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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容目光始终落在她鼻尖,有问必答:“那是私章所用,绾绾今日拿错了。” 谢青绾闻言不由怔住,下意识瞧了眼手边已盖了厚厚一叠的文折。 她盯着鼻尖上秾丽的一点红,一时无措地待在原处。 顾宴容已起身走近她身侧,全然未看过一眼那堆积的文折,给她揉着手说:“累不累?” 谢青绾便可怜兮兮地仰视他:“怎么办?” 她生就是淡到极致的幽静模样,除却眉眼与睫羽是深浓的鸦色,面上再无半点艳色。 此刻鼻尖朱红一点,像是坠入寒潭的丹墨,未散却衬出惊丽来。 顾宴容并不抬手去擦,反倒有意避开这一点,捧着她下颌:“无关紧要。” 他神色实在过于风轻云淡,令谢青绾稍稍送了一口气。 还想再说甚么,忽见他倾身凑近,长指取出匣中另一枚章印来。 莹润玉琢,不杂半点瑕疵,其上雕着瑞云与云中威风凛凛的麒麟,底下笔力遒健地刻着“顾宴容印”四字。 是他的私印。 谢青绾鲜少见他用过这枚印,文折朱批之后加盖的多是摄政王府的印戳。 她问:“殿下,这枚私印与王府的章印有何区别?” 分明他就是这摄政王府的主人,似乎二者的界限并不明晰。 顾宴容便拂开那叠文折,靠近时音色低靡:“加盖府印是因代行摄政监国之职,以人臣之身替皇帝决断,为公事,国事。” “至于私印,”他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廓里,却并未解释,只说,“绾绾想看看么?” 谢青绾才一点头,忽然发觉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 四月初至,一日胜过一日的暖和起来,她穿着层层叠叠的轻纱与丝衣,带子一扯便散。 …… 她看到那只冷白好看的手握着章印,蘸取印泥时指骨分明,尔后缓缓贴近过来。 触感很凉,冰得她轻嘶。 动弹不得间,那枚独属于某个特定人的私印已盖了下来,笔锋锐利的“顾宴容印”四字,清清楚楚、端端正正地盖在神阙之上。 “这枚章印,字字皆我亲手所刻,世间独一无二,近乎没有仿制的可能。” 他捧吻谢青绾惊颤的睫羽,微潮的脸颊连同单薄眼尾:“戳了私印,便是归我所有。” 作者有话说: 神阙:肚脐 第36章 属印 ◇ ◎我日日来补◎ 谢青绾一时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至此的。 沉香木打造的深椅宽大而沉重, 通体透出威压与居高临下的震慑感来,像是权势与高位的不二力证。 这样的椅身为显极致的庄严,显然舍去了一部分圆转与舒适之感——至少谢青绾坐在上头不怎么舒坦。 她动弹不得地仰着,柔软而脆弱的腹部被迫袒露, 那盒印泥色彩沉着厚重, 落在她微有软rou的腹部, 更衬显出无暇的洁质来。 顾宴容的私印玉质很凉,挟制在肩角的手却是烫的。 略一低眼, 便可一清二楚地看见他的名姓。 谢青绾觉得自己当真像是被打上了独属于特定某个人、不可洗灭的烙印一样,艰难又羞耻地问:“洗, 洗不掉怎么办?” 掌控着她的那只手没有分毫松动。 指腹擦过时有细微的粗砾感, 顾宴容赏玩着她纤窄不堪一握的腰腹, 嗅到花药香中混杂了印泥的松香。 他沉沉未曾开口, 神迷一般倾身凑近那小片肌肤。 热气挠得她微有些痒, 谢青绾挣扎未果,无措地注视他一点点贴下来, 在那枚未干的章印附近落下一吻。 很轻,蜻蜓点水一样, 带着点润与温度。 她看不到顾宴容埋头时的神情, 只听到他嗓音低而润泽, 在偌大的书房中像是倾泻的一道风雪:“绾绾想把它洗掉么?” 谢青绾被他款款的一声绾绾问得懵住——仿佛洗掉这么一个印戳当真成了罪过一样。 她莫名有点发虚,仰在木椅间很小声说:“可我总要沐浴的,怎么留得住……” 她每晚都要沐浴,每隔三五日又要照着苏大夫开的方子配一池药浴, 好与平日里所进的汤药相辅。 顾宴容伏首在她软腹上, 松开按在她肩膀的手, 转而不轻不重地握上那截窄腰, 像是深思熟虑道:“绾绾的担心不无道理。” 谁担心这个了。 未及辩驳,便听他提议道:“不若效仿绾绾,留一个洗不掉的好不好?” 洗不掉的。 谢青绾呆了呆,一时没想出甚么印泥竟还能是水洗不褪的。 似是看出她的茫然,顾宴容不紧不慢地松开领间玄色的一粒玉扣,颈侧还未淡褪的牙印毫无预兆地展露在她眼前。 是那晚她一时羞极,很有些不知轻重地啮下的。 那圈牙痕很浅,并不狰狞,反倒小得透出点秀气来。 谢青绾还是眼睫扑闪,指尖勉强够到他颈侧,触碰时怯懦而小心:“疼不疼?” 顾宴容捉住她的手,更凑近一些,好让她细致摸到那一小圈,听她哑着嗓子颤颤道:“对不起。” 委屈中带着点挠人的气声。 谢青绾蹙紧了眉,自责又丧气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他颈侧的伤痕。 下一瞬,温热的手掌钳上颌骨,不容置否地抬起她一张满满写着沮丧的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