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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现在是夏季,到处都是易燃的枯草干柴,这里又是松林,若是不控制火势,等火彻底烧起来,大火烧山他们怕是跑到哪儿去都没用。 山火真要烧起来,就扑不灭了。 虽然很想跑,可唐昭比谁都清楚,不能跑。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再睁眼时,眼睛里一片清明,面上尽是冷静镇定。 “宴公子,袁公子。” 她喊到,被喊三人走出人群,看她: “阿昭姑娘。” “宴公子,麻烦你带人,去用砍些根茎粗,长的,枝叶肥厚的野草,树叶也行,把燃起来的火扑灭。” 宴顾面色凝重点头:“好。” 说完他带上成安几人前去,冯虎左右看了看,带着羊头和老桩子也跟去了。 唐昭看了没有阻止,她又看向了赵環: “袁公子,麻烦你带人去把燃起来的树都砍掉,别让火势再蔓延至其他树上。” 赵環应了声是,然后从剩下的人,带了一半走,去灭火。 剩下的人中还有周到,朝玲,青竹,方仁和脚上有伤的毛贵。 她说:“剩余的人,请跟我们走。” 说完她大步往火灾外围走去。 她需要带人去设置隔离带,不能让火往外围再蔓延。 毛贵不安又谨慎地问:“阿昭姑娘,这么大的火我们不跑吗?” 唐昭脚下不停,边走边沉声问答他: “跑不了。” 唐昭只给了他这三个字,因着她没办法给他解释山火有多恐怖。 正说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松树被点燃,待那火遇上树上的松油后,噌的一下火势陡然加大,顺着树干一路上窜,顷刻间整棵树就被点燃。 毛贵离那树最近,他被吓了一跳,似是明白了唐昭刚才话里的意思。 他接下来噤声,不再多问。 唐昭带着几人一路往外走,直到走到大火燃烧的边缘,那里因生有野草,加之松针铺得极厚。 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没彻底燃起来,只从地上松针空隙里冒出滚滚白烟,想必要不了多久,变回被点燃了。 就是这里了。 唐昭抽出短刀,就近从一棵树上削了根木棍下来。 然后用木棍在距离火边缘三步远的距离,画一根线。 她对几人说:“以这跟线为界,我们需要做隔离带。这以内的枯草,一会儿我们自己点燃,这以外的地方,则绝对不能让火烧过去。” 几人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出于对她信任,他们即可就按照唐昭的意思开始动手。 他们动作很快,就将隔离带弄出来了,唐昭正要松口气,突然被人往旁边一拉: “小心。” 是周到,原来有余火险些烧到她,幸亏他手疾眼快地拉了她一把。 “你的手。” 唐昭指着他的手喊到,周到反应慢了一拍,眼睛瞥去,却见手上的衣服已经燃起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把袖子上的火给拍灭了,这才没有受伤。 唐昭又看向了其他人,虽都累得够呛,额头有汗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浑身上下跟水洗过一样。 但眼看着火没再烧过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吐出来,营地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尖叫的嘈杂声。 坏了,出事了! 唐昭脸色一变,猛得往那边跑过去。 其他人也忙跟上,毛贵脚不便,走得最慢,可心跟放在油锅里炸一样,烧灼得厉害。 唐昭刚跑过去,还未靠近,已足够她看清营地的情况了。 当即她脑袋就嗡了一下。 营地里一片狼藉,一棵燃烧着的,一人合抱的大树在方才轰然倒塌。 而树下有两人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在下面。 另有三人被树枝一带身体瞬间燃起大火,他们惨叫着想扎进水里,胡乱跑着。 可这哪有水,身为火源其他人更是躲避不及。 那三个火人便直愣愣地往唐昭他们这边跑来。 只是他们还没靠近,后一步来的朝玲,见到此景,目光一凛直接抽出长刀,刀光一闪,三人立刻毙命,如此倒还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另外被压在树下的两人境况比那三人还要糟糕。 那树燃着火,又那般重,如今狠狠砸在人身上,被砸的人怎么还能活? 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了。 大火烧灼着他们的脸,顷刻间便让人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到处都是皮rou被烧后的味道,令人作呕。 “老桩子。” 羊头眼眶通红,手足无措地躲在其中一人身边。 冯虎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树下的人。 两人都想动手将树抬开,可大火灼人地烫,根本无从下手。 唐昭走近刚蹲下,一只手燃着火的抓猛得向她抓了抓。 老桩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那张变了形的脸上残留下半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用那猩红的眼睛里,有痛苦恐惧,和哀求之色。 唐昭轻易就懂了他的眼神,她脸颊旁的肌rou抽了抽,然后抽出刀,握紧,猛得扎下以提前结束他的痛苦。 唐昭抬眼看去,另一个被压倒之人身边围着的是宴顾和成安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