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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还不会说话,一阵咿咿呀呀。 “为师问的是始作俑者。”银杏斋主反问:“难不成是饮宵自己爬进城头大鼎里的?” 木葛生眨了眨眼,“未尝不可。”话音未落,直接被松问童踹了一脚。 乌子虚见木葛生扯谎实在扯不圆,干脆屈膝上前,俯身道:“回先生,此事主谋在我,还请先生责罚。” “哦?责罚不急,先招供。”银杏斋主笑了笑:“主谋在你,帮凶是谁?如何作案?缘何动机?” 乌子虚硬着头皮讲了阎王嫁女一事,但隐去了凤冠一节,只说找不到合适的贺礼,最后才想到金吾不禁夜。说着长拜不起,“学生妄为。” “不急,昨日的金吾不禁夜是用朱雀羽为燃料烧起来的,你倒说说,这法子是谁告诉你的?” 乌子虚道:“……是乌孽大爷。” 松问童一愣,顿时怒道:“所以你是故意让那娘们儿来和我打架的?” “别急。”银杏斋主摆摆手,“原来是太岁爷告诉你的法子,那想必也是太岁爷动的手?把饮宵拔了个精光?” 乌子虚抖了抖,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木葛生摘出来,“……是。” “原来如此。”银杏斋主点点头,陈述道:“所以是子虚主谋,将饮宵引入酆都,继而托太岁和问童打了一架,趁势将饮宵引开,再乘机从葛生那里抢来人,拔毛去羽,最后点燃金吾灯。” “废物!”松问童指着木葛生鼻子大骂,“让你带只鸡都带不牢靠!” “彼此彼此。”木葛生反驳得振振有词,“你都打不过,她要拔老五的毛,我拦得住?” “你这次倒难得安分。”银杏斋主看着木葛生,似笑非笑,“退步不小,居然能被子虚算计了。” “哪里哪里。”木葛生打着哈哈道:“我少添乱,这不是为师父分忧吗。” 银杏斋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而道:“子虚虽是主谋,但并非徇私,而是为了阴阳家考虑,情有可原。” “至于问童,不辨清前因后果便动手,是为不稳,区区晚辈对太岁刀剑相向,是为不敬——此次你最该罚,自己去香堂跪三天,一月内不可下山,舐红刀封刀半年。” “是。”松问童磕了个头,领罚走了。 “好了。”银杏斋主看着剩余两人,悠悠道:“问童是骗住了,你们两个,谁招供?” 乌子虚汗颜如瀑。 “我来我来。”木葛生摸摸鼻子,说出凤冠一节,将阎王嫁女之事尽数道来:“当初老三实在是为难,这才来拉我入伙,我们合计着去问了乌孽大爷,然后里外合谋坑了老二一把。” “原来如此。”银杏斋主道:“所以拔朱羽的不是太岁,而是你?” “是,也不是。”木葛生点点头,“老五的朱羽不是拔掉的,是他自己掉的,太岁大爷当时把老五带到鬼集百戏,不知给他喂了什么东西,老二打起来之后我带着老五逛酆都,没一会儿他就开始掉毛了。” “是乌氏的丹药。”乌子虚连忙解释:“大爷当时告诉过我,是专门滋补灵力的丹药,可助朱雀化形,对身体不会有损害。” “倒是计划周全。”银杏斋主点点头,“如此看来,子虚拉葛生入伙,是为主谋,当罚——一月内不可下山,不可起居无时,不可打理乌氏家业。老实跟着书斋上课,不可缺勤。” “是。”乌子虚俯身长拜,领罚离去。 水榭内只剩师徒二人,银杏斋主转过轮椅,看着木葛生,悠悠道:“行了,子虚也骗住了,该说实话了。” 木葛生打着哈哈道:“瞒不过师父。” “子虚好糊弄,为师还是懂的,朱雀化形何其不易,岂是几枚丹药就能有的效果?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 木葛生这才说了实话,将城西关一事尽数道来,言罢道:“师父您别和老三说,他心思重,要是知道我为此进了城西关,他怕是头发要掉完。” “进城西关这主意是太岁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木葛生挠了挠头,“朱雀化形需要大量灵力,这徒儿是知道的,思来想去也只有城西关合适,太岁大爷只是顺手帮我拖住老二,别的我也不敢劳烦她老人家。” “是束薪陪你进的城西关?” “是,不过三九天纯粹是被我坑进来的,帮着打架而已,他那么正经的人,干这种坏事只能强拉入伙。”木葛生道:“您就别罚他了。” “灵枢子不是书斋入门学生,为师也不好相罚。”银杏斋主摇了摇头,“你是好算计,一通折腾还得编排数个版本,个个都被你哄得团团转。” “哪里哪里。”木葛生笑道:“还是瞒不过师父。” “虽说你用心良苦,但该罚还是要罚。”银杏斋主摇摇头,将朱饮宵往前一递,“问童这几日在香堂跪省,就罚你帮着他带饮宵吧,带孩子不是玩,注意分寸。” “得嘞。”木葛生乐呵呵接过朱饮宵,哼着小曲儿走了。 “好了,这个也骗住了。”银杏斋主叹了口气,道:“出来吧。” 水榭背面转过一人,居然是柴束薪。 “我要是活不长,就是被这几个小混账闹的,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银杏斋主捏了捏鼻梁,“学会了吗,骗葛生这种就得这么骗,一层套一层,最后把他套进去,他才会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