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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得迷糊不清醒,打人也没什么力道, 倒是像是软绵绵的拍打。 谢玦低头看了眼不清醒的妻子, 低声应了声:“嗯, 我是。” 说罢, 稳步抱着她入了内间, 绕过了屏风, 轻缓地把她放在床榻上。 听到谢玦应了自己是混蛋, 翁璟妩的心头才微微顺心了一些。 也就只有梦里的谢玦才会这么顺她的心了…… 短暂的醒来后,翁璟妩又睡了过去。 谢玦把薄衾拉了上来, 盖在了她的身上后, 把帐帘放下后才转身出了屋子。 才出屋子, 那没了灯油的油灯细微的“滋啦”了一声, 便熄了, 只余一缕白烟。 清晨,院中有清脆的鸟鸣声,还有洒水扫地的轻微声响。 翁璟妩从床上坐起,环顾了一眼,再看了眼自己所在,便知昨晚恍惚间见到谢玦并不是做梦。 昨晚他确实回了一趟屋。 她隐约记得自己骂了他是混蛋。 他也应了自己是混蛋。 静默了良久,明月来敲门,她让其进来。 明月入了屋中后,翁璟妩与明月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让她遣人去与老太太说她不舒服,这两日就不去请安了。 吩咐后,再让她去让奶娘把澜哥抱了过来。 陪了会澜哥儿后,她无精打采的,便让奶娘抱出去了。 今日大半日,主母身体抱恙。 而侯爷昨夜不知为何住到了东厢,今日也没有回主屋看一眼主母,下人都嗅到了不寻常。 去传话的人是老太太那边的人,也就把这事说了出来。 老太太捻着佛珠,眉头微皱 老太太听闻这事,思索了好半晌后,问:“昨晚宴席散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婢女想了想,道:“宴席散了之后,侯爷与主母去了留给客人休息的兰轩苑,也不知怎的,那兰轩苑被东霖守着,不让人进去。” 老太太眉头一皱,随即道:“既然不让你们进去,自是有侯爷和主母的考量,这事不许探讨。” 虽然这么说,老太太还是纳闷这前一段时日还恩爱的夫妻俩,怎就闹分房睡了? * 翁璟妩在房中待了一日。 第二日,她依旧没有出房门,谢玦便让人把澜哥儿抱到了书房。 澜哥儿是明月抱过去的。 谢玦把澜哥儿抱在怀中后,看向明月:“娘子身子如何了?” 明月如实道:“娘子这两日都无精打采的,更是没有什么食欲,每日就吃一点点,晌午的时候也就喝了小半碗粥。” 谢玦默了默,又问:“那娘子今日见了澜哥儿了?” 明月道:“早上哄了一会便让奶娘抱走了,然后继续睡。” 谢玦看了眼怀中粉雕玉琢的澜哥儿。 澜哥儿一双乌亮的眼珠子与爹爹对视着,懵懵懂懂的。 谢玦沉默半晌后,他吩咐:“再熬一些清淡的小粥送去给娘子,再把我这话转给她。” 想了想,他道:“若是不食,我今晚便回去住。” 明月愣了一息,暗道侯爷回去住难道不是正常的事么? 难不成这次是侯爷做错了?还等着娘子原谅? 虽满腹疑问,但明月还是应了一声“是。”随后退出了书房之中。 书房只余父子二人。 谢玦摸了摸儿子有着细软头发的头,轻叹了一口气,心下沉闷。 “你阿娘心底的那道槛似乎真的很难过,你父亲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你阿娘这么过不去,这般的怨?” 这话像是对儿子说的,但却是他在自言自语。 明月把粥送去,然后转述了侯爷的话。 翁璟妩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披散着一头乌丝静静地站在窗牖后边,淡淡的日光覆在她的身上,像是入定了一般。 明月见她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娘子?” 翁璟妩转头看向她,淡淡一笑:“给我准备热汤,待我梳洗之后,你再去寻侯爷,就说我想好了。” 明月应声,随即退出屋外让人去备热汤。 泡了个热汤,恢复了些许的精气神,再上妆倒是看不出半点憔悴。 让人准备了茶盘,在屋中等着谢玦的时候,她也开始煮茶。 待谢玦从屋外进来时,便见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娴静。 翁璟妩转头朝他看来,神色淡淡:“请坐。” 谢玦走到了榻旁坐了下来。 翁璟妩夹出杯盏放在了他的面前,一如他前晚那样,在杯中倒入了茶水。 “我想了想,既然你都知道我的底细,那么我也不瞒你了。”她放下了茶壶,抬眸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几息,她继续道:“我就是从你战死后的第五年回来的。” 谢玦心下略一震。 虽然早已经知晓,但亲耳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有所不同。 未等谢玦有任何反应,她低眸又道:“你若是介意,我们夫妻二人可只存名份,不行敦伦。你若是有所需求,可在府外养一个外室,不让旁人知晓便好,我也不会计较。” 谢玦无声,翁璟妩抬眸看向他。 只见他不知何时紧抿了唇,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漆黑的眼底好似有些什么翻涌。 翁璟妩不去想他在想什么,只说自己想说的:“你娶我的缘由整个金都城都知晓了,你我若和离,只怕你会落得个恩将仇报,再者我知晓将来几年的事情,能帮得上你,所以你我做夫妻,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