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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话很是不满,情感淡漠疏离,一方面唐芊羽出事她确实心焦,没有心思开启八面玲珑技能,另一方面,这也算是符合了余得甜和这位表哥相看两相厌的社交关系。 余得甜明白少说少错的道理,一路上都十分沉默,沉默得有些凄凉。 车上的环境背景音过于单调,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唐芊羽,眼眶渐渐地就红了,她依旧无法接受完全袒露心扉的唐芊羽,但也无法想象出来,如果有那么一天,对方忽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余得甜十分憎恶这样拧巴的自己,偶尔也会进行反思,觉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是否有之前被原生家庭那种环境给祸害得不轻的原因,进而厌恶起自己那个趾高气昂的meimei。 可以说,余得甜变成今天这样,很大程度上是对方当年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余得甜活了两辈子,就只在她和唐芊羽身上体会过。 这二者唯一的区别是,meimei是一把把刀,持续扎在她心口上,只会给她带来尖锐难熬又持续攀升的痛苦。 而唐芊羽……唐芊羽是一根束缚了她,困得她无处可去,同时却又保护她珍惜她的那根救命绳子,大部分时候,唐芊羽都是在救她的命,一颗心全挂在唐芊羽这根绳上,能分走她对过去的痛苦记忆,只是她偶尔也会为此感到窒息。 * 余得甜放下了一束鲜花,挺直了背,她默默站在并排合葬的墓碑前面,双眼无神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内心世界一片荒芜。 人们衣着朴素,三三两两合用一把黑色大伞,微低着头,不让旁人看到全脸模样。 余得甜独自撑伞而立,她看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瞬间,她那颗沉寂下去的心脏忽而有种憎恨和悲凉划过,余得甜的目光好像透过了那块石头,窥见被埋在这里的自己,还有唐芊羽。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包括生灵,在她那颗迟钝的心看来都是发黑发灰的死物,是她和唐芊羽的陪葬品,她们被活埋在这里,或挣扎或安静地等待死亡降临那天。 “不行,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不,我好像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余得甜脊背一凉,断断续续的记忆涌现出来,她扔下伞和墓碑前所剩不多的人,跑出了陵园。 事发突然,竟是谁也拦她不住。 她拦下一辆路过的士,迅速开门坐了上去,司机是金发蓝眼面容深邃的帅哥,被忽然拦住也不间生气,还好脾气地问她想去哪里。 她却跟疯了似的,只会缩在后座边上,余得甜好像听不进任何外界声音,跟个疯婆子似的自说自话。 余得甜喃喃自语地说:“任务……任务,好像有谁给了我一个任务……是你吗?是你给我的任务吗?” 那帅哥见状,轻叹一声,直接开车出发。 余得甜头痛欲裂地抓住探头过来的司机肩膀,晃得对方都懵了。 “我觉得,你好像要去……医院,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帅哥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说着世界通用语,“我看你刚从墓园出来,心里很难受吧,去医院看看也好。” “去清水溪私立医院。”余得甜一听医院这个词,立马条件反射地说。 司机说着说着,忽然头皮一疼,他惊叫一声,猛然挣脱了余得甜的双手,去看地图导航:“我看看,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先……喂!你是想死吗?别扯我的头发,我开车呢!我不想后悔刚刚载你上车,松手。”” 对方依旧喋喋不休,余得甜急了,想抓人没成功,反而抓到了对方的头发,让对方险些跳脚。 “嗷嗷嗷,松手,快松手,前面就要撞上了,上帝啊,我还这么年轻,不想那么早就上天堂啊啊啊!我宁可去医院给人治病一天一夜,也不愿在这里和一个疯了的小姐拉拉扯扯!!” 对方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还有偶尔蹦出来的几个词汇唤醒了她,余得甜放开对方,诚挚地道了歉,再以通用语报出医院名字。 “咦?好巧,你居然也要去清水溪医院吗?”对方一个险象环生的急刹车让车子停下,幸好没磕没碰到什么,很快就调整好方向重新上路了。 余得甜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路上只有油门的声音入耳,也许是途中过于安静无聊,加上这位帅哥的性格不错的原因,他很快就忘记了余得甜不太清醒的时候,对他做的那些过分事情,还有理有据地替她分析起刚刚的状况来。 据他所说,余得甜很可能有点精神分裂障碍,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对方诚恳地建议她去正规医院接受治疗,而且之后也要安静地进行疗养。 反正都是些很专业的术语,还是以世界通用语说的,余得甜只能大概听出来这么个意思。 听完以后,余得甜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心里莫名有种大石落地的安静。 确实,她早该疯了,只是一直都在欺骗自己而已。 “您是清水溪医院的医生吗?”余得甜想跳过这个莫名让她不舒服的话题,边借着车窗整理仪容边问。 “不不不,我不是,”那人见她冷静下来,松了口气,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时钟,手搭上方向盘说,“我是受好友司宇的邀请,特意过这边来给他另一个好朋友看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