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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轻拍他的脑袋,笑道:“为父不过才离开了半个月罢了……” 段夫人抱着襁褓来到他们父子面前, 段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脸蛋, 段寒道:“取名了么?” 段夫人浅浅弯起嘴角,露出一对梨涡来, “依你的,名无痕……就叫段无痕。” 段寒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道:“辛苦你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段无凌又闷闷道:“父亲……” 段寒垂首,挑了挑眉毛:“嗯?怎么了?凌儿长大了都有心事了?” 段夫人轻笑道:“他哪有什么心事,只不过习会了新剑法一心想要给你瞧瞧罢了。” “凌儿如此用功,为父心甚慰,不过这苍茫的天地可比剑法要有趣的多了,凌儿也要去看看才是。” 闻言,段无凌抬起头,父亲温柔的笑颜却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华师兄带血的脸,周围景象忽而暗下几分,突地有许多嘶吼及惨叫之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不知是风,还是人的魂魄…… 白华道:“无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幸得梦醒你犹在 火焰吞噬庭院、吞噬奋战的段氏弟子。 段无凌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 “家主叫我交给你……你、你快走……” 手里被塞进一块冰凉的东西,好像是块玉石。 “为、为什么?父亲在哪里?母亲呢……还有无痕……” “走!不要回头!” 白华用力推开他,段无凌跌足朝后倒下,倒下之前他看见一只枯槁的手透穿了白华师兄的胸膛。 瞳孔紧缩,段无凌重重倒下,不禁失声呼道:“师兄!” 白华的脸上却扭曲出一张面具,空洞的胸口迅速愈合,一眨眼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人高举着长剑,面具后的眼睛是浓烈的红色。 段无凌呆呆地望着,身体根本无法动弹。 柳子安冷笑道:“跑?往哪跑……”他顿了顿,眼眸内的鲜红如潮水般退去,竟从那点墨般的瞳孔内看到了恐惧。 柳子安竟伸手拦住自己握着长剑的右臂,似乎在跟另一个看不见的人抗争。 他痛苦扭曲着,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被呼啸的风吹走——“快……快跑……!” 鲜红终是又涌入眼眸,他身上诡异的图腾似乎有了生命。 段无凌有一刻恍惚,直到锋利的寒剑刺入他身侧的废墟中。 他猛地清醒,滚落废墟,尖锐的碎石割破他的衣裳,刺入他肌肤。 他忙命地朝一个方向跑去,手心里紧握着那块还未雕刻完成的玉佩。 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衣裳的对襟精心纹着对称的家纹白泽,金丝在盈盈的月光之下,暗淡无光。 遥远的彼岸,忽远忽近传来呼喊的声音。 “穆长闲?” “穆长闲!” 意识渐渐清晰,穆长闲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柳秋安放大的脸。 “秋安……”穆长闲喃喃道,嘴里仿佛还有从梦中带出来的血腥之味。 柳秋安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 还未说完,便被穆长闲拥入怀中,柳秋安眨了眨眼睛,伸出双手也怀抱住他。 穆长闲半阖眼帘,垂首在他的肩头,“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柳秋安愣了愣,随后轻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无事了,就算梦里有恶魔追着你,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穆长闲道:“如果他追出梦境呢……” “那又怎样!不是还有我在吗!” 柳秋安哼声道,握拳捶了锤自己的胸腔,殊不知他此番动作,让左边小臂上一条鲜红的细线暴露在穆长闲的视线内。 “诶!”柳秋安突然被他擒住了右手,不免惊呼道。 穆长闲微微蹙起眉头,柳秋安抽回手道:“区区皮rou伤而已,你真把我当成绣花枕头了?你且试一试内力是否恢复了。” 不用试,穆长闲也已经感觉到逐渐回来的内力,他抿了抿唇瓣,品尝到一股涩涩的血味,余光瞧见落在一旁的沾血的玉簪,凝视着面前的柳秋安,双唇翕动半响。 柳秋安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好啦!” “我见你突然晕厥,生怕你会出什么事,这迷雾对我没有效果,我就突发奇想,喂了你几口血试试,没想到你还真醒来了。” “可是因为你身上的蛊毒?” 柳秋安托腮道:“也许吧,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来都被当药罐子一样养着,久而久之,体内的血液也有了某种抗性。” 穆长闲更加蹙紧了眉头,柳秋安纳闷道:“我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皱眉呀?” “我……”穆长闲黯然道:“要是我没有晕倒,你就不会受伤……” 柳秋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他在伤心个什么劲,忍不住咕哝道:“……现在的小年轻真叫人搞不懂。” 穆长闲盯着他看了半响,小心翼翼道:“你当真……二十四岁?” 柳秋安炸毛道:“要你管啊!” 穆长闲低笑了声,“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看着也只有十七六岁的模样。” 柳秋安不屑地仰了仰下巴。 穆长闲挑了挑眉毛,试探道:“鹤发童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