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夜樱在线阅读 -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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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哪样好?这款就不错,只钻太多了,闪的人眼睛受不了。”

    清瑞认真的一个个看过去,老板在一旁变着法子鼓动人心,清瑞禁不住抬眼,朝袭安暗笑几声。袭安也正看着她,见她朝自己笑,也弯了下眼角:“选好了?”

    “……”

    “怎么?”袭安凑过来,指了一个小巧的,道:“这个好不好?链子也精巧,钻也不扎眼。”

    “你觉着好便是了,管我做什么?”

    “送你的呀。”

    “送我?”清瑞惊诧,又随即道:“哪怕是送也别送这样呀,哪有人送这个的?”

    “我们清瑞还有千秋万代的日子过呢,我只怕自己还没嫁人就被你给活活饿死了。”说着吃吃笑起来。

    清瑞立刻恍悟她是在取笑自己。昨天里她是说过的,袭安回晚了就没有饭吃,她回来的本是不晚的,只是清瑞昨天晚饭吃的格外早了些,见她没回来,干脆让宋妈把饭都倒了。袭安还是央着宋妈又煮了碗面才打发了肚子。

    清瑞推了袭安一把,刺猬一样竖着满身的刺,正要拿话去堵袭安,就见袭安目光长久定在了同一个地方。她自然的也看过去,只一眼就顿住了。

    她们正对着钟表店门站着,而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列荷枪实弹的外国兵,个个高大精壮,面无表情的站着。而他们前面,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带着满头微卷的短发,眯着眼睛双手抱胸的上下打量她们。

    莫妮卡。

    她回来了。袭安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再看到她。阳光下的她仿佛更白了些,却莫名的让她胆寒。

    ——她竟然会害怕她。

    清瑞也认出了她,她是在袭安的住处见过她的。她看到过她与她之间难以为人所见的过分亲密,只觉得心里怪异,怪异的很。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完全无法让她接受。

    她们没有再说话,钟表店的老板早缩着脖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袭安下意识去找清瑞的手,紧紧拉住了,却被清瑞挣开。她茫然的去看她,清瑞矛盾的皱着眉,想了想,重又伸手拉住了她。她们十指相扣,莫妮卡冷冷站在门外,目光在她们交缠的手指上逡巡,许久,移到袭安脸上,嘴角化开一线弧度,嘲讽的眼神肆无忌惮烙在她身上。

    袭安头皮发麻,但犹撑着一口气,清瑞的手虽被她捏的生疼,却面色自若,淡淡注意着那两个人之间的暗流。

    正当她以为会发生些什么的时候,莫妮卡竟然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坐进了身后的车里,扬长而去。

    袭安在她走之后很久,依然直挺挺站在原处,回不过神来一样。然后整个人都软下来,清瑞好不容易才架起她,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匆匆回了季公馆。

    一夜之后,袭安又跟没事人一样,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依然精神抖擞的跟清瑞斗嘴。清瑞淡笑一声,昨天的事一挥而过,只是在袭安走后,把一个小小的物件装进了瘿木首饰匣的最底层。

    袭安真像模像样的做起了宁儿的家庭教师,宁儿来后进也频繁了。清瑞是喜欢的,更甚于她教他更多一些。很多时候是三个人都趴在桌上,清瑞和袭安看着宁儿吃力的写写画画,然后会心一笑。

    时间就这样一日一日过去,冬天转眼就到了。

    清瑞最是怕冷,捧着暖袋,窗户都关的严严的。宁儿穿着品蓝摹本缎锦袍,圆乎乎的脑袋上遮了一顶虎头帽,功课做完了,就央着袭安一起玩皮球。

    袭安笑吟吟的应了,着小翠去拿球。宁儿又跑过去闹清瑞,趴在她腿上蹭过来又蹭过去。袭安也走过去,道:“到年关了,要置办什么东西么?”

    清瑞歪头想一阵子,道:“没什么是要我们cao心的……只什么时候去城隍庙给宁儿买个乌木的砚匣吧。”宁儿听说是给自己买东西,兴高采烈的蹦跳起来:“宁儿也要去!宁儿也要去!”

    清瑞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温柔的搓着他的手,整个眉眼温润平和,袭安看着他们,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满涨了温和,不由自主的觉得幸福。

    她们捡了个好天气出去。城隍庙里熙熙攘攘的人,清瑞和袭安扎在人堆里,一处一处走过去。这里的乌木工艺是极好的,把乌木剖割成料,浸在乌汁锅内烧煮,制成成品后用乌油罩光,因此一个个乌漆裎亮,光可照人。

    她们选好了准备买给宁儿的砚匣,清瑞又选了几样木筷子、果盒、茶盘之类的准备回头给姨母送过去。袭安给她提了些,清瑞道:“元宵节的时候,这里热闹的很。”

    “眼下也人挤人的。”袭安往旁挨,躲过一个迎面撞来的莽汉,却撞上边上一个孩子。袭安拉住他,摸摸他的脸,柔声道:“没撞疼吧?”

    那孩子象是被吓着了,身体抖的厉害,支支吾吾说不完整一句话。袭安失笑,又说了几句便让他走了。他跑的一溜烟,清瑞道:“什么时候这么疼小孩子。”

    袭安但笑不语。两个人走的慢,走不多远便听后面有人一迭声的喊。

    “赵小姐……赵小姐。”

    袭安转过头去,就见一个仪表堂堂的青年,气喘吁吁跑过来。她停下脚步,细看一阵,恍然道:“戴凌!”

    他递过来一只镯子,袭安惊叫一声,去摸自己手腕:“我倒没察觉。”现在想来,怕是方才那个孩子偷的。难怪一直发抖,也许是以为自己被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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