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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切,都……都是梦……”乔九幽低下头,大梦般不肯承认,苍白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下唇沁了一层鲜红,她万箭穿心般不甘,“我……我可是……下一任女帝……万万人,在等着我。” 百里安安转动着手肘,咬着牙狠厉道:“既然你不肯醒,那小人就让您醒!” “别……别……”双眸湿润了,口吻变成了请求,摄政王抛下往日的尊贵,喜袍下的身躯如狂风落叶,打摆飞颤,她哀嚎起来:“安安,我求你,别走、别离开,等人来,好不好?” “你叫错我名字了,”百里安安舔去摄政王满头的汗珠,用着从未有过的温柔,道;“您赐我国姓-乔,名安然,该叫我乔安然,或者叫安然才对。” “安安,我对不起你。”脸儿扭曲变了形,因恐惧、痛苦、或是未知的黑暗,声泪俱下,乔九幽再次哭求,“别松手,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金钱?权利?你定是要自由的……你要自由是不是?!” 百里安安才不会上当,她无视对方的苦苦哀求,而是望向虚空,自说自话。 “你会投胎、会欺骗、步步走得相当稳,朝中谁人不夸你、敬你、服你、怕你,可谓当仁不让的帝王…… 老实说,即便女帝现在暴毙,朝臣也能迅速收起眼泪,因他们明白,你乔九幽定能比乔御澜做得更好!” “朝中有你,边疆有慕容安然,可延玉琼百年盛世太平,当真国运昌盛!” “可你这流脓的女人哪里担得起玉琼的江海山川?” “一旦没有慕容安然的感情作为支撑,很快坍塌溃败下来,届时、他们会看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具疯裂、癫狂、病态的生蛆rou|壳!” “天下风平浪静、繁盛长安,唯玉面大将-慕容安然是也。” “我占了她一个字,虽不能同她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可有一点,我们是像的……就是,手刃仇敌的时候,绝不心软。”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英勇无畏的,无惧遗臭万年、凌迟车裂、炮烙剥皮,或者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我的自由……呵!”百里安安转动着手肘,笑眯眯道:“早在被你割耳时候,一并处理掉了,哪里还奢望!” …… 终于,乔九幽暴怒辱骂,“百里安安,你这个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朵朵灿然的花,开在了二人之间的青石地面。 “乔九幽,好歹我们虚伪的、欢好了几场……” 百里安安抽出一只手,拿沾血的手背蹭着对方太阳xue上凸爆的青筋,娓娓补充:“这便亲手,宰杀了你!” 话落,乔九幽腹部的利刃,被人猛地拔出! 一场nongnong血雾,弥天盖地。 …… 第33章 季锦戎啊! 积了大半日的乌云只飘了点零星雪花,雪前天气异常寒冷,玉琼最为繁华的街道-花踪大街,行人络绎不绝,两侧商贩吆喝不断,烫手的红薯,咧香的板栗,滚热的面点,货品繁多。 大街最负盛名的酒楼名曰妙味楼,相传乃女帝微服私访,品尝过后,亲自赐名。 此刻,楼内人满为患,济济一堂。 二楼靠近临街窗口,有两人对坐,桌上摆了几盘下酒热菜,其中布衣老者捏着花生米,颇有些感慨:“这天下,要动荡了。” 对面青年人嚼着菜,嗤之以鼻哼了声,补充道:“底下没乱,上面却是一锅粥。都是仗着好命,使劲地作,这不……差点将自己作没了。” “如今里头没话传出来,生死未卜。倘若真的无力回天,少不得再次选继承人,花落谁家暂且不知,可笑有些人,已开始各自物色人选,借机投资。” “摄者王府门檐上没挂白灯笼,就等于人还没死,他们急什么。”布衣老者晃着手中筷子,神色沉沉:“要我说,山河不稳,归根结底在女帝身上。 女帝因贵妃娘娘薨,久居行宫,迟迟不归皇城,龙座高悬已久,文官如何不急。” “没曾想女帝竟是痴情种?”青年人道。 “传言女帝因失贵妃萎靡不振好久……爱美人不爱江山,可不是好皇帝。”布衣老者顿了顿,满怀同情:“玉琼在陛下手上,丰衣足食,民富国强,若当真一蹶不振,必有心怀鬼胎之人趁机作祟,最后大权旁落,谁愿意见?” 青年人急忙摆手,自嘲道:“我等平民莫要为乔氏王朝杞人忧天。当下,倒是有一件值得佐菜下酒的事情。” “何事?”老者问。 “还不是玉面大将慕容氏的婚事。” “婚事?” “恩,知晓的人不多,时间往后走走,自当人尽皆知。” “是谁?” 青年人讪笑一声,不怀好意道:“朝议郎季海康的儿子-校尉季锦戎。” “他?”老者一顿,手中筷子凝在半空,思虑半天,啥也没夹,缓缓落下。 就在此时,邻桌一年轻人来了兴致,左手擎杯勾壶,右手拿筷,长腿跨出凳子,走上前来,二话没说,直接坐下,自来熟的问;“怎会是他呢?” 清朗之音如云中鹤鸣,老者抬头,眼前一亮。 顺势而坐之人身材极为欣长,白袍精致,绣着大朵金莲,高挺眉骨下嵌着一对狭长双眼,墨色眸底深邃浩瀚,随着薄唇上勾,涌出汩汩暖意,姿态虽轻浮不端,却自成一派张扬潇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