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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心疼太平,坐下之后,心疼道:“最后两页,臣帮殿下抄吧。” “这可不成。”太平倔强反驳。 婉儿无奈,只得默默地帮太平磨墨。太后与殿下,有时候确实很像,明明私下都是在乎对方的,可表达喜欢竟带了几分稚气。 那日巡完河道回来,太平便开始抄写《大云经》,她虽然没说缘由,可婉儿早已猜到她是送给谁的。 看着太平笔下的文字,每个字都端正又秀丽,一笔一划都藏了太平对武后的虔诚祝福。婉儿每次回去探视母亲郑氏,总会想起太平认真抄写经书的模样。母女连心,即便没有住在一起,也总是会想念的。 想到这里,婉儿摇头轻笑,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太平身后,呵了呵手,搓暖之后,探入太平衣下,熨上了太平的小腹。 “你这样,本宫可抄不下去了。”太平叹息,侧脸看向婉儿,明知故问,“谁教你这般使坏的?” 婉儿笑道:“殿下抄殿下的,我只想给殿下暖着。”她的温暖气息拂过太平的耳翼,温柔得让人心酥。 太平笑意微浓,“只暖这一处可不成。” “贪心。”婉儿嗔道。 太平搁下毛笔,转过身去,“今晚抱我睡。” “诺。”婉儿含笑垂首。 “现下就睡。”太平想了想,剩下两页可以明日抄写,其实还来得及。 婉儿点头,“嗯。”说完,婉儿便将太平扶起,走至床边,亲手为她解衣除鞋,待伺候太平躺下之后,婉儿也除了自己的衣物,钻入了被下。 凉…… 婉儿虽说已经习惯了太平这样的体温,可每次拥住这样的殿下,她总是心弦一颤,弹得一颗心涩涩发苦。 太平像是小猫儿似的蜷起身子,窝在婉儿的怀中。不管在外她是如何的霸道,在两人独处之时,她若不舒服便会这般黏人。 婉儿拢紧双臂,轻抚太平的背心,柔声道:“我在。”只是不知这样的相守,武后还容许她们多久。 “嗯。”太平喜欢婉儿说的这两个字,能多一日便赚一日。太平知道,翻过年后,大唐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阿娘将会在这一年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皇,改唐为周,开启红妆朝堂的先河。 婉儿应该回去。 只有回到阿娘身边,婉儿才能回到巾帼宰相的轨迹上去。她有她的抱负,也有她应该走的道。若是将她一味地宠在这闺阁之间,等同折了她的羽翼,囚了她的身心,让她沦为了寻常女子。 虽说舍不得,可太平必须先放这个手。 “婉儿。” “嗯。” “元月初一大祭之后,帮我把《大云经》送给阿娘。”说这句话时,太平揪紧了婉儿的内裳衣领,生怕她误会什么,“我只是……唔!” 婉儿猝然一口吻住了她,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吞下。 她怎会不懂殿下的心意,这正是太平最可贵的地方。殿下宠她,也纵她,爱她,也敬她,把她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喜欢。 这世上的君王,哪个真正把后宫女子当人来疼爱?喜欢了,便是爱妃,不爱了,便是贱人。上辈子她在宫中数十载,这些事听过太多,也看过太多。说白了,君王的女人不过是君王宠爱的猫狗罢了,甚至有些还不如猫狗。 太平忽地挣脱了婉儿的唇,呼吸微沉,警告道:“明知道本宫月信来了,你还撩拨本宫。” 婉儿笑了笑,看着太平被吮得通红的唇,不知餍足地又凑了上去,狡辩道:“臣……没有。” 太平骤然翻身,把婉儿压倒在了身下,扣着她的手腕高举过头,按在了枕上。她双眸微红,嗓音似是被什么给烫哑了,“没有?” 明明就有! 婉儿原本确实没有的,可瞧见了太平情动的模样,这下是真的有了。 “殿下先松一松手。” “不松。” 太平知道的,倘若她松了手,婉儿定有后招。 “松一松,好不好?” 婉儿楚楚动人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温柔的小刀,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太平的所有防备,将她一击溃散。 太平的心早已酥透了,双手的劲道一卸,便被婉儿翻身压下。 两人的青丝纠缠在了一起,难分难舍。 婉儿坐在太平腰上,居高临下睨视公主,眼角染上了一抹媚色,“今晚,殿下就是殿下。”这些最后厮闹的光景,她只想暂时放下那些规矩,从心所欲,与殿下好好度过。 “好大的……”太平仰望着婉儿,意味深长地道,“胆子。”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么?”婉儿沙哑开口,“臣斗胆,请殿下做臣的裙下之臣。” 太平只觉心口被什么狠狠一击,烫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她覆上了婉儿的腰杆,轻轻勾起她的衣摆,笑道:“诺。” 太平忽然懂了,为何世上会有君王贪慕美色,从此不早朝。 婉儿,便是她此生最难以抗拒的美色。 寝殿外的雪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飘入殿中的雪花在地上渐渐融化,与殿下细品的那朵红梅一样,化作了蜿蜒的春水。 第二日一早,厍狄氏来了府上,传告武后的口谕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太平抱着暖壶看着婉儿,认真问道:“你也料到了?” “殿下也一样,不是么?”婉儿微笑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