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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绑了,倒挂在那棵老槐树上。顾玫不似普通闺阁小姐那样娇柔,见到血腥也不害怕,镇定的抬起手臂指了指路边的歪脖子树。 顾行顾步领命,拿起绳索像捆生猪一样将永阳侯的手脚结结实实绑起来,然后将他腿脚向上,脑袋向下倒挂到了歪脖子树上。 那棵歪脖树只手腕粗细,永阳侯倒挂在上面摇摇欲坠,他头昏脑涨、双目赤红,手腕子、脚腕子被勒的青紫,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树干被压折了,脑袋直直摔到地上一命呜呼。 永阳侯是个没骨气的,生怕丢了性命,忍着剧痛低声下气向顾玫求饶:顾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今日你若饶了我 顾玫才懒得听他废话,慢步折回马车对车夫吩咐:出发。 车夫领命,扬起马鞭欲要抽下去,只觉得地动山摇,有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声势浩大,气势如虹,仿佛有千军万马。 渐渐的有了端倪,银色铠甲如一条长龙,蜿蜒着盘踞了整条路,这些人像是从天而降,顷刻间就将顾玫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走到顾玫跟前,他静静的看着她,漆眸幽深如井,身上散发出凌冽的气息。 泠泠的声音缓缓响起:姣姣,你这是要去哪里? 第七十一章 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头一次变了神色, 不复之前的和煦温雅,如一柄沁了寒冰的剑,虽未出鞘却已震慑的众人胆战心惊。 顾玫不知傅珩为何这样生气, 盛怒中似乎还带着一些无奈和患得患失。 她是识时务的,不会和人硬碰硬,于是温声问傅珩:可是我做错了事,圣上何故如此气恼? 傅珩瞥了一眼四周乌泱泱的铩羽军,他心中虽百般不是滋味, 但也并不想当着众人的面给顾玫难堪, 转身向一旁的马车走去。 顾玫亦步亦趋跟着傅珩上了马车,刚放下车帘, 就被长长的手臂勾住腰肢,那手臂微一用力, 她就坐到了傅珩膝头。 他把她箍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她的腰肢捏碎一般,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她嵌到自己体内,这样便再不用担心她偷偷离他而去了。 告诉朕, 你想逃到哪里去?傅珩低声询问,他的内心酸涩不已, 只觉得自己一腔爱意都错付了。 他爱她、敬她,便是日日想与她厮守也因顾忌她的想法而克制自己, 他自问从未勉强过她, 也未曾强迫过她,她为何要避他如蛇蝎? 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到顾玫的背脊上, 顾玫瑟缩一下, 开口道:我没有逃, 我只是想回洛阳看一看母亲。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此时却莫名的觉得心悸,回答完问题以后就屏气凝神,只等着背后之人的反应。 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傅珩说话,只能听到比平时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顾玫一窒,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按说凭二人的关系她是没有义务跟他解释的,但他待她那样好,她不忍看他生气,便接着解释:我走之前特地跟门房交代了,若是有宫里人寻我便告诉他我到洛阳了,不日将归京。 末了还是担忧他不信,便又加了一句:你若是不信,此时便可以派人到安逸轩询问。 背后的人总算有了反应,傅珩轻舒一口气,僵硬的身子渐渐软和下来,桎梏着顾玫的手臂也松散了一点,他低声道:朕以为你不想进宫所以逃跑了。 他的声音瓮瓮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这一丝丝微妙的情绪被顾玫尽数感知。 一个御极多年的帝王,他大权在握、权势滔天,谈笑间便可决定他人的生死,这样一个人,在顾玫跟前露出了最真实也最脆弱的一面,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不动容。 顾玫转了转身子,侧坐到傅珩的大腿上,伸出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柔声安慰:你不要伤心了,我没有误会你,我知道你不会强迫我的。 她原还想告诉傅珩,他以后若是想她了,还照常可以到安逸轩看她,思忖了半晌,最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她不想进宫,便不该总吊着他,当断不断终会受其乱,现下傅珩情绪激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待从洛阳返京后她要跟他说个清楚才是。 傅珩自然不知道顾玫心中的小九九,得知她没有刻意躲着自己,心中芥蒂全消,只要她不离开,便是等多久他都甘之如饴。 他道:是朕狭隘了。 可不就是狭隘吗?哪怕她真的逃了,他也不至于动用铩羽军呀,铩羽军名声赫赫,战无不胜,谁能想到堂堂天子调动铩羽军竟是为了追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腹诽归腹诽,这些话顾玫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她只道:误会既已解除,圣上便归京吧,外面终比不得京都安全。 傅珩自是不肯的:天色已晚,朕送你到洛阳。 顾玫抬头看了看天际明晃晃的太阳,天色晚了吗,似乎并不算晚。罢了、罢了,他既做了决定,她又如何能左右。况且她的马匹已泻的走不动道,跟傅珩坐一个马车总好过和顾行顾步挤在一起。 圣上的銮驾是有规制的,傅珩低调,虽乘了改制的马车,依旧气派非凡,二人从顾玫的马车下来,迁往傅珩的车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