方咒术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时候在书坊中翻阅书目,我隐约便有些感觉,听你说便确定了,”楚寒今道,“那些书并不是小说,记载的其实是记忆,如果能找到原书看一遍,看完就能想起来。” 越临深以为然:“具体怎么施咒不清楚,但解方应是如此。” 说完,他咳嗽了一声,似乎牵扯到了胸口的裂口,眉峰狠狠皱着。 等阵痛过去后,越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覆着皮肤,被日光照出阴森的苍白色。 “又疼了吗?” “无妨。” 楚寒今看了看周围。 他们这一路运气好未遇到太多追兵,偶尔听见动静忙到草木茂盛的地方等着,等人走过了便继续赶路,安然无恙。 正好走在一块光滑平整的草甸上,深绿,草叶被风吹得摆来摆去。 球球是颗亲近绿色的好球,松开了衣带将手脚蜷回已破破烂烂的果壳中,顺着草甸的一头滚到另一头。 楚寒今叫它:“球——” 球球顷刻间滚回了这一头。 “球球——” 球球开心得浑身的壳都在发抖。 “…………” 楚寒今转了话头:“那就在这里休息休息,你看看伤口是否裂开,如果不适方便处理。” 越临点头:“我去找点水来喝。” 溪水在来时的路,楚寒今坐在原地等他回来。清风将他眼皮吹得闭拢,视野中依然有一片绿色,暖洋洋中,有东西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 楚寒今睁眼,见球球抓着一颗小石子,牵他的手。 “怎么了?”楚寒今问。 球球将石子扔出数丈远,骨碌碌跑过去捡起来,回到原地又扔出去。 再捡。 再扔。 再捡。 …… 示意两三次后,他抓着小石子再跑到楚寒今跟前,将石子塞到他掌心,两只白嫩的小脚拼命踱来踱去。 期待! 开心! 激动! 要父君扔!要父君扔! 楚寒今会意将漆黑的石子丢出去,球球立马跟着石头跑,美滋滋地又捡回来,捡回便把脑呆伸到楚寒今的掌心要摸摸。 楚寒今摸摸他的果壳,再扔石子儿。 反复玩了一会儿,楚寒感觉很像在逗小狗狗。 “……” 他唇角莫名牵了点笑意。球球来来回回跑累了,七手八脚爬到他身上,摊成一张大饼呼呼地喘气。 煦风吹来。 楚寒今摘了一株蕾部缀着紫红小芽的花,递到球球手里,谁知道他摸到花这么漂亮,对它居然被摘很伤心,萎靡地团成一团,脑袋抵在楚寒今的肩膀。 “……” 楚寒今心里哦了一声。 不小心在一颗小果球面前辣手摧花了。 一定是球球很喜欢的一株花吧。 不然怎么会这么伤心? 楚寒今只好哄他。 陪球球玩了会儿,越临还没回来。 楚寒今离开草甸,沿着沟壑走到溪水边。溪流沿途长满了竹林,与草甸隔几亩荒田,野兔和松鼠时不时探出脑袋,在低矮的草里跳来跳去,并好奇地聚集到了某一处。 楚寒今走近。 是一滩新鲜的血。 沾着动物的毛发。 怎么会有血? 竹林的绿冠被风吹后发出沙沙声响,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竹林后,背影漆黑,半低头,正将修长的手指抬高,捡起竹叶先拭去了较为大块的血渍。 楚寒今面色一怔。 越临擦去了大面积的血,走到溪水旁掬起一捧水将血渍慢慢洗干净,血渍将附近的溪水染红。 而在竹林后,躺着一头皮rou尽去的豹尸。 “……” 楚寒今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草甸。 球球滚在草丛里,几只蝴蝶绕着他翩翩飞舞,而他捏着那只野花,心情似乎还没好起来。 楚寒今坐下,想着刚才那一幕。 越临先前死状凄惨,被人千刀万剐,剜rou削骨,后面逐渐恢复了身体的骨架,不过一直破破烂烂长不出皮rou,只好用野兽的rou来填补,逐渐与身体的经脉融合为一体。 如果不出所料,方才越临应该是去捕猎野兽填补在了受伤的地方。 楚寒今等他回来。 等待的时间不长,越临的身影从山坡背后的桃树下踱出,步履比先前稳健,脸色也不复苍白,眼底星亮,比着更也有精神。 楚寒今目光意味深长,越临意识到了,问:“你刚才看见了?” “看见了。” 越临笑了笑,声音低了下去。 “害怕吗?” 天地有气,运行持一,兴和衰不断地交替,但天地间的灵气总量始终保持不变。修道在此基础上讲究“采灵补灵,采元补元,采形补形”。想让一把剑灵气得拿东西去补,想法器变得灵气充沛也得拿东西补。 而越临被剜rou抽骨了,想要骨rou复生,也得拿相似的东西来换。世上不可能凭空冒出些什么。这是铁律。 “并不是害怕。” 楚寒今若有所思想到什么:“在你的候补选项中,有人食这一项,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