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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茴看到他一下子想起寺庙后头的那个大钟,她以前来的时候有去看过,到点会有小和尚去敲,一声又一声的,感觉要响彻这个世界一般。 古朴,沉重,又很稳。 尚清茴本来想随手摇一根就行了。 她手刚碰到签筒壁,老和尚突然睁开了眼,他没看尚清茴,只盯着她的手,沉声道:“施主,要心诚。” 尚清茴手停住,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不诚? 老和尚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这神神叨叨的架势倒是让尚清茴来了几分认真,她沉下心,双手握着签筒,摇了摇,一根签掉了出来。 拿起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个数字。 她刚想拿着签去隔壁的小殿里找人解签,老和尚在她身后蓦然出声:“施主,此签是上上签,不必解,从心即可。” “从心?”她回头疑惑问,老和尚却没有理她,连眼皮子都没动过。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点不对,屋内除了她一时间竟没其他的人。 求签的这个小屋不大,在庙宇边缘,周边是棵古树,枝叶遮天盖日,尽管现在是白天,屋内也没多亮堂。 突然有点渗人是怎么回事。 尚清茴握着签出去了。 想想,她还是扭头去了解签的小殿。 解签的人拿到她的签后,给了她一张小纸,尚清茴出到门口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她抿了抿唇。 …… 卞映凝拜完佛没跟着卞母她们去听大师念经,问了自己的厢房后就跟着带路的小沙弥去了屋里。 卞母问她也只说自己爬山累了想休息,看她脸色不太好,卞母也没多想,只说如果休息之后还不舒服一定要和她说云云。 卞映凝应下,回了屋半靠在床上发呆。 厢房有些朴素,被子也是灰扑扑的,没有电视之类的电器,床边只有个火盆,好在厢房不大,火盆往屋里一放,还挺暖和。 身体暖,心却如坠冰窖。 会是谁。 有谁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王妤吗,也不是没有可能。 卞映凝想不出一个结果,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想想出一个结果。 枯坐着,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脑海里都是从前两人的点点滴滴。 幼时、上辈子、这辈子,各种画面交织如走马观花,最后反复想得最多的,还是这辈子两人确定关系的那短短时光。 她的小粉车里,她家的泳池里,她的房间里,她的床上…… 傍晚,小沙弥可能是受了吩咐,过来问卞映凝的情况。 她才如梦惊醒,拍了拍脸,起身。 身体有些疲惫,心情倒是冷静了许多。 小沙弥问她是否饿了,还给她介绍庙里都有什么可去参与的事。 求签、问吉日、绑红绳…… “去求个签吧。”她记得拜完佛后欧阳翡喊着她们去,但她当时实在提不起兴趣,就没跟着。 “好的,往这边走。” 寺庙一般不是贵客不给留宿,也很少人会留宿,天色渐渐暗下来,庙里的香客也就少了。 卞映凝走了一圈,也没见到几个人。 “这边进去就是求签殿了。” 卞映凝抬头看着眼前的小黑屋,嘴角动了动。 “我就在此处等着施主。”小沙弥没跟她进去。 卞映凝有些犹豫。 冬天,深山老林,寺庙,黑屋,只有一点烛光在窗口摇曳。 最终她还是进去了。 小屋里还是有灯的,就是瓦数不高,不够亮,加了蜡烛也没显得多亮堂,相反还带了几丝诡谲的味道,卞映凝有些不适应。 看到签台后拿着佛珠的老和尚,卞映凝上前:“师父,抽签什么价。” 不怪她问,一般去哪问什么仙抽什么签都是得给钱的。 老和尚眼皮子都没掀:“心诚则灵。” 卞映凝没再问,深吸了口气,拿起签筒,摇了摇。 出乎意料的,居然掉出来了两根签。 看着桌面上一左一右的两根签,一时间卞映凝不知道该去拿哪根。 迟疑间,她忽然对上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双眼。 心里一惊。 他的那双眼,锐利得似乎能看进她的内心深处一样。 他也没看桌面上的两只签,看着卞映凝道:“一支上上签,一支下下签,施主你想要哪支?” “哪支好一点?”卞映凝问。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卞映凝轻笑:“那我哪支都不要。” 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她转身就走,老和尚也没再说话。 出来小沙弥还在等她:“施主,到点该吃饭了。” 卞映凝点点头。 跟着他走向饭堂。 刚到门口,身后有人喊住她。 卞映凝回头,又是一个小沙弥,跑得气喘吁吁,到她面前给她递了张小纸:“施主,这是您的解签语。” 卞映凝没接:“我没有解签,不是我的。” “空悟大师说是您的,卞施主。” 姓都对上了,应该没那么巧的事。 卞映凝这才拿了过来,对送签语来的小沙弥道了句谢。 “凝凝。” 卞映凝还没来得及看,身旁传来欧阳翡她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