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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一时不解,刚刚抬眼对上太平的眸光,便被太平快速啄了一口脸颊。 “殿下你!” “明明忍得难受,还偏要忍,脸都红透了!” 太平直接戳破了她的伪装,一把勾住婉儿的腰杆,把脸凑了过去,“喏,本宫给你亲一口,解解馋。” “殿下!”婉儿这会儿燥得慌,若不是念及在此太久,恐遭人怀疑,她定要好好教训一回太平,提醒太平道:“马上便是午时了,臣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太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势将婉儿往怀中一抱,正色叮嘱道:“回去之后,事事小心。” 婉儿搂住了太平的腰,“殿下也一样。”即便知道太平与武攸暨已经私下和离,可对外总要佯作夫妻,避不可免地要把武攸暨宣入寝殿过夜。若是武攸暨半夜生了歹心,那样的莽汉子,殿下一人如何应付? “人心难料,尤其是枕边之人。”婉儿忍不住提醒太平,“今日武三思登门拜访,不见有婢子通传殿下,想来他想见之人是武攸暨。” 太平眸光一沉,“他这人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突然来此,想必另有所谋。”武攸暨现下的官衔在武三思之下,平日武三思只与武承嗣往来甚密,突然巴结上了武攸暨,此事绝不寻常。 婉儿点头,“武三思这人最是狡猾,殿下一定要小心他与武攸暨联手。”虽说在婉儿的印象之中,武攸暨是个木讷的莽汉子,可那也只是上辈子之事,这辈子其实许多事已经与上辈子不同了。 事既已不同,人自然有变。 婉儿输不起太平的任何损伤,她往后退了半步,定定地望着太平的眉眼,继续道:“臣会留心武三思的奏疏,瞧瞧他这几日有什么异动。” “嗯,我也会让李凌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太平经过婉儿这一提点,便多了一个心眼,所谓先下手为强,上次武承嗣仗着阿娘不便动他,所以耀武扬威地活到今日,等她过了大婚这一关,绝对不会放过往后的任何机会,定要武氏那几人不死也脱层皮。 婉儿看着太平眼底涌动的杀意,欲言又止。 武氏要杀,李氏这边有些人也不能留。 否则,大业难成。 婉儿低首,牵住了太平的手,紧了紧,低声道:“臣会一直陪着殿下。”不论殿下这双手往后会沾染多少鲜血,她会一直牵得紧紧的。 上辈子她这双手只沾笔墨,这辈子她这双手可不能只沾笔墨。 有些人,是殿下这条道上的拦路石,她会不动声色地帮殿下一个一个地挖出来,绝对不会让殿下绊到任何一块石头。 她不得不承认,她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上官婉儿了。 午膳之后,婉儿回返宫中,向武后复命。 依着太平的意思,她奏报了昨晚驸马的莽撞事。 武后闻之大怒,“不知道太平是哀家的心头rou么?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裴氏瞧见武后怒了,连忙端上一盏甘露,“太后息怒。” 厍狄氏温声道:“殿下既已出嫁,这些床笫之事,还是让殿下与驸马自行解决吧。”她的话切中要害,虽说天家之事是天下事,可公主与驸马的床笫之事若是闹到朝堂之上,只会招人笑话。 武后蹙眉,“宣武攸暨来见哀家,哀家定要好好骂骂他!” 厍狄氏再道:“少年人不知节制,提点一次两次可以,可入了夜关起门来,太后也奈何不了驸马啊。” “这……难不成就由着他这样莽来?”武后心疼太平,她这个当娘的总要帮女儿做点什么。 “不如……”婉儿进言,“将此事交由殿下。” 武后看向婉儿,“详说。” “殿下宣召,驸马才能入房共枕。”婉儿认真回答,“如此一来,殿下若是身子不适,驸马也不能凭兴而为。” 武后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个好法子,可若是太平昨晚一夜便怕了驸马,不召驸马同寝,怎能怀上皇孙呢? “拟诏。”武后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婉儿磨墨,正欲拟诏,厍狄氏已先一步提笔,听候武后的诏令。 武后看她两人争抢拟诏,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两个也得轮值当差了。”说完,她示意婉儿先退下,“以后单日厍狄氏当值拟诏,双日婉儿当值拟诏,今日是单日,婉儿先回西上阁休息吧。” “诺。”婉儿领旨退下。 尚未彻底退出殿门,婉儿便听见了武后的诏令。 “公主驸马血气方刚,恐沉溺床笫之事,伤及贵体。每月初一,驸马与公主必须同寝,其余日子,没有公主传召,驸马不得入殿同寝。” 婉儿听完诏令,虽说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难以心安。 公主与驸马新婚燕尔,太过疏离,只会招惹武后猜疑,太过亲昵,公主又会处境不安。 偏偏她如今的身份只是内舍人,朝臣们尊称她一声“上官大人”,都是念着武后的威严。要沉住气,暂时忍耐,不可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坏了殿下的大事。 “我要好好想想法子……” 婉儿一路无言,走回了西上阁。 红蕊在她入殿回复时,先一步赶回了西上阁,把殿下赏赐的点心都拿了出来,放在了几案之上。 “大人回来了。”红蕊瞧见大人走入院中,便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