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皇帝却弯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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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也太…… “等等,”谭德德忽想到一事,面色一变:“当时来报予城防军的,你可看清是何人,是男是女?” 谭笑笑摇头道:“那人背着光,说完就走,没看清模样。只知是个男的。” 当时事出紧急,谭笑笑刚找到城防军,正逢那男人来报,因那小巷离小王爷那宅院不远,他心念一动,亦是急病乱投医,匆匆跑去,是以根本没注意那报信之人何等模样,更不曾想到其他可能。 如今谭德德一说,方后知后觉,背后冒起一阵寒意。 “……确为男的。” “……什么样的?” 谭笑笑努力回想:“五大三粗,身形威猛……” 李和已明白谭德德所问何意,顿时也一僵:“不会吧……” 谭德德张了张嘴。 李和:“……也不是不可能。” 谭德德掩脸,白胖无须的老脸微微颤抖。 当时巷中无人,街道四周也无人,那男人无论如何,总有嫌疑。 男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从了我那的美人呢,好歹乃绝色佳人,”李和叹息道,“话说,皇兄真乃神人,我那药,别说人,再猛的马都抵挡不住,皇兄究竟怎么能逃出去,还能支撑那么久的?” “谭总管,你偷偷告诉我,皇兄他,是不是,”李和努力扬脖,压低声音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倘若是真,我有好些药……” “老奴建议小王爷亲自当面问问陛下呢。”谭德德微笑道。 李和趴了回去,气若游丝道:“我才十八,还未娶妻生子,还是算了吧。屁股好痛,我得回去了。”他顿了顿,又道:“皇兄定不会饶了那人,若抓到,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这五十板子,定要还他一半。” 送走李和,谭德德匆匆返回。 殿中,李妄正在桌前,执笔描摹什么,地上凌乱扔着几团废纸。谭德德轻手轻脚进来,候在一旁,静静等候。 李妄面色阴郁,眉头紧蹙,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搁下笔。 “三日之内,将此贼抓到。”李妄冷声道。 谭德德忙道是,接过画像,一瞥之下,心中哐当一下。 当真是个男的! 只是那面容有些模糊,一想便明白,定是李妄当时药性发作,时昏时清,耳目皆有所影响,以至于没太完全看清对方样貌。 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不过,却又不似谭笑笑所说,这面容五官,哪怕模糊,怎么看都跟“五大三粗,身形威猛”不太沾边… “抓到后,朕亲自审问。”李妄深邃双目中寒意沁沁。他虽没切实看清那人模样,但只要再见到他,定能一眼认出。 李妄虽没明说,谭德德却从其神色中咂摸出他的未尽之语:届时要剥了那人的皮,抽了他的筋。 已是深夜,明月高悬,李妄却无睡意,在书案前坐了一会儿,起身来来回回踱步,仿佛总有哪里不得劲儿,心中躁郁。 一闭眼,一停下,眼前便浮现出那双带着凉意,柔软,如蛇般滑过下颌的手,以及那人色眯眯的笑容。 还有那锁骨上的疼痛。 更有那最后重重一按…… yin*贼! 李妄猛的闭眼,怒火复燃,沉声道:“备水!” 哗啦啦水声复再响起。 谭德德守在门外,面带沉痛。皇帝并无什么不可碰触的癖症,只是天子龙体,无人敢随意触碰,便是平日伺候,也皆小心翼翼。如今却被轻薄了,还是个男人! 大康虽男风不鲜见,皇帝不曾明令禁止,却也不见得多待见……如今被个男人上下其手,怎么可能不怒。便是谭德德,都觉痛心。 “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终究还是……” 谭笑笑接口道:“……脏了。” “你还敢说!都怪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谭德德怒起,抬手给了谭笑笑一巴掌。 谭笑笑哭起来。 虽说要抓人,然则终究事关天家颜面,不能大张旗鼓,只得私下寻人,抓捕。然而三日过去,或许因那画像模糊之故,遍寻平康以及附近几坊,皆无所获。 人倒是抓了些,带到皇帝面前,却通通不是。 三日过后,李妄再度出宫,愤怒的决定亲自去碰一碰。 第4章 逼真面|具 话说那晚种苏回到客栈,倒头便睡,一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起床梳洗,吃过饭后,雇了辆马车,离开客栈,前往租赁的宅院。 今日天气突变,日光稀薄,春寒料峭,种苏坐在马车里,颇有点懒洋洋的。不知走了多久,忽听外头喧哗,伴随着呵斥声,种苏手中扇子一挑,掀开半面窗帘,朝外看去。 原来路过平康坊。 白日里的平康坊不似夜间繁华绮丽,稍显冷清。是时只见官兵身影出入,似在盘查什么。路边被赶出来些艳丽女子,以及宿在坊内的男子,皆衣衫不整,满面倦容,女子们打着哈欠,怨声载道。 “怎么了?”种苏随口问道。 “官府办事呐。”车夫道:“说是要抓个大yin|贼。” 种苏一顿:“哦?” 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昨日刚被人叫yin|贼,今日便要抓yin|贼。 “yin|贼日日有,抓不尽啰,”车夫笑呵呵道:“说是抓贼,大概又是平康里哪家得罪了某个达官贵人,借机整治呢。这种事在长安,尤其平康这些地方,实属常事。公子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车夫是个老把式,见前头稍显拥挤,便一挥马鞭,转道而行。 种苏打了个哈欠,放下车帘。 上京之前,种父便来信托人事先租下一小院。 京城之地,自然寸土寸金,种父原打算怎么奢华怎么来,最好能住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这样种苏日后进宫办公早上亦能多睡会儿,然而那种地方居住的多半都为王亲贵族或朝廷重臣,种苏一芝麻小官混于其中,委实有点引人注目。 以她的身份,还是低调些罢。 于是最终决定,赁个中等偏上的便可。 “这是……中等偏上?” 种苏主仆三人,站在院中,桑桑左右看看,疑惑问道。 小院乃一进的院子,一间正房,左右两间偏房,兼一耳房,另有杂物间,小厨房。门窗半旧不新,青石板缝里小片青草迎风招摇。院中空落,绿植稀少,唯有棵半高的石榴树,天井里水车干涸,竹筒上可见半死不活的青苔。 “老爷这是找的什么人呐,该不会贪了老爷银钱罢。”桑桑不满道。 种苏敲了桑桑一扇子,笑道:“进去吧。” 种苏也有点意外,这小院怎么看,都只能算一般,大概京城租价真的很贵罢,如今又是春闱以及入职之际,房屋想必紧张。 种苏倒不怎么在意,幼时种家未发迹之前,一家四口茅屋都挤过,这小院只未收拾好,格局地段在京城尚算不错了。 于是卸行李进屋,开始收拾。 为谨慎起见,种苏不打算请其他仆从,毕竟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万一哪天不小心露出马脚便惨了。 统共就三个人住,桑桑手脚麻利,一个顶五个,自小打理种苏日常生活游刃有余,陆清纯武艺高强,看家护院,干点杂活重活,足够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主仆三人便在家里外打整,顺带休整休整自身,毕竟长途跋涉月余,还是有点累的。 “公子,你看。” 桑桑收拾时发现个小印章,种苏仔细看看,辨认出“贾真”二字,另还有几本书,书中夹着张纸,上头写着些杂七杂八的为官之道,大抵是随手记下。 在那纸页背后,则记录着拜见“上头”的日子,种苏一看,哟,当真巧了,这房屋的上一任租户也是个捐官儿。 只不知因何原因匆匆退房,连书和印章都忘记拾掇了。 种苏让桑桑收起来,预备万一到时人家回头来寻。 三日后,种苏午后小憩片刻,伸个懒腰,悠悠醒来。 上午下过小雨,泥土湿润,空中充斥着青草的好闻气息,朵朵白云飘过,倒映在装满清水的水缸里,修理后的水车流水潺潺,门窗打开,窗明几净,雨后清风穿堂而过,屋檐下挂了个小风铃,叮当作响。 种苏刚醒,有点怅然,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真切明白,她已远在离家千里之外。 从小到大,虽喜外出游玩,却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她的家人此刻都在录州家中,这个时刻,母亲当正在煮茶吃点心,父亲则刮脸换衣,预备去店中…… “陆木头!叫你几遍不应,耳聋了吗?!” 外头传来桑桑的骂声。 种苏笑起来,这熟悉的骂声,驱散了她心中那点怅然。她伸个懒腰,倚窗而望,这方小院当然比不上种家的宽敞大院,但经过几日的拾掇,已然焕然一新,如今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院里那棵石榴树,正值春季抽叶之时,枝头冒出点点绿意,待得再过些时日,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花儿绽放,定是盛景。 不出意外的话,这便是此后两年,种苏在长安的小家了。 家从来不在房屋大小,而在于居住的人。 “公子你当真这样那样了人家啊。” 傍晚时,桑桑关了院门,点上一盏灯笼,就在院里摆上饭桌,青石板冲洗的干干净净,空气清冽,三人围着桌子吃晚饭。 桑桑从种苏家搬到录州后便一直随侍种苏,与种苏同龄,自小一起长大,与种苏名为主仆,实似姐妹。她眉清目秀,做事利落机灵,唯种苏之命是从,乃这世上除了至亲之外,对种苏最好,种苏最信任之人。 护卫陆清纯性格木讷,不善言辞,哪怕一身武艺,也常被人欺耍。种父偶然遇见年少时的他,在街头被人欺辱使唤而不自知,种父观其本性良善,武艺精湛,遂雇了他做种苏护卫,乃种苏在外游玩时的强大后盾,稍微遇到点麻烦,完全不怕的。 陆清纯身形威猛,浓眉大眼,动武时杀气逼人,平日里则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像截木头般。 多年相处,他们已如种苏家人。 对外仍是主仆,私下里则没那么多规矩,颇为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