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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一个是吗? 就让他看看,这位新客人想要做什么。 非常抱歉。塞希图斯彬彬有礼地说:看来我错怪您了,原来我们之间有一道语言的鸿沟。 他说话时眼神了柔和了许多,仿佛刚刚那双如寒刀一样的目光不属于他。 然而,他柔和的双眸深处潜藏的是怀疑和冷漠,只要谢依稍有异动,他就能立刻抓住把柄。 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 塞希图斯说,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谢依手脚上的镣铐,然而解开的只是镣铐而已,谢依手脚上的金色锁链仍旧缠绕在他的手腕脚腕,但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只不过衬着那雪白的皮肤,看上去倒像是一种带着别样意味的装饰品。 谢依转了转手腕,十分难受的样子,他试着把手上的金色锁链扯下来,然而他失败了,思考了几下之后,他把手腕伸到塞希图斯的面前,示意对方解开锁链。 塞希图斯面色柔和地摇了摇头,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我不相信你,亲爱的,所以你还是得戴着它。 谢依皱了皱眉,完美地开始扮演。 对方陌生的语言他无法理解,现在的场合也让他觉得迷茫,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显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一定是在做梦。] 他轻声自言自语,心怀侥幸。 然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他试探地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每一个细节都清晰且真实。 目光触及到墙面上血淋淋的刑具之后,谢依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他看着面前这个完全陌生的人,以及对方身上时代性明显的装扮,眼神中流露出不似作伪的惊惶和恐惧。 谢依打量四周的时候,塞希图斯也在观察着他。 他没能从这位新客人身上发现任何破绽。 紧接着,他顺着谢依的目光看去,找到了让对方露出恐惧神色的东西。 那是整齐挂在墙上的一排刑具。 谢依露出的害怕让塞希图斯感到满意,于是他继续披上那层优雅得体的外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谢依离开。 塞希图斯的新客人看懂了他的手势,谨慎的跟在他的身后,他走的时候跟着走,他脚步一停,对方也立刻停下。 塞希图斯能够感觉到他谨慎警惕的目光,缓缓地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 谢依跟着塞希图斯一路前行,离开了阴冷黑森的地下监牢,走到了阳光之下。 周围的一切都是中世纪时期的风格,十分陌生。 继续往前,周围的一切渐渐开始发生变化,华丽的穹顶,精致的地毯,还有四处巡逻的骑士,他有些发怔地掐了一下自己,清晰的疼痛让他无法逃避现实。 他已经不在他原来的世界了。 谢依被带到了一个华丽的宫殿里,这座宫殿极度奢华,面前那个男人伸手邀请他在桌前坐下。 谢依就坐下了,他发现桌上放有纸笔,也许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伸手去拿纸笔。 坐在桌对面,衣着考究,显然身份不凡的男人并没有阻止他,相反,他将纸笔往谢依的方向推了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谢依拿起羽毛笔,有些不熟练地沾了沾蓝色墨水,开始在羊皮纸上写字。 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段话,抿着唇将纸推给对面正在等待的男人。 塞希图斯伸手接过谢依推来的羊皮纸,上面是一串整洁优美的字符。 每一个字符都是独立的,看上去像是一簇簇花朵,很漂亮,但他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这位新客人的笔迹优美,且其中没有涂改,可以确定接受过优质的教育,符号中有重复的部分,且整体十分和谐,明显是一个系统性的字符。 塞希图斯的怀疑又去掉了两分。 面前的人大概率不是原来的巫师伪装的,十有八九是他的新客人。 他脸上的微笑便更具欺骗性了,用指尖点了点自己,轻声道:塞希图斯。 谢依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点了点自己:谢依。 塞希图斯正待继续说些什么,就看见谢依又拿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在纸上作画。 很快,原本空白的纸面就出现了一个简略的宫殿群,檐角翘起,气势恢宏,但带着非常明显的异域风情。 谢依很快画好了故宫的大致图样,将纸上的图案展示给对方看,并用十分希冀的目光看过去。 这是他的国家最具标志性的建筑。 [你见过这个吗?] 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但他还是心怀希冀。 塞希图斯大略猜到谢依的意思,他微笑着摇摇头:如果你是想询问我有没有见过它,那么很抱歉,我并没有见过这种宫殿。 谢依从对方摇头的姿态中看出了意思,非常失望的垂下了眼帘。 塞希图斯看着画中线条简洁却清晰形象宫殿群,心中再一次对面前的人进行评估。 他面色无异的站起来,为谢依安排住所,并且给他指派了两位女仆。 卧室门关上,只剩下谢依独自一人的时候,谢依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只要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塞希图斯很可能会立刻杀了他。 写一大段中文和画出故宫的宫殿群也是他故意为之,陌生的文字,陌生的建筑,这能增加他在塞希图斯心中的可利用度,让塞希图斯暂时不会对他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