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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是正午时分,再过半个时辰,池桉就要在长华道上被当街问斩了。 即墨卿心中着急,这马蹄一直到了宫门处都未停下,禁卫要上前阻拦,但是也被这疾驰而来的马匹给吓到了,只得将腰间刀出鞘,对准了马匹。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宫门! 禁卫们纷纷找人阻拦马匹,即墨卿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能将腰间的腰牌给解下来,朝着那禁卫丢了过去,说道。 我是齐国公府即墨卿,今日进宫找殿下有要紧的事情,尔等休得阻拦! 那为首的禁卫伸手抓住丢过来的腰牌,那上面刻着齐国公府的样式。 昭狱中没有一丝阳光,池桉躺在黑暗中,身上的锦袍已经换成了囚服,双眼无神地望着这个囚禁着他的死牢。 原本的争抢和野心,现如今统统化为了悔恨。 不过就是短短两天的时间,池桉变得蓬头垢面死气沉沉,哪里有半点亲王的模样。 随着牢门上的铁链被人打开,狱卒将池桉从昭狱中带出来,押往刑场。 第28章 阳谋 驾! 即墨卿骑着快马, 驰骋在宫道上,朱红色的衣摆被风吹起,公子多情俊颜,说不出的肆意风流, 只是此刻沉着脸, 将那抹飘逸坠得重了不少。 他骑着马一直进了后宫, 到了殊华殿殿门前这才翻身下马。 屋外炎热,但殊华殿是个一天都照不着光的地方,刚一踏进院子,整个人身上的燥热便降了下来, 人也不由自主地冷静了几分。 待到即墨卿走进殊华殿的时候。 池渲正端坐在案几前,执笔批阅奏折, 或者说她在临摹奏折上慕清洺的字迹。 今日她没有去上早朝,所以打扮十分简单, 连发髻都没有挽, 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深青色衣裙,因为头发披散在两边, 所以挡去了脸颊的弧度, 显得整个人温婉了不少。 松墨入纸,整个人身上看不出半点的利欲。 宛如山林中最挺拔的那棵青竹。 即墨卿抬步走到池渲的面前, 随后弯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卿见过殿下。 在听见即墨卿的身影之后,她这才从纸上收回视线,抬头朝着即墨卿看去,清眸中划过一丝意外:小公爷无令进宫,可是有要紧事? 闻言, 即墨卿的眸光轻轻晃动了几下, 知道池渲是在责备他。先说出他的不妥之处, 后才问他可是有要事。 他低下头,急声道。 卿有要事要禀告殿下,一时间乱了规矩,望殿下见谅。 聂怀昌下了马车朝着尚书府走去,然后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着落在他身后的慕清洺,开口提醒道:慕大人? 慕清洺停在马车处,看着街道上远去的朱红色影子,听到聂怀昌在唤他这才回过神来,聂怀昌提醒他。 走吧,卢大人还在等着我们。 他轻轻点头,抬步跟上聂怀昌的脚步。 心中想的却是即墨卿现在到了殊华殿没有,不知道即墨卿能不能拦住池渲。 殿外,青竹在太阳光的炙烤下依旧在尽情舒展开自己的叶片。 殿内,凉爽微冷,池渲将手中奏折随意放到一旁,抬眸看着即墨卿,示意对方继续说。 即墨卿随即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所猜想的都说了出来:聂怀昌和卢瑜来往密切,此事聂怀昌帮助殿下,恐怕也是卢瑜的默许。 卿斗胆猜测,聂怀昌帮助殿下除掉池桉,一是为了稳定朝廷局势,二是为了坐实殿下并非是靖国皇室的谣言。 让池桉起了谋逆之心的是这个谣言,从一开始这个谣言便是聂怀昌帮助散布出去的,一是可以催动池桉谋逆,二是可以在百姓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对卢瑜一党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现如今殿下连杀两名大靖皇室,难免让人觉得谣言是真的。 但凡有半分亲情,恐怕都不会让他们死的这么难看。 殿下不该杀了池桉,就算是要杀也不应当用殿下的名义,想要让池桉死的办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这一种。即墨卿开口劝道。 卿请殿下收回成命! 池渲抬头看着面前即墨卿,清眸好一会都没有变化,看着是在望着即墨卿,却是出神想事情。 一直等到即墨卿说完,她这才回过神来,但开口却是轻声呢喃道。 慕清洺也让我别杀他 眉头轻蹙,清眸中有淡淡的疑惑,即墨卿既然已经投靠她了,帮着她是理所当然,那慕清洺为什么?还是说池桉不死,对卢瑜他们有好处? 思忖许久,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池渲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小,除了她自己之外,即墨卿并未听清楚,见池渲低头思索什么事情,不理会他,即墨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卿恳请殿下,将杀死池桉的旨意收回,转而终生圈禁! 此刻的尚书府上,慕清洺三人坐在正堂之中,卢瑜坐在正座上,慕清洺和聂怀昌两人一人坐在一侧。 三人身旁摆放着一盏清茶,卢瑜端起桌上茶杯,轻啜了一口才对着聂怀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