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页
钟以柔已经没有力气了,疼痛开始折磨她,哽咽着发出虚弱到极点的声音:“夏雄杰,你放开末末。” 夏雄杰知道她在乎什么。 他找不到钱,就要让她后悔。 夏末纤细脆弱的脖颈被这只硕大的手狠狠掐住,单薄的身体痛苦颤抖,脚尖渐渐离开地面—— 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将盛锦烧得快要爆炸,她歇斯底里地吼:“你放开夏末!” 夏雄杰回过头,一双充满戾气的混浊眼睛凶狠地盯住她。 盛锦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手。 夏雄杰吃痛,将她甩开,撞到墙壁,另一只手同样掐住了她的脖子。 “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 他掐着两只碍事的脖子,一时恶向胆边生,手中收紧,缓缓将两人举离地面。 空气在飞快地消失。 盛锦白嫩的小脸飞快涨红。 不忘用余光瞥一眼另一只手上挣扎的夏末。 夏末那双小鹿一样漂亮清泠的眼睛缓缓闭上,眼泪滴到她手背上,热热的。 她恶狠狠地冲这个坏蛋龇起牙齿,手脚并用胡乱挥舞,想狠狠给他一下。 当手指触碰到一块冰冷而坚硬的物体,盛锦如同遇见浮木,立刻紧紧抓在手心。 她什么都没多想。 只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物体奋力挥向夏雄杰脑门。 夏雄杰倒地不醒。 盛锦看清手上这只酒瓶,摔倒在地上。 夏末摔倒在她身上,双眼紧闭,好像快要停止呼吸。 盛锦听到她小声说:“盛锦对不起。” 第7章 金茉莉赶来时,楼里楼外站了不少人。 她有一肚子责备的话想说,看到盛锦憔悴的脸色和脖子上鲜红的掐痕,只剩心疼。 盛锦和夏末被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钟以柔已经被抬上救护车,金茉莉只来得及瞧见一片沾满血污的白色裙角。 整个屋子混杂着浓重刺鼻的气味,血腥,酒精,中药,以及一点点似有若无的花香,所见之处一片狼藉。 金茉莉看得心惊rou跳。 三个高大的救护车员工在卧室,低声齐念“一、二、三”,费力搬动躺在地上的男人。 盛锦睁开眼,小心翼翼地问:“mama,我是不是又在莽撞?” 金茉莉听着她有些喑哑的嗓音,将泪意憋回去。 “乖,我们先去医院。” * 夏雄杰和钟以柔都在急救。 金茉莉付了所有费用。 社区的人赶过来,要将钟以柔的手术费用还给她。 本来今天钟以柔就是要来医院做手术的,他们家情况困难,社区帮助筹的钱,谁想到夏雄杰听闻了消息,打上这笔钱的主意,要拿了去和外面的狐朋狗友继续喝酒鬼混。 夏雄杰长期酗酒,早就产生了轻微脑出血,盛锦砸的那一下不痛不痒,没那一下,也是时候出事了。 应该说多亏盛锦砸的那一下,让他及时被送来医院,有机会抢救下一条命。 关于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庭,他们不好评判太多,金茉莉却也不难听出其中数不尽的糟心事。 盛锦躺在病床上,并没有什么睡意。 她在偷听金茉莉和别人说话。 “孩子父母现在情况都比较危险” “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如果没有母亲陪伴着长大,太可怜了” “等孩子醒过来不知道会不会难过” “孩子父亲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盛锦听得很苦恼,更加不想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金茉莉说完话,进了病房,悄悄拉开帘子,想看看盛锦情况,正对上盛锦睁得圆溜溜的一双眼睛。 “不舒服吗?”她压低声音。 又轻轻掀开另一边隔帘看了看。 夏末还在睡着。 盛锦很低落地问她:“为什么夏末mama不能陪夏末长大,她是要死掉了吗?” 金茉莉没想到她都听到了,微怔片刻,俯下身亲亲她的额头:“不会的,夏末这么乖,她和她mama都会一直好好的。” 盛锦从来没被金茉莉骗过,金茉莉总是说到做到,所以她很快放下心来。 她又问:“那个坏蛋真的是夏末的爸爸吗?” 金茉莉越看女儿这股傻劲儿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捏她rou乎乎的小脸蛋,“小傻子,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盛锦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又忧愁起来,“我把夏末爸爸打晕了,夏末会讨厌我吗?” 金茉莉想了想,说:“那你就好好地、诚恳地和她道歉。” 盛锦期盼地问:“道了歉,夏末就不会讨厌我了吗?” 金茉莉思考了很久才柔声回答:“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先试试。” 医生在确认盛锦没有任何问题后,金茉莉准备带着盛锦出院。 盛锦不愿意这么快就走,她想等夏末醒过来。 刚好盛如诚死活不放心,非要把盛锦带着去里里外外做检查。 金茉莉这时候也不好像平时那样阻止他溺爱盛锦的行为,由他去了。 她把盛锦交给盛如诚,一个人先行离开。 盛锦做完一整套检查,回到病房,乖乖坐在夏末床边,支着下巴看她。 夏末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只煽动翅膀的小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