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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两个你字的叶潜,竟然不知如何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恨,你怎可如此待我。 可是却怕,怕你性情凉薄如斯,将再次伤我。 朝阳公主睁开醉眸,仿佛才看到眼前之人一般,微启红唇,声音低凉得如同深秋桂花酒:“潜,是你……” 叶潜眸中几乎喷血,瞪视着眼前这个无情的女人,一字字地嘶声问道:“主人,你务必要告诉我实话,你把我送于了碧罗夫人,是不是?” 朝阳公主听了这个,云淡风轻地一个含醉的笑容,略显疲态地靠在那里,点头道:“是啊。” 叶潜不敢置信地摇头,咬牙冷笑,倔强的眉眼里都是痛:“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朝阳公主听了,却在醉意朦胧中试图伸出手去抓住眼前的影子,口中还喃喃道:“你别生气,潜,不是送给她,只是一夜而已……” 她长指如削葱,纤纤伸来,五点红寇冶艳妖娆,可是伸出的手却够不到明明近在咫尺的叶潜,最后也只能无力地垂下。 若是在平时,叶潜怎么能忍心,他怕是早已上前将那只素手裹在手心尽情呵护。 可是如今呢,如今他横眉冷眼望着这一切,绝望地摇头:“朝阳公主,你果然是大炎朝最尊贵的长公主,世间一切在你眼中都不过是浮华烟云。我小小叶潜,又怎么能入得了你的眼。” 他刚毅的唇扯出满含嘲讽的冰冷笑意:“不过是一夜而已,一夜!”他终于克制不住上前,双手紧握住她单薄的削肩,恨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朝阳公主被摇晃得云鬓散乱,迷醉的双眼逐渐清晰起来。 一旁茗儿见此情景,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道:“叶潜,公主对你一向宠爱有加,如今更是让你享了这等艳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着公主叫嚣?” 她话刚出口,叶潜凌厉的眸光如刀剑一般投射过来,她立马噤声,看了看锦绣,示意她上。 可是锦绣却不动,她低垂着头,从旁小心服侍朝阳公主,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朝阳公主蹙眉,望着近在眼前的少年狰狞的脸庞,她从醉酒中清醒过来,可是妩媚的唇却抿着,无话可说。 叶潜紧握着她的肩,指头几乎要掐入她的rou中,他恨声质问:“你怎可如此无情!” 朝阳公主低凉地笑了下,抬手抚起散落的鬓发,温声道:“潜,我向来如此,你是知道的。” 叶潜愣住,呆呆地望着她。 第42章 叶潜紧握着她的肩,指头几乎要掐入她的rou中,他恨声质问:“你怎可如此无情!” 朝阳公主低凉地笑了下,抬手抚起散落的鬓发,温声道:“潜,我向来如此,你是知道的。” 凉薄的话语,让少年炙热的心仿佛一下子冻结在那里,他怔怔地望着她,望进她那妩媚的眸中,想看清楚她的心思。 朝阳公主柔荑抬起,将他的两个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淡淡地道:“你若是不想听从我的命令,不愿意去服侍碧罗夫人,告诉我便是,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我朝阳公主并不是那个不体恤仆人的公主,” 叶潜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着她的眼眸,想看清楚这个女人。 可是朝阳公主的凤眸中,如烟如雾如秋水,他看不懂——从来都看不懂。 朝阳公主站起,却是满面倦容:“我累了,你如果没什么事,便下去歇息吧。” 叶潜僵硬地立起,含着痛意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爱着的这个女人良久,最后终于转首出去了。 这一晚之后,叶潜回到家中,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闭门不出。任凭叶嬷嬷在门外呼唤,他都不曾发出一言。 叶嬷嬷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儿子这般,也大约知道他和朝阳公主不和,当下倒是把儿子好生说落一番。叶潜也不曾吭声,只是径自地不曾出来。 后来过了两日,叶嬷嬷倒是急了,怕他饿出什么毛病,只好坐在门前大哭大骂一番。 叶潜此时身体虚弱,听到外面的喧嚷之声,不免苦笑,心中明白,自己这等身份,便是连宣泄这等痛苦的资格都不应该有的。 自那日后,叶潜依旧如常,只是却如行尸走rou一般。 这个夏日里,肃宁城最大的事情便是平西侯府的侯爷薨了。街头有传闻说,这个侯爷得的是不干净的病,又有传闻说,侯爷其实是因为一个小倌亡故伤心而绝,反正无论哪个传闻,都不是什么光彩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谁都知道这位侯爷是当今天子的大舅子,于是天子虽远,依然按照礼节派文武大臣前来吊唁,并赐下锡银等物。葬礼完毕,平西候冯杰唯一的儿子冯涛袭了爵位,成为平西小侯爷。 朝阳公主一夜之间成为未亡人,她命人将侯爷和弄玉的遗物尽数收拾整齐,都存放在落林苑中,然后彻底封了落林苑的大门,从此之后,这里将成为一所废弃的别苑。 小侯爷年幼,跟在朝阳公主身边,仰脸问公主:“母亲,父亲不在了,你是否会改嫁他人,离开这里?” 朝阳公主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冯涛稚嫩的脸庞,笑了下:“不嫁,母亲无人可嫁,也无需嫁。” 说着这话时,不远处的侍卫叶潜恰好听到这话,抬眸望过去,只见朝阳公主白衣盈盈袅袅,比起往日的雅媚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回味着她的那句话,他眉目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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