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渣攻师兄想做我药渣在线阅读 -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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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野秋抬眸看着他。

    宋酒尘以为程野秋不信,继续解释道:“我出身天山宋氏,年幼时族中上下为人屠戮,只我被家仆带着下山逃过一劫。后来我查探多年,确定他们是为了宋氏家传功法而来。”

    宋酒尘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这门功法一向只在嫡系子弟记忆中传承,没有实体,所以在他们眼中,我应该是唯一有这门功法的人。

    “我曾经布过几个疑阵,观察那些人有没有找上我、和他们找上门的法子,发现他们的手段就是令修士转世夺舍有先天灵根的孩童,再封印记忆,作为对我的引诱,一旦上钩,解除封印就可以就近夺取记忆。”

    宋酒尘看了程野秋一眼,眼神中满是快要滴落的懊悔,“我那时只想着报仇,得知程师弟是先天灵根之后,曾试探过,发现程师弟的躯体和灵魂并不匹配,故而……”

    程野秋慢慢看着宋酒尘,没有说话。

    宋酒尘继续道:“程师弟或许不信……宋氏的家传功法《炼心诀》颇有些特殊,也不需炉鼎,只愈是和先天灵根气息长久相处,修炼愈快。因此我们家过去成亲都是选择先天灵根互相成就。幕后之人便是用这个特点来钓我。”

    程野秋还是头一次听到宋酒尘有这样的身世,慢慢握紧了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可笑感从他的内心涌出。

    他垂下眼眸,声音中无悲无喜:“宋师兄当初既然断定我是,如今又如何断定我不是的呢?”

    宋酒尘抬头看了程野秋一眼,低声道:“程师弟——”

    说到这里,宋酒尘似乎很难说得出那两个字,模糊了一下才继续,“之后,我修炼有成,找到了当初的仇人,并翻找到了这些年那人定下的各种计划。”

    程野秋唇角扯了扯:“里头没有我?”

    宋酒尘动了动唇:“有你的母亲——但你的母亲是他们的‘失败品’,虽是珍贵的天星骨,品质却很低,夺舍时又出了岔子导致夺舍失败、灵根也毁了大半,便将你母亲洗了记忆随手丢弃。”

    程野秋这次倒真的怔了一下。

    他童年回忆中的谢若荷一直都缩在小小的药房里研究药草,哪怕他被那位父亲毫不留情地抽血重病,谢若荷也只敢深夜抱着他偷偷的哭。

    彼时年幼的程野秋曾问“为什么我们不走”,谢若荷只是茫然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如果宋酒尘所言不差,母亲在被程璧捡到前后处于被洗去记忆的时期,自然不知道能去哪里。

    想来不管谁都没有想到,谢若荷这样一个“失败品”竟然生下了他这个完美的天星骨。

    只是宋酒尘刚才说他的灵魂和躯体不匹配……

    程野秋确定自己的记忆清晰而完整,也从未觉醒过什么夺舍的回忆。那到底是宋酒尘又在欺骗他、还是他身上还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宋酒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喘了口气,脸色比之前更显得白皙。

    程野秋看他没有要说的了,才道:“宋师兄此刻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是想着我觉得宋师兄情有可原,从此过往一笔勾销?”

    宋酒尘手指轻轻一颤,缓缓呼了口气,声音愈发轻了:“我知晓我对不起程师弟,不过几句解释无法弥补过去的错。程师弟要打要骂任凭你,只求程师弟给我一个能够弥补你的机会——我纵使堕入九幽黄泉也甘心。”

    程野秋抬起头,第一次主动看向宋酒尘的双眼。

    过去他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躲避着宋酒尘的视线,不敢对视。前世是因为羞涩、今生是因为畏惧。

    看到宋酒尘眼眸中那些懊悔、脆弱、祈求,程野秋忽然发现,宋酒尘也不过如此。

    过了好一会,程野秋才道:“我该相信你么?”

    宋酒尘一怔,右手握拳按在心口:“若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被九幽之火焚烧殆尽,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程野秋心底冷笑了一声。

    别管宋酒尘说得天花乱坠,他自然是不信的。

    且不说宋酒尘这个身世真假,怎地重生一次,前世对他如此冷心冷清的宋酒尘忽然就大彻大悟、卑微低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野秋忽然道:“这么说,这一世宋师兄一开始便想着弥补我?”

    “那是自然。”

    “弥补之后呢?”程野秋看着宋酒尘,“从此又多个心甘情愿能辅助你修炼家传功法的先天灵根?”

    宋酒尘的脸色苍白得宛如马上就要死去,心痛得难以呼吸——他又清晰地知道,这都是他做下的孽。

    他只能低声解释:“程师弟,这一世我真的只是想要弥补你,从未有半分想过自己……”

    程野秋淡淡地道:“宋师兄前世若有这样的心,抽我血拆我骨时或许就不会那么果断了吧。”

    宋酒尘垂下头,声音几乎都颤抖起来:“那时候的我,刚好在《炼心诀》的一个阶段,所以……”

    就在这时,程野秋忽然手臂一扬,掏出一柄短剑,向宋酒尘的肩膀刺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故意给宋酒尘留出足够的反应余地。

    宋酒尘一怔,不闪不避,甚至撤掉了护身的灵力,硬生生吃了这一剑。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他半身白衣,宛如冬日皑皑雪地中绚烂的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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