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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灯者 第52节

    荆忆看得有些累了,想闭眼假寐一下,却不想,那边又来了生意。荆忆再次睁开了眼,若是以前她不会去的。

    躺椅上的荆忆没有起身,一阵风吹过来,迷眼之后,只有躺椅还在微微摇晃着,上面的人已经不见身影。

    荆忆现身在一个郊外的茅草屋外 ,这里方圆几里只有这一间屋子,无声无息。她眼睛定在某一个地方,默了一会儿,扬起眉进了屋内。

    茅草屋内是另一番景象,一地的瓶瓶罐罐,墙上还挂着一些细网,里面装着些还在蠕动着的虫子,墙角立着几大口坛子,紧紧封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有在里门上面的红灯笼看起来正常一点,荆忆随手取下,吹灭里面的蜡烛,问正趴在地上找着什么的男人:“你有何心愿?”

    那个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荆忆也不催,只是看着他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拿起一个罐子,双膝弯曲跪地,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头有些充血眩晕。

    缓过那一阵,他才看向荆忆,荆忆也把他看得更清楚。

    这是个极为邋遢的男子,胡子已经长满下巴和鼻下,粗糙且暴躁的头发长得遮住了他的眼睛,身形就是一般男子的样子。

    他是一个典型的虫师,不过奇怪的是,他不像其他虫师一样穿着低调灰朴,而是着一身鲜红的衣袍。

    他胡子动了动,然后异常难听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想要复活我妻子和儿子。”

    作者有话说:

    直接说了吧,下一章,那啥!

    (来自发烧了但幸好有存稿的作者大声说!)

    第53章 初次拥吻

    荆忆神色不变, 平静说道:“世间并没有真正的复活。”

    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荆忆看不见虫师的表情,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良久之后, 他才启唇道:“我想让会动的她们回来。”

    荆忆随手摩挲着灯笼手柄, 眼底如寒冰般冷凝,她讽刺道:“你怎知她们愿意不人不鬼地陪在你身边?”

    虫师却仿佛听不见荆忆的话一样, 只是接着他自己的话头:“她们的身体还在, 让他们动起来需要世间最冰凉的水, 你给我找来, 我自己就能复活她们。”

    荆忆见他魔怔至此,便也歇了继续说话的心思。临走前她错开虫师的身影望向他的身后, 那里是一大一小两个魂体, 眼含留念和心疼。

    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荆忆的视线,对着她弯了弯身, 像是在感谢她。荆忆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虫还没意识到荆忆已经走了, 直到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才想着要重新找回这个能实现他心愿的人。

    不过她早已不见了身影,虫师站在自己的茅草屋面前不知所措。

    就在他决定要再次点灯时,前面又走来了一个人,同样是一个女人, 在虫师的眼中, 她和荆忆是一样的。

    于是他冲向她,说道:“你要给我找到世间最冰冷的水。”

    擎雁钟爱水蓝色的衣裙, 红唇白面, 浅蓝色的眼眸妖异不已。她笑着说道:“我当然可以帮你, 复活自己所爱的人没什么不可以。”

    虫师松了一口气, 似乎是得到了支持,他神色更坚定了。

    “明天早上,阴河之水便会送到。不过你要给我你夫人的一缕发丝。”

    虫师顿住,他不愿意将自己妻子身上的任何东西给其他人。他摇摇头道:“不要!”

    擎雁闻言有些不耐烦,要不是有自己有需要,她早就杀了这个人了!

    她语气不好道:“只是发丝,你要是不做此交换,阴河之水就也得不到!”

    虫师内心在挣扎,他妻子最喜欢她的头发了,他也最喜欢,他不想让它们有丝毫损失。可是他若想让她们动起来,就必须要最冰冷的水。

    两方僵持下,最终还是想要复活她们的欲望战胜了。

    “好吧。”

    擎雁舒缓了表情,对着他道:“你且等着吧。”

    说完就离开了。

    擎雁漫步在这片郊区之中,走走停停好不快意。走过一棵大树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

    荆忆背靠着大树,漫不经心地卷起自己的一缕发丝绕着手指,微微抬起头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鸟儿。

    擎雁看向她,勾起红唇道:“荆忆姑娘怎的特地在此等我?”

    荆忆放下手中的乌发,也望向她,面无表情回道:“这不是你想的吗?”

    擎雁哈哈笑了两声,娇媚而刻意:“你自诩强大,却还是保留着一份仁慈,所以你才越来越虚弱。”

    荆忆疑惑:“你们监视了这么久,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不论是什么原因,你越来弱了是事实,”擎雁浅蓝色的眼眸一闪,接着道:“灵力外泄也是事实。”

    荆忆本来就没有刻意地隐藏什么,这个女人能知道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鼠精是你杀死的?”她淡淡问道。

    擎雁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是又如何?”

    荆忆笑了:“不如何,只是有些事情须得确认一下。”

    只见荆忆直接祭出白玉剑,猛地直冲擎雁命门。擎雁也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发起进攻,侧身躲开,随后迅速地拿出虎鞭也回攻了上去。

    荆忆并没有使全力,她只是要亲自试探那股神力是在哪里。

    两人周身流光闪现,来回拉扯。荆忆一个术法直接将无数剑影扔向擎雁,同时身体化作一道流光绕到她的侧边。

    擎雁对她这招已经找有准备,但是威力强大,最终还是勉强化解。不待她喘口气,侧后方荆忆的剑柄即将集击中她腰侧的命脉!

    她不得不动用密灵之力护住。

    红光乍现,荆忆被晃了一下眼睛,飞身后退。擎雁在她退开时用力将虎鞭给了荆忆一击,虽然被躲开了,但是一缕气息还是无声无息地进入荆忆体内。

    擎雁面色很不好地盯着荆忆道:“你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强横的力量!”她确实见过她困倦虚弱的模样。

    荆忆右手执剑,没有回答。刚才那一瞬卷起的风吹动她的发丝,侠气英姿夺人目光。她眼中的兴趣经过刚才一番试探已经不再浓烈,剩下的只有淡然。

    她气息丝毫不乱,冷声道:“原来你的古神之力只不过是神冠上的一颗宝石而已。”

    不是神,那就无法破除她身上的诅咒,她也就失去了兴趣。

    擎雁微微喘着气,很不甘心道:“那又如何,世间的神早就死绝了!神物就是此间能代表神的东西,而这样几乎没有的东西,被我得到了,就算是你也无法撼动神的地位!”

    荆忆听了她这一番发言只觉得好笑,她讥讽道:“神的地位?为了自己的至尊地位视万物为蝼蚁的神吗?”

    古神与古魔共存于世间万万年,时间一长,有些矛盾也逐渐显现出来。魔族早已经不承认神族的统治地位,欲取而代之,来往勾心斗角,最终兵刃相向!

    他们造成的影响使万物一百年处于地狱般的毁灭之中,众生死伤大半。罪恶、贪欲、杀戮蔓延至整个世间。

    可是他们并没有关注,只是沉浸于自己权力的捍卫和抢夺之中,越陷越深。

    不过盛极必衰,这是万物不变的铁律。天道醒来见此情景,悲哀无比,遂降下惩罚,清除了所有的神和魔。至此,世间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众生以为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却没有想到神魔已绝,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实情,亲眼目睹神魔陨落的荆忆便是其中一个。

    “这颗石头最终归宿就是和它的主人一样化为齑粉。”

    擎雁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屑,但她的目的可不是密灵之力能得以永存,而是要它在关键的时候为她所用罢了,所以擎雁也必须要加快取得荆忆身上的神魔之力!

    擎雁平复了自己微乱的心境,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确实想和你打一个赌。那个虫师,你认为他最终会选择放手,还是继续自欺欺人?”

    荆忆无趣道:“没兴趣和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荆忆将白玉剑收了起来,忍住内里疯狂泛出的困意转身要走。

    擎雁见她神色恹恹并准备离开,抛出了一个赌注:“你赢了我便离开,再也不出现在你们身边。若是我赢了,我只需要你为我注入一些不伤及根本的神魔之力就行。”

    荆忆垂眸,擎雁看不清她的神色,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再次说道:“这个赌注对你来说并没有损失什么,难道不好吗?”

    荆忆不耐,很想问她,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傻子吗?不过她还没有问出口,就有人替她说出来了。

    一道浑厚低沉的男声自空中落下,直击擎雁的耳膜:“滚。”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团黑烟也落了地,同时分流出一道利刃刺向擎雁,擎雁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闷哼一声,脸色猛地一白。

    竹沥的身形显现,径直走向荆忆,脸色没有以往常带的笑意,这回他是生气了的。荆忆轻叹一口气,缓了缓心中的烦躁。

    竹沥不由分说地直接将荆忆打横抱了起来,黑气再现,将两人包裹住,带着他们离开原地。

    擎雁又受了伤,每次见到他们,她总是要受伤。不过她并不在意,反正该达到的目的也已经差不多达到了。

    她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神色阴寒地飞身离开。

    ......

    竹沥带着荆忆回到了馄饨铺。荆忆还是有些困倦,任由竹沥把自己带进了他的房间。

    门被关得严实。

    荆忆被关门声微微惊醒了一些,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感觉到后背抵上了柔软的被子,竹沥的味道涌入荆忆的鼻尖。

    她想要开口说句话,嘴唇刚打开就被两片温热给堵住。

    她睁大眼睛看着突然靠近的俊脸,脑中忽的一下停止了思考。

    竹沥眼睛如墨般漆黑,蕴藏着幽暗,像个无底洞一样将荆忆的思绪吸了进去。

    他一只手撑在被子上,另一只手按住荆忆的后脑,两片薄唇不断地吸允着荆忆的红唇。动作微重但克制。

    他的舌尖在牙关前试探着,急切地想要进入更深的地方。

    最终是荆忆支撑不住,松开了贝齿,竹沥灵巧的舌头如愿来到里面,邀请着荆忆与之共舞。荆忆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竹沥的衣襟,闭着眼睛由他索取。

    这个吻绵长温柔,带着无尽的复杂和无奈,倾诉着这个男人的情感。

    过了很久,竹沥才微微退开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他注视着荆忆,看着她颤动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的呼吸都很重,静谧的房内只有他们的喘息声。

    他抬手将她嘴角残余的水渍轻轻擦掉,带着不餍足的低缓声音说道:“我们说好的,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接灯笼。你食言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荆忆的脸上,让她还晕呼着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等意识到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不服。

    荆忆做事一向遵循自己的内心,心里想做什么,手里的动作也就做出了什么。

    她没有回应他的话,玉手抵住竹沥,微微使出力将竹沥和她调换了一个位置。他们的姿势变成了她在上,竹沥在下。

    这一下,竹沥没有任何反抗,全身心的交给了这个占据了他整个视线的女子。

    荆忆看着竹沥,眼眸含水,声音有些沙哑:“怎会让你在我之上?”说完,身子往下压了压,柔软的唇瓣再次覆了上去。

    荆忆没有任何技巧,只是贴在竹沥的唇上,轻轻的动着,学着刚才竹沥的动作也试探性地抵了两下。不过很快,竹沥的牙关没有丝毫费力地被荆忆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