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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端端地放火做什么?”婉儿蹙眉,瞪了她一眼。 太平挑眉,“我可是打扮成小内侍混出来的,若不起那把火,我肯定是回不去了。”略微一顿,她笑意绽放,“我却没想到,竟是因祸得福,被父皇打发来此禁足抄经。”说着,她将手中的佛经往边上一放,“今晚我便在这儿一边抄经,一边守着你。” 婉儿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大明宫有那么多的宫阙,为何天子非要把太平安排来此?是防着武后趁机施恩收买她么? 这几日有太平在此,武后本来就看太平不顺眼,自然来这儿的次数也会减少。 世人皆以为二圣鹣鲽情深,齐心创下大唐最辽阔的疆域。上辈子婉儿也曾这样以为,只是她常年陪伴武后,在武后成为武皇的某个夜里,武皇曾在醉后说过两句话,至今婉儿还记忆犹新。 “这世上哪有不变的深情似海?” 婉儿知道有。她的殿下就是个痴人,她自己也是个痴人。 “若真有,也是因为不涉及权势,不涉及利益罢了。” 那时,武皇转眸望着案头的玉玺,眸光复杂,有孤寂,有得意,有遗憾,有决然。最后她笑了笑,靠在了龙椅上,合眸小憩,不一会儿便入了眠。 这一世重头来过,今时今日婉儿重新回味这两句话,忽然懂了武后的话中深意。 婉儿只觉有些寒意袭上,“殿下……”她只希望终其一生,都不要与太平涉及权势拉扯,涉及利益取舍,她与她就走一样的路,永远不要成为敌手。 太平看她欲言又止,声音更柔了几分,“可是伤口又疼了?” 婉儿牵住了太平的衣袖,她还是不敢主动牵她,“妾也可以帮殿下抄写的。” “不准。”太平冷声否决。 婉儿蹙眉,只觉手背一暖,原是太平覆上了她的手。 “婉儿好好养伤,早些好起来便是帮我。”太平欺身靠近她,看着她微肿的眼睛,便有几分了然,“哭了?” 婉儿微咬下唇,明明公主心知肚明,还偏要问她! “我可是哭了三年。”太平故作委屈,虽说上辈子她让她难受了那么多年,可这辈子她回应了她,那些委屈似乎也受得值得。 “妾……”婉儿眼底浮起心疼,哑声说出了这一句隔世的歉疚,“对不起。” 太平唇角一勾,“就一句?”说着,她侧过脸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婉儿哑声提醒,“这里不是清晖阁。” “哦,回了清晖阁便可以了?”太平逮住了话头,莞尔道,“那今晚这一口,我且记下,等回到清晖阁再一笔清算!” “殿下!”婉儿这一句轻斥,在太平听来,更像是羞恼。 太平听得高兴极了,若不是念在婉儿有伤,她可要央着婉儿这样多唤她两声。 婉儿看她这得逞的模样,又羞又恼,可含光殿如今耳目众多,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急道:“殿下如今还是戴罪之身,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 太平在床边蹲下,双臂交叠趴在床沿,浅笑盈盈地望着婉儿,“那我好好看看你。” 婉儿被太平看得耳根发烫,忍痛别过脸去,嗔道:“孟浪!” “看看你就孟浪了?”太平小声嘀咕,“那以后若是……” “还不抄经?”婉儿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臊人的话来,急忙打断她。 太平故作无奈地长长一叹,站起身来,摇头道:“没良心,上辈子那么欺负人,这辈子三个字就把本宫打发了。” “明年春至……”婉儿不敢看她,话说了一半,声音更小了几分,“殿下还愿意……带妾去折柳么?” 太平心间似是被什么轻轻地烙了一下,忍笑道:“我记得当初婉儿问过我,知不知道折柳的意思?” 婉儿有些慌乱,尚未回答,便觉太平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腰窝上。 “殿下……” “你不是担心隔墙有耳么?” 太平的指尖在她的腰窝上划出了第一笔,那是“舍”字的第一笔“丿”,她声音微哑,“我写给你,好好记着。” 伤口在疼,太平的轻划却极是酥痒。 腰窝是婉儿的敏感之处,也是太平教训她时,最喜欢流连的地方。 这样的滋味很是难熬,婉儿似是在受刑,又似是在承受她久违的撩拨,换做平日她早就一把打开她的手,可现下她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温情,也舍不得再将她拒之千里之外。 太平的指尖感受到了她的轻颤,那些火热的渴望在心尖上聚集,随时可能一点就燃。 然而,太平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得”字的最后一点,太平俯下身去,一个心疼的吻落在了腰窝上。 小心翼翼。 生怕吻得重了,会牵扯了伤口,让她的婉儿承受不该受的痛楚。 婉儿的手指猝然收拢,捏住了枕头的一角,只觉这个吻的温暖熨入了身体深处。 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罢。 她从未真正臣服过谁,唯有太平,永远是她的例外。 “本宫听才人教诲,去抄经。”太平也意识到自己的心火,她害怕再与婉儿厮磨,会情不自禁更多。 如今婉儿有伤,她不能这样,她只能去抄写经文,兴许能让心火平复,至少不像现在这样灼得一颗心guntang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