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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雍正的怼怼皇后 第100节

    “去年贝勒爷支了六千两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

    苏培盛小声答道:“给福晋订做瓷器了。”

    淑婉指了指桌上摆着的茶具,“就是这个瓷器吗?”

    “正是!为了这一套瓷器,贝勒爷费了好多心思。贝勒爷不敢用内务府的人,内务府人多眼杂,他怕内务府走漏了消息,对福晋的名声不好,所以派人寻了一个有名的烧窑师傅。

    这烧窑也是很耗费钱财的,而且为了烧出贝勒爷想要的瓷器,免不了要反复试验。为了这一套瓷器,只烧窑的木头就用去了几十车。烧坏的瓷器砸碎了挖个深坑居然埋不下。

    除此以外还有人力,运送的费用,所以这套瓷器花了不少银子。”

    淑婉揉了揉耳朵,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烧坏的瓷器是什么样的?裂口了吗?”

    苏培盛:“有的是烧裂了,有的是上面有瑕疵。贝勒爷对您的事情很上心,拿到的每一件瓷器都细细检查,发现有瑕疵立刻拿出去砸碎埋了,再命人重新烧。”

    “有瑕疵品是只砸一只有瑕疵的,还是一箱子都砸了?”

    苏培盛说话越来越小声,“当然是一箱子都砸了……不是同一窑出来的,烧出来的釉色会有细微的差异。这套瓷器是给您用的,肯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所以只要一只有瑕疵,一箱子都砸碎……”

    苏培盛话里带了许多‘当然’‘所以’等词汇,但并不代表他认同贝勒爷的消费观。

    说实话,当苏培盛看着钱财像流水一样流走,他的心也是就很痛的,虽然那些钱不是他的。

    苏培盛非常理解福晋此刻的心情,但他希望福晋冤有头债有主,千万不要找自己的麻烦,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太监啊!

    淑婉深吸一口气,她顾不得仪态,两腿一蹬,脑袋后仰靠在椅子上。

    除了‘服气’二字,她再说不出别的了。

    “前前后后七千两银子,加起来能买多大一片地!闹到最后,就剩下一箱子瓷器和三根簪子……”

    淑婉腾地一下坐直了,指挥宁嬷嬷等人把瓷器和簪子都拿走。

    “快点收起来不要让我看见,不然我心里受不了!”

    淑婉捂着眼睛,宁嬷嬷等人立刻把东西换掉。

    苏培盛恭顺地跪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免得福晋迁怒于他。

    等东西都撤下去了,淑婉把手放下,又恢复了端庄的坐姿。

    “辛苦苏公公跑一趟,你先回去吧!等晚上阿哥回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公公心里有数吧?”

    苏培盛连连点头,“奴才有数,奴才心里特别有数!福晋尽管放心!”

    苏培盛得了允许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没影了。

    淑婉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脏话,“跟他主子一个德性!”

    宁嬷嬷劝道:“福晋别生气了,贝勒爷是为了您才花了这么多银子啊!这些钱贝勒爷没拿出去吃喝嫖赌,您这样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淑婉幽深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宁嬷嬷,“只有银子拿回来,我的心里才能好受,嬷嬷能替我把银子找回来吗?”

    宁嬷嬷低下头不说话了。

    淑婉冷笑,呵,嬷嬷!跟男人一样,平时嘴上说得好听,提到钱就变了个人!

    秋香冲宁嬷嬷和春儿夏儿使眼色,让她们找借口先出去,她和冰香劝劝福晋。

    宁嬷嬷她们借口说要去看看两位阿哥,然后离开了房间。

    秋香先给淑婉泡了一杯菊花茶,“福晋喝点茶消消火气,宁嬷嬷古板,但有一句话她说对了。这笔钱贝勒爷花在了您身上,总比他拿着银子出去胡乱挥霍要好吧?”

    淑婉敲桌划重点,“你要注意,那是七千两!七千两银子啊!四舍五入就是一万两!够咱们府上吃一年了!”

    秋香无奈地说道:“可是……钱已经花出去了,您生气也于事无补啊!”

    冰香也劝道:“您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爷们舍得花出去几千两银子,只为了哄福晋开心?摊上贝勒爷这样的丈夫,您就知足吧!”

    淑婉怒道:“嘿!你们是他的陪嫁丫头还是我的陪嫁丫头,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呢?都给我出去,这个月的月例银子没了!”

    秋香和冰香也被赶了出来,宁嬷嬷她们迎了上去。

    “怎么样啊?福晋还生气吗?”

    秋香无奈点头,“福晋还罚了我们俩的月例银子。”

    春儿咋舌,“福晋轻易不会罚人,看来她是很生气了。”

    夏儿发愁,“福晋最近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又生气了,那不是更糟糕?我去请太医给福晋瞧瞧吧!”

    宁嬷嬷拦住了她,“解铃还须系铃人,福晋生贝勒爷的气,最后还是得贝勒爷去哄,咱们就别瞎掺和了。如果贝勒爷哄不好,咱们再想办法也来得及。”

    秋香笑道:“嬷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老人,关键时候还是您稳得住,若是您不在,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早就慌了。”

    秋香马屁拍到了正地方,宁嬷嬷听了她的话心里熨帖。

    她心道:我也不是总像昨天一样没眼色。

    她笑着对秋香等人说道:“你们呀,还有的学呢!”

    晚上四阿哥回来了,淑婉得了消息,去正院门口迎他。

    四阿哥看见淑婉连忙快走几步,过来拉住她的手。

    “你还没出月子呢!出来做什么?现在天气还冷,你身子虚,小心着凉。”

    淑婉笑道:“一般坐月子只有一个月就够了,我是双月子,也不差这几天。这些日子天天闷在屋里,我想出来走走。再者阿哥昨天送了我那么好的礼物,我也有礼物,迫不及待地想送给阿哥。”

    四阿哥听了这话心中欢喜,再没有比自己的心意得到回应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四阿哥拉着淑婉的手回到屋里,进屋后他脱掉斗篷,搓着手,迫不及待地等着淑婉准备的礼物。

    淑婉冲他笑了笑,把立在门口的木板扔在地上。

    四阿哥仔细看了看木板,心中茫然,“这是什么?”

    淑婉捂嘴假笑,“哦!阿哥应该是没见过这个,这个叫搓衣板!”

    淑婉把搓衣板拿起来展示给四阿哥看,“普通杨木制成,上面有一条一条地纹路,膝盖跪在上面,特!别!疼!”

    四阿哥震惊,“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让我跪这个!”

    淑婉抱着搓衣板吼了回去,“你也好大的胆子,你不跟我商量一下,从公中支出来七千两银子!”

    四阿哥愣了一下,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淑婉说的七千两银子是怎么回事。他是分批次支的钱,根本没把这些银子当回事。

    “我不是一次支的!”四阿哥摆摆手,差点让淑婉把他带偏了。

    “那七千两银子最后还不是花在了你身上!你气什么!”

    淑婉:“那是公中的银子,是一大家子的花销。你也不管账面上剩了多少钱,随随便便就拿走几千两,万一银子支没了,咱们一家人都喝西北风去吗?”

    “怎么会没有?去年刚出宫,账面上五万两银子,难道一年就花没了?”

    四阿哥有点生气了,他好心好意送东西,结果淑婉为了几个钱跟他吵架,当真让人寒心。

    “现在账面上只有一万多的银子,剩下的钱都拿去买房置地了,产业虽然置办下了,但时间太短,暂时还看不到收益。等您再支取个三五千两,咱们家今年不用过日子了!您别忘了,今年皇上可不会给咱们发吃的喝的了!”

    四阿哥张口结舌,他没想到钱这么不经花。

    “这……我看你心情不好,只是想让你开心!”

    淑婉心道:你说话蛮好听,但我觉得你不仅仅是想送我礼物,你就是想做甲方。瞧瞧你改方案改的,要不是你有钱,那些匠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没你。

    淑婉叹了口气,冲四阿哥摊开手。

    “你想要什么?”四阿哥问。

    “要钱啊!”淑婉说道,“阿哥的好意我心中感激,但分家银子你拿了大半做私房钱,你想送我礼物让我开心,就不能用公中的银子,得用你的私房钱才显得有诚意嘛!”

    四阿哥无奈,“好好好!一会儿我就让苏培盛给你送银票,这样行了吧!四福晋?”

    淑婉笑了,“这还差不多!”

    四阿哥抱怨道:“这就让你高兴了?才七千两银子就能哄你高兴,早知道我直接把银子给你,也省得我费一番周折。”

    淑婉歪头看他,“送银子和送东西不冲突啊?为什么你不能把那套瓷器塞满银票送给我呢?”

    四阿哥:“……你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淑婉把搓衣板塞进四阿哥怀里,然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虽然你乱动公中银子让我生气,但我还是很感激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关心我,现在我全好啦!我不难过了,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感觉怎么都使不完!”

    四阿哥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总算没让他的心思白费。

    四阿哥一手拎着搓衣板,一手搂着淑婉往里间走。

    淑婉站在原地不动弹,“你干什么?你拉着我去哪儿?”

    “回里间说话啊!”

    淑婉用力把他往外推,“对不起哦!我还没出月子呢!不能跟你同房,那样不合规矩!”

    “昨天咱们睡在一起,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抱着我不撒手!”

    淑婉无辜地眨眼睛,“昨天是昨天,今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痛改前非啦!”

    淑婉把四阿哥往外推,还拍了拍他手里的搓衣板。

    “今天晚上委屈阿哥跟搓衣板一起睡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看见它,你就想起我了,也算聊解相思之情吧!”

    淑婉连推带搡把四阿哥撵了出去,四阿哥捧着搓衣板四处看了看。

    院子里的奴才看见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四阿哥抱着搓衣板回了正房,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真是夫纲不振啊!说嘴打嘴,以前他瞧不起老八受福晋辖制,现在自己也受了福晋辖制,这都是笑话老八遭的报应啊!

    跟四阿哥吵了一通,淑婉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不再发呆,也不会突然之间就想哭了。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又回来了,她恢复运动,像以前一样精心打扮,也有力气管孩子,料理家务。

    出月子后,淑婉每天去演武场练武,四阿哥送给她的演武场终于有了用处。

    看见淑婉情绪越来越好,四阿哥便跟她提起了岳母。

    演武场里,淑婉在空地打拳,四阿哥背着手站在一旁聊天。

    “你在月子里的时候,我去探望岳母。她看起来不是很好,跟你当时的情形差不多。当时你身体不好,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所以没敢跟你说。”

    淑婉停下动作,“怎么会?前几日我还派人回娘家看过,派去的下人说我额娘身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