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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是大哥造O反的消息,于孤来说不过是一夜好眠的事情,大哥那个脸上有着疤痕的正妻就因谋O反被赐死。沦落大牢的大哥也没有独活,一头撞死在了监牢之中,而五哥因为护着皇帝,一箭穿心。 不到两年,这个皇宫内就变了天。 孤坐在门槛上,慢慢的用大哥哥的匕首刻着手中的石头,偶尔扭头,大哥哥站在孤的身后。瞧见孤扭头去看他,对着孤侧头,似乎要听孤有什么指示。 如今,他只有一个儿子了。 皇子的接连陨落似乎引起了他的恐惧,他开始频繁的停步于后宫,可是却一无所出。实际上从九年前母后离去,整个后宫就再无新生命降生。孤猜或许这也是他开始怀念母后的原因之一,因为母后的手段。 这些年不是没有怀上过的,只是没有保住过的。听着大哥哥他总结的那些手段,只觉得目瞪口呆。作弄小八与小九的手段,在这些女人面前,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班门弄斧了,既不隐蔽也不干净,甚至当日若真的掘起着院子,孤无处可逃。 压垮稻草的,是四哥的死亡。 不知道四哥到底中的什么邪,竟学着他父亲的样子沦落风流榻上,结果年纪轻轻被一个女人弄死了。大哥哥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颇为惋惜,瞧见孤挑着眉眼的模样,摸了摸耳朵不再继续发表个人言论了。 倒不是对大哥哥的碎碎念有什么意见,只是孤所做的不过是让大哥哥传几句流言,却不曾想流言蜚语的作用竟然如此有效,有效到孤的第二手准备还未揭露,四哥就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以定人心。 只是如此,倒是便宜了孤,太子的位置,也再为有人提及。 他们宁肯等到那个虚无缥缈的皇子降生,也不愿想起孤么? 孤看着院中疯长的树苗,看着他的树枝逐渐舒展,看着上面嫩苗绽放,却忽然想到当年年幼,母后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阿姐跪坐在一旁抓着葡萄,一颗一颗的喂入母后的怀抱,孤躲在外面偷看,却最后没忍住自己的馋虫。 那时母后在,阿姐也在。六哥还是那个带着孤一起掀房子的孩子,五哥会在一旁傻兮兮的笑着,因为撤离不及被告状的四哥一起逮着被罚。三哥坐在一旁幸灾乐祸,小八在他怀里张着嘴,留了一地口水。二哥与大哥说话,纵容着弟弟们闹腾。 那是一个盛夏天,如今春初,可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孤曾经想要一个亲弟,可是如今孤连庶兄弟都失去了。 后悔么?内疚么?自责么? 孤靠在已经环抱不过来的粗壮树干上,闭上眼睛享受着春日的暖风,却忽然听见对面树上传来了一声笑:“一个人么?”树枝上跳下了一个孩子,一头乌黑的发散落了下来,黑溜溜的大眼睛来回的打转,“盯着你很久啦!” “盯着孤?”他一步一步朝着孤走来,“你盯着孤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找一个愿意帮我解脱的人啊。”他咧嘴笑了起来,“你父亲不合适,你哥哥们各有好坏,不过想来想去,就只有你一个人对这江山不感兴趣呢!”他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所以,就选择了你!” 看着他天真的模样笑了出来:“孤对这江山,很有兴趣啊。” 他也不恼,只是坐在了孤的身侧,学着孤的模样躺在树下:“没关系,我来给你讲一个很有趣的故事吧,”他将双手交叠在脑后,看着头顶轻摇的树枝,“你有没有听过穷书生和河神的故事?” 摇头。 “从前啊,有一个……” 小太子,他很穷很穷,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本圣贤书于他作陪。 有一日他拿着圣贤书经过了一条河,却失手将手中的书掉入了河中。 在他痛哭流涕时,河的守护者出现了,他问那小太子:你掉的是这本金书?还是这本银书?还是这本破书呢? 小太子思考了片刻,最后这么回答河神—— 孤什么都不想要,孤只想要一个陪伴,这样长夜漫漫,便不会噩梦。 【我叫阿骨。】 所谓白骨生花,我是白骨,也是你。 第60章 开局 ... 孤曾渴望有一人, 像是故事里救人于危难的英雄, 从天而降出现在孤的面前。他是不是像是书中那般威风凛凛?会不会像是书中那般仪表堂堂?有没有书中那般武功高强?能不能像是书中那般权势逼人? 第一年, 孤希望他有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外在,可以带着孤离开这个京城, 天南地北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带着孤离开便可。孤会给予他孤的全部, 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只要孤有的, 便是他的。 可是没人来。 第二年,孤说他只需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功,可以带着孤离开这座皇宫,在京都里给孤找一间能够容得下孤的小茅屋,孤什么都不需要他做, 孤会给他做牛做马一辈子,只要他想要的, 孤都会努力去做。 可是没人来。 第三年, 孤说他只需要有权有钱, 带孤离开这个小院子。孤愿意成为他最衷心的狗,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离开这个小院子就可以。孤愿意成为他手中的刀枪剑戟,愿意为他肝脑涂地, 只要不是这个小小的院子。 可是没人来。 第四年,孤不再奢望那人仪表堂堂,也不盼他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夫, 哪怕无权无钱,只要能够带着孤离开便好。去哪里都好,做什么都好,只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院落,让孤做什么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