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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各司其职,各尽其用。 工部这一年来办好的差事,足足比往年多了三成,官员人数却只是当初工部人数的三分之一。 这是武皇允太平的权,也是太平帮武皇挣回的脸面。 谁说公主不能像皇子一样治理地方,太平做的一点不比男儿逊色,甚至每件事都办得极是漂亮。 大人们喜欢公主,小孩子更喜欢公主。 听见公主说完“今日不必多礼”,便有两名小童拿着糖葫芦走近公主,笑嘻嘻地将糖葫芦递了过去,“殿下,请您吃。” 太平微笑着蹲了下来,与小童们齐高,左右摸了摸小童们的脑袋,“是谁做的糖葫芦啊?” “我家阿娘做的!”两名小童得意极了,竟是不约而同地说了这句话。 懂得礼数的大人们连忙上前把小童牵了回来,肃声教训,“殿下自有御膳伺候,这些糖葫芦,不能给殿下吃。” “谁说本宫不能吃?”太平大笑,缓缓地站了起来,“今日既是与民同乐,自然你们吃什么,本宫便吃什么。”说着,便示意春夏先把糖葫芦收下,“春夏,先给本宫收着,今晚回去本宫慢慢享用。” 换做平日,只须春夏试吃一颗,太平便能安心吃一颗尝尝。可今日不一样,她知道武三思布了个局等她跳进去,这些吃的可要万分小心。 “诺。”春夏上前,把糖葫芦收了起来。 小童高兴坏了,雀跃着抚掌道:“殿下喜欢!哈哈!” “驸马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众人便将目光纷纷投向了那坐在黑鬃骏马上的驸马武攸暨——今日的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圆襟袍衫,腰上的玉带在阳光下透着一抹冷色。或许为人父后,人便会沉稳许多。 太平将他的变化悄悄地看在眼底,他不再鲁莽索求,反倒多了几分君子之风,是以先前她对他的厌恶感不觉也散去了不少。 武攸暨一眼便在人群之中瞧见了那个明艳的公主,他心弦微颤,翻身下马后,将缰绳递给了身后的小厮,朝着太平走了过来。 “殿下。”武攸暨知道分寸,在离太平一步处停了下来,恭敬地对着太平拱手一拜。 “驸马不必多礼。”太平却主动地覆上了他的手背,顺势牵了他的手,一起走入百姓之间,“今日你我一起祈福,好好把这典礼办好。” 在人前,殿下总是这样温柔似水。也只有这种时候,武攸暨才能得到殿下的一二温情。他涩然抿唇,能得到一些也好,兴许哪天殿下便发现他的好了呢? 殿下对他的警戒在减弱,至少这点武攸暨是有感觉的。 他越是对太平君子,太平在人前便越与他亲近,他已经摸到了门路,所以在人前他也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公主这难得的温情脉脉。 武攸暨算是武氏子弟中最俊的一个。如今与公主携手而立,一个英武,一个明媚,百姓们只道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今日这一幕会变成铜匦中的一纸密信,很快便送至阿娘的眼底。 阿娘越高兴,太平便越得阿娘喜欢。 太平唯一担心的只是婉儿,瞧见今日这折密信,下次私会时,不知会不会冒出些许酸意?想到这里,太平哑然笑笑,竟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世上不止婉儿一人会吃味,她堂堂公主也会。李凌收集的各府情报中,只要到了武三思这里,便会听见婉儿的名字。 今日是武三思又找了几本诗文送过去,明日是婉儿还了武三思几本话本。 是的,明明知道是逢场作戏,可吃味儿这种事可由不得她们掌控。 越是在乎,便越容易捻酸。 谁让她与她是彼此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呢? 这边太平与武攸暨与百姓们闲话了片刻,春夏看了一眼天色,现下已近黄昏,她提醒太平,“殿下,吉时到了。” 太平笑笑,“那便开始庆典吧。”说话之间,她往人群深处扫了一眼,确实多了好些个俊俏的生面孔。 农户们惯干农活,肤色古铜而粗糙,小倌儿皮嫩娇俏,掩饰再多,也与旁边的农户们有些不同。 武三思啊武三思,给本宫挑的这些个歪瓜裂枣,真是没有一个本宫看得上的。 太平在心底暗讽武三思,面上却笑得好似三月的春风,温暖又和煦。 武攸暨想,今日的殿下定是心情极好,是以才会这般亲近他。 百姓们在祭坛边上围了好几圈,跪在地上,望着公主与驸马并肩点燃符篆,放入火盆,诚心祈愿。 符篆在火盆中渐渐化为灰烬,祈愿礼成,太平说完祝福之语后,百姓们高兴地山呼“来年大收,五谷丰登。” 一时之间,大家都欢腾了起来。 依着往年的惯例,百姓会在这里揭开五谷陈酿的美酒,欢歌痛饮半个时辰,然后赶在宵禁之前,各回各家。 欢腾声中,武攸暨只觉耳翼一烫,便听见了太平的低语,“驸马,今日高兴,随本宫好好喝几盏。” 第144章 小倌 一名农户打扮的少年悄然从狂欢的人群中退了出来, 佯作微醉,抱着酒坛子拐出了稻草垛,靠坐在稻草垛上歇息。 守在稻草垛外的羽林将士斜眼瞥了一眼此人,瞧此人似是坐在那里醒酒, 便没有多想, 继续值卫。 没过一会儿,又一名汉子也微醺着走了出来, 坐倒在了少年身侧, 熟稔的勾住了少年的肩膀,说起了醉话, “你小子酒量不行啊!就喝了两盏,竟醉成了这样,来来来!是汉子就再陪大哥喝一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