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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爱想多:原先觉得他仅仅是夜会亭主,没有触碰逾越,这会他主动认错,难道……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一想多就容易想多,裴爱心底不可控地涌上难过,忍不住低头说了句:“我多希望你不会开口说这句话。” 王峙:这路子不对啊! 就知道庾深那混蛋教错了! 王峙黑脸心急,顿时将庾深所授所说全抛到九霄云外,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才对,急来急去,忽然想到上回裴爱说亲一口便是赔礼,于是腰一弯身子一躬,狠狠映上裴爱嘴唇。 裴爱本能地后仰挣脱,王峙却扣住她的后脑勺,蛮横用力。 管那么多呢,亲亲便是的。 他对嘴一口,还转脑袋,而后放开。 而裴爱已是天旋地转。整个人懵懵的,但脸上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 但很快,她重新敛起笑意。 灯一直亮着,里头的灯苗就没有不跳的时候,碰来摇去,令王峙焦躁不安,又似这灯苗火上烧。 怎么亲一口也不管用了?那该怎么办呢?忽然,他脑中灵光闪现,想起冲天常用来逃罚的办法,捂住胸口道:“唉哟!” 裴爱霎时从榻上站起:“怎么了?” 王峙暗想,好,这个法子有用,继续演下去。 王峙回忆从前冲天是怎么扮的,蹙眉,沉脸,道:“没事,就是旧伤有些痛。” “什么时候受伤的?”裴爱的心彻底揪起来,她怎么不知道? 王峙抿唇,摆手:“不碍事。” 嘴上说着不碍事,眉头却蹙得更紧,显出不能自控的痛苦之色。 裴爱抬手,指尖刚触到王峙方才捂的胸口,他就大叫“哇呀”一声。 裴爱连忙收回手,声音都颤抖了:“给我看看。” 王峙不紧不慢褪了外袍,将胸口扒开,真有一个伤口,细细紧紧缠着白布条。 裴爱道:“这是新伤啊!”包扎还未拆去。 她心里眼里全是心痛担忧,哪还记得闹别扭:“到底是什么时候伤的?” 王峙风淡云轻:“没事,没事。”说完,又“不可控”喊疼。 裴爱担心是伤口处理出了问题,连命门外护卫去找大夫。 王峙道:“唉,不必!大夫已经看过了,就是晚上迟了换药,便疼起来。” 裴爱一听,自然亲自给他解开包扎,问道:“药在哪?” “柜子由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 裴爱去拿药,口中忍不住问道:“之前都是冲天在给你换?” “是。” 裴爱端药回来,同时命人去喊冲天,一会儿冲天小跑过来,见着夫人在给府君上药,开口就道:“唉,还是瞒不住了!” 裴爱目光全落在王峙胸口的伤上,小心翼翼,问冲天时头也不回:“这药是不是这么上?” “是。” 裴爱又问:“府君的伤是怎么来的?” 王峙旋即出口:“冲天,别说。” 冲天闻言,立马噤声。 王峙躲着裴爱目光,又朝冲天眨眼。 冲天心想,府君这半张脸抽搐,是给疼的么?按理说伤口快好了啊……啊!明白了! 冲天恍然大悟,旋即道:“夫人,府君拦我,我也得说了!那日来广陵路上,他拦截刺客,被那歹人当胸戳了一剑!”其实是竹子,但也算剑了。冲天想着,愈发将场面描绘得血淋漓。 裴爱是不会舞刀弄剑的,也没见过几次,听得心惊rou跳。 冲天道:“府君怕夫人担心,便命奴们守口,一直瞒着夫人。有时候到了换药时候,因为夫人在场,府君就一直拖,一直拖,大夫说了,再这样耽误换药,只怕不但伤口好不了,还会溃腐延绵全身……” 王峙再次朝冲天眨眼,演得有点过了,太过夸张。 冲天却以为是要再可怜些,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夫人!” 喊声带着哭腔,极为响亮,甚至传到梁上成为回声。 裴爱吓得耸肩落泪,王峙也被吓到。 冲天是看着裴爱的背,哪知道这些,声泪俱下:“府君一直不让奴说,伤越来越重,他越不让。奴日日为府君上药,都是人后落泪,今天府君还阻止奴,但奴必须要说了!夫人,且请你照顾好府君!” 裴爱听得有些怪,怎么跟交待后事似的?但她心里担忧,并未深想,信了冲天,一时对王峙是既可怜又愧疚。 可怜他伤得这么重,愧疚自己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照顾好自己的夫君。 裴爱上药的动作愈发柔和了些,接着又给王峙用布包扎,王峙其实伤快好了,并不疼痛,得裴爱呵护,仿若被棉花包裹,舒服极了。 他将手绕到裴爱身后,偷偷给冲天摆手。 冲天哭哭啼啼退出去,关上门。 王峙顺势拦住裴爱,声音温柔:“我同那云阳亭主并无什么……”遂将云阳亭主的为人,及她那日如何作妖,全讲给裴爱听。 裴爱闻言,愈发愧疚,反倒向王峙赔礼:“是我使性子,错怪你了。” 王峙怀搂佳人,洋洋得意,心想庾深那是什么烂对策,还是自己的招数最管用。 他望着裴爱,笑道:“要想赔礼,亲我一口。” 第30章 裴爱红着脸凑上去,对着唇,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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