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坠 第13节
现在的她身穿干净整洁校服,头发全部盘起,没有了口红眼线的修饰,未施粉黛的脸上显得干净又漂亮。 她把话筒调高,平静地照着学校给的稿子读。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是大多数女孩子的嗲音,也不是像刘思佳那种颤抖紧张的音,而是那种大方自在又不缺性感的冷艳嗓音。 等她稿子读完时,大家都以为她会鞠躬致谢下台,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把稿子在手里捏成一团,眼睛盯着下面的人,“耽误一下大家一点时间,我还要几句话要说” 她带着调侃开口,“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了吧,不知道的可以问问班里最八卦的同学” 底下的老师也抓不准她要干什么,眼神示意她不要乱来。 她没管底下老师的眼神扫射,接着说 “我祁郡始终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背道德底线的事” “从你们嘴里吐出的词造谣过的事,没有多少件是我真实做过的,所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披上那张自以为是的皮囊来对我指指点点,你们有的我不需要,我有的你们也没有” 讲到这里的时候她顿了,又接着说,“当然我也承认我抽烟喝酒,但是这不是一件致死的罪行,我的确违反学校规定,我的错我会认,处分我自己会去领,但请某些爱凑热闹的人记住,如果被我抓住是哪条烂蛆再造谣我一句,就不是当众道歉那么简单,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 她的每个字每个词都通过麦克风传遍学校里的每个角落,敲击进每个站在底下的学生耳朵里。 没人有想到她会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讲,即使大家都知道她是被造谣的,但是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没有这个勇气去当着全校人的面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就是大家口中舆论的主人公。 但是她祁郡不怕,她就是要撕破那层虚伪的表皮,□□裸地把自己摆出来。 好坏都罢,我就是这样。 她朝底下鞠了个躬,抬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江昭旭,江昭旭也好像一样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着人群撞上了,她微微勾唇朝他挑眉。 江昭旭看到她的动作后感觉心里像是颤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转身离开cao场,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台上的祁郡盯着他透红的耳朵发笑 没等大家有反应,祁郡走下台随手把演讲稿丢进垃圾,头都不回离开。 校会还没开完,大家还在下面讨论着祁郡,那种热闹的场面根本就不是学校领导能控制的。 班里还没开始上课,祁郡没回教室,她往天台上跑。 她推开那小铁门,老旧的铁门发出“咿呀”的声音,江昭旭站在围栏旁边,他应该意识到有人上来了,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但他没回头。 祁郡也没想到他会在这,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便向他走过去。 “江昭旭”,这是祁郡第一次用这种平和的语气叫他 他闻身回头看她,似乎没想到她会叫他一样,没说什么,依旧静静地看着她。 祁郡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开口:“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谢谢你是真的” 她不善良,但她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 他没什么反应的应了一声“嗯”,祁郡看这样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想转身就走,后面就传来江昭旭的声音,“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废物?” 她知道他在说杨宽,也就是刘思佳的男友。 “社会上的事就交给社会上的人解决” 现在杨宽已经不是学校里的人了,她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去搞他,所以昨晚回去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和周潮生说了。 至于怎么处理就轮不到她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郡这段话是我在高三班里一模总结班会里作为进步最大的学生上去讲台有感而发(不过也经过修改,没人造谣我),当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分享学习经验,但我没有,当时我就讲了很多关于家庭歧视,怨天尤人,辱骂同学老师,清醒自知等一系列话题,最后我们数学老师给我抛来一句,你很勇敢。 还有,非常感谢一直追更的读者,你们的每一次点击,每一条评论都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我的微博:超酷的舒欲(私信会回的) 第12章 开完校会的当天,祁郡把刘思佳校园霸凌,早恋开房的照片全都发给学校,只留下她mama补课的证据。 那天的校长办公室被闹得鸡飞狗跳,校领导商讨着刘思佳的处置,她mama哭爹喊娘地求着校长。 只有刘思佳全身发抖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场闹剧,最后她走过去拉住她mama,看着校长,颤着音,“我...我主动退学” 她知道的,祁郡就是要逼死她,而且还要她自己选择这条死路,因为祁郡手里还有她mama补课的证据,所以她只能选择退学这条路。 从那一刻起,她才真正明白没有人能斗得过祁郡,她太聪明了,她太懂得怎么一步步把人逼死。 那天中午,刘思佳就在众目睽睽下红着眼收拾完所有东西,那个曾经别人口中温顺可爱的小公主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七中。 *** 周考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七中别的不行,改卷的速度贼快。 班主任把祁郡叫到办公室里看成绩单,她考了年级第二,还是只和第一名差了五分不到的第二名,这是祁郡三年以来第一次和第一名只差了一个选择题的分数。 班主任也是全程目睹昨天早上发生的事,宽慰了她几句让她别想那么多,她没说什么点点头。 她回去教室前还扫了一眼成绩单,让他震惊的是江昭旭居然还能排在三百多名。 理科生一共有七百多个,祁郡以为他一定会是倒数,毕竟人天天睡觉的,看起来就不像学习的人。 她回到教室后,江昭旭人不在,班里的同学都在讨论刚刚出来的成绩,毕竟在一班这种班级只有成绩才能引起大家的讨论。 没一会儿,上课铃响了,江昭旭是和班主任一块进来的,班主任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回去坐好。 班主任没说什么,就分析了一下成绩,鼓励了一下祁郡这几个考得好的。 不过这班主任还真是把温柔体贴的性格发挥到极致,面对江昭旭全班倒数的成绩还能自圆其说地夸赞他。 “我们江昭旭同学虽然考了班里最后一名,但是他的年纪还是排在四百多的呀,人家高二半年都在休学,所以咱们江昭旭同学的基础还是在的,以后跟着大家一块努力肯定能考好的” 说完还问一下他,“你说是吧?江昭旭同学” 江昭旭根本就没想到班主任会说到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会是嘲讽,但是王晓燕说出来的绝对不会。 她永远都相信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光明的前程,无论你现在怎么样,只要你以后努力。 可祁郡知道,除了王晓燕以外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江昭旭怎么样,他们看到的只有他倒数的成绩,跟不会像王晓燕说的一样大家一起努力。 他们永远都希望自己高高挂起,而别人永远都只能在泥潭里。 这个道理从祁郡进这个班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今天一天的课都在讲试卷,一班进度很快,别的班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而他们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两人依旧没有任何交流,一个下完课就走,一个留下来上晚自习。 晚上到家的时候,正好碰上江昭旭他外婆和奶奶在聊天 她笑着跟老人家打招呼,“杨奶奶今晚你俩怎么聊那么晚?都快十点了” “你杨奶奶说等你回家,有事和你商量呢”奶奶笑着开口 祁郡有点疑惑地问:“找我?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奶奶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阿郡,我听说你和昭旭是一个班的是吧?也没什么事…就是…” “哎呀,有啥不好意思的“,老太太看不过杨奶奶扭捏的样子,抢过她的话,“就是她家那小子考得太差了,这成绩肯定考不上好大学,她呀,想要你给那孩子补补课,主要是你俩都在一个班,啥都方便” 听到“补课”这俩字,不禁皱眉。 她给江昭旭补课?虽然他俩关系应该算是缓和了,但依旧不妨碍他俩打起来 杨奶奶也能看她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赶紧开口,“阿郡你要是不想也别为难,我家那小子混,让你给他补课也是欠考虑了,真对不住啊,没事了” 祁郡怎么可能看着老人家给她说对不住,再加上老太太一直在旁边使眼色,连声说,“不是不是,奶奶,我可以补,不为难的” 祁郡想的是先应下来,反正就江昭旭那样子肯定不愿意补课,到时候补不补的,奶奶也不知道 杨奶奶看祁郡应下来,也就放下心了,拉过祁郡的手,“还是姑娘好啊,听话懂事,不像阿旭,混子一个”想想又说“这孩子也苦,以前学习也挺好的,后来呀,家里出了点事,就变了个样” 那天晚上杨奶奶和祁郡说了一点江昭旭以前的事,也就是一个好孩子因为父母感情好不常回家没人管教就开始变得叛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想她和江昭旭还是有相似之处,当时她也是因为家里没人管,才跟着别人一块混日子,但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能让江昭旭连命都不要的去捅人,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叛逆。 人都是容易好奇的物种,祁郡也不例外,但她的好奇程度仅限于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想想,她不可能去问杨奶奶,更不可能去问江昭旭。 第二天早上她进教室的时候,江昭旭已经在教室里了,她还是很震惊的,这是江昭旭第一次来上早自习。 他还是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祁郡也没管他拉开椅子开始看书。 没过一会儿,杨主任过来巡查,还顺便把睡得正香的江昭旭叫醒,被吵醒的江昭旭就臭着张脸跟着杨主任一块出去。 他被带到办公室里,一进去就毫无规矩地躺在那张软绵绵的单人沙发上。 杨主任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把成绩单丢在桌子上,”你看看这成绩,可咋整你” 他好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懒懒地躺在那里,没什么反应。 杨主任也被他气到了,指着他,“你这成绩必定是会被送出国的啊,我知道你不想出国,但你这成绩在国内怎么可能有大学读” 这话他是说对了,江昭旭的确不想出国,但江昭旭还是不理他,看样子跟睡着了一样 主任有叹了口气,直接把话给他说明白了,“给你找了个人补课” 江昭旭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抬头瞥了他一眼,开口说:“疯了,不补” 杨主任也想到他会这样,直接搬出杨奶奶,“你外婆给我打电话了,你这成绩不行” 江昭旭轻嗤一声,直接拆穿他,“是你自己打过去的吧” 杨主任也不再装模作样,“行,祖宗,我打的行了吧” “祁郡那姑娘是你们班的吧,老太太说你俩隔的近,让她给你补课。” 江昭旭一听祁郡的名字,就坐不住了,“你疯了吧?人愿意吗你就自作主张” 说完又反应过来,他居然一开始想到的不是拒绝,而是她愿不愿意,真他妈疯了。 杨主任哼一声,接着说,“你外婆昨晚就去找人了,人家可比你好说话多了” “你爱去补你去,我不去”,说完头都不回就走出办公室。 江昭旭是卡着打铃的点进来的,站在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祁郡想了一下还是叫住江旭,“你外婆和你说了吧,晚上补课一个小时” 不管这课补还是不补,答应老人家的事她必须和他说一声。 江昭旭抬起头看她,说了句,“我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