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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的偏爱已经开始动摇,如果到时候再给堇凌扣上一个随意攀咬的罪名,他的处境可是更加的不好受了。 如果堇凌失势,那么自己的荣宠也将土崩瓦解。饶是她再有心,也无力施救。 不明所以恐有暗鬼,正是因为做的太完美,才不得不让人怀疑。 锦妃眉头一挑,继续说下去。 娘娘不妨想一下,铭王失势,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荼靡悠悠道。 锦妃放下茶盏,眸光略有所思。 。 立夏时节,山涧悠然葱翠,山水之间,一片悠然恬淡。 竹筒在溪流之间有节奏的摆动,云雀隐匿在枝桠里面啼鸣。飞瀑溪流,山花满野,日月晴朗,令人流连忘返。 昨夜下了一场雨。竹舍内外,亭台长廊,全挂琉璃宫灯,宫灯下面的红色柳穗还滴落着昨夜新鲜的雨水,一滴滴坠入廊下的竹木栏上。 雨后初霁,茱萸抱着被褥,放在竹竿下拍打着,李嬷嬷在廊下打扫着积灰,其余的小厮们给庭院里的盆栽花草松土,修剪,有的在阁内廊下四散打扫院落,四下有条不紊,一片安静。 堇色坐在竹廊外的台阶上,晾晒着陈年的草药,望着青山碧水,山涧竹屋,心里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心境。 殿下,这是晴明圣手托门童传给您的手抄书,她正在闭关,就不送公主了。侍女双手捧上书籍,垂首道。 晴明圣手将衣钵传给了堇色以及她的门下弟子之后,到中年已遁入佛门,一向闭关不出,许多事情都交给了下人去做。 堇色捧着书籍,细细翻阅,心中百感万千。 没想到生辰那日,已经成为了自己与师傅的最后一面。 那时的堇色小小的,浑身染毒,每天都经受着那个年纪所承受不住的痛苦,只记得有一个女人伏在自己的床边,她一来,像是施法术一般,几下她的痛苦便奇异般减轻了。 就算她颇为严肃,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她还是对她有着莫名的依赖,问道,你是谁? 我是晴明圣手,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你的师父。 人活在世,想要不假他手,便要自成一派,为天地所造化。你收你为徒,你也会有安身立命的本领,今后生杀皆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你可愿意? 她听后很开心,她从小便知自己的身体不好,需要很多人照顾,身边的人都为了她付出了很多,他们一定都很想自己的家人,可是却被自己这样的一个累赘拖累到了这里十七年。 我愿意的。 从那天起她便醉心医术,这也是她引以为豪的资本。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能够在他们伤寒病痛的时候,用自己的医术为他们缓解一二。 这时候的她,会觉得自己也是有价值的,也是被他们所需要的。 。 微澜宫。 殿内焚香阵阵,皇帝侧床而卧,锦妃温柔地卧在皇帝身侧,模样柔媚可人,她卷起衣袖,翘起金箔护甲将一枚精美的糕点递入皇帝口中。 陛下。尝尝臣妾为您新做的栗子酥吧。声音带着几分勾人的娇媚。 皇帝慢慢嚼了一口,闭着眼睛悠然赞道,还是爱妃的手艺最得朕意。 谢陛下抬爱,这是臣妾专门为陛下酿的千红醉,请再饮几杯酒吧。 美酒几杯之后,见皇帝已经蒙上了醉意,锦妃放下金樽,眸光一转,惆怅道,每次陛下来微澜宫,凌儿大部分都陪在身边,那时候臣妾有陛下,有皇儿,也是颇为热闹。 这栗子酥,也是凌儿最喜欢的点心了,每次凌儿来看我,臣妾都要提前为他做准备的。 凌儿那孩子,乖巧伶俐,朕也是很喜欢。皇帝醉意微醺,像是勾起了一点久远的回忆。 朕的皇子里,太子寡言深沉,二皇子刚正莽撞,九皇子又一团孩气,也就是六皇子,巧言活泼,最懂得朕意。 这次的事情,凌儿在府内反省了这么久,臣妾也已经狠狠地教训他了,陛下,不然就宽恕了凌儿吧,下次的家宴,若是再没有凌儿,臣妾的心里,也不是滋味锦妃模样恳切,好不动容。 皇帝撑着脑袋,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凌儿了,这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微澜殿内浓郁的香气让酒后的他更加头昏脑胀,锦妃轻轻凑到他身边,媚眼如丝,声音带着丝丝的蛊惑,陛下 皇帝晃了晃脑袋,似要努力地回想着什么,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嘴上却在说,那就,放了凌儿吧。 锦妃勾唇一笑,伏地叩头。 谢陛下隆恩。 锦妃从养心殿缓缓退出,道,想必太子殿下已经在路上了吧,不妨我们就给他准备一个礼物,如何? 美丽的眼眸里尽是阴冷的戾气,荼靡默默看了一眼,垂首退去。 。 我还会回来的,只要你想。 夜凉如水,堇色卧在床榻,她最近总是心中忧思辗转反侧,不知是什么原因。 唇上还有他带给她的柔软与欢愉,那种奇异的酥麻至今历历在目,是她未曾体会到的感觉,如同梦魇一般日夜萦绕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