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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攸暨不明白太平的意思,“如此一来,朝臣们一定会对殿下群起而攻之!” “我没有做过的事,本宫相信母皇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太平笃定说完,挑眉冷嗤,“你我相识多年,你应该知我的品性,我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当年就不会容下梅氏。”太平的语气像刀子,一瞬捅入了武攸暨的心房,“这些年来,你总问我为何就是不让你做真正的驸马?你摸摸你的心,今次之事你信我几分?常言道,夫妻当同心,你与本宫的心同过么?你若真当我是你的妻,你便不会疑我买凶、杀人,更不会多此一举地隐瞒证物,为那个躲在暗处陷害本宫的人做帮凶!” 武攸暨顿时语塞,支吾道:“我……我只想帮殿下……” “帮我?你隐藏罪证,传到外面便是另一种说法,你还嫌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够多么?”太平怒声质问。 武攸暨终是哑口。 两人沉默了许久,太平忍不住催促道:“还愣着?” 武攸暨担心道:“真要如此冒险?” 太平点头,“你再耽搁一日,本宫的嫌疑便大一日。你若真想帮我,就立即入宫禀明母皇。”略微一顿,太平又补充了一句,“帮我带一句话给母皇,敲山方能震虎。” “哦。”武攸暨实在是听不明白太平的话。 “快去啊!”太平再催了一声。 武攸暨只得垂头离开公主府。 驸马走后不久,婉儿借着探视琢玉书院的空隙偏至公主府。这几日流言四起,公主却不辩不语,她想来问问殿下到底是做何想法? 太平坐在正殿,刚拿起一本诗书,准备打发打发时间,瞧见婉儿来了,微笑道:“上官大人瞧见本宫安好,便可以回去了。” “殿下这是何意?”婉儿不悦。 “弃车保帅。”太平也不与她绕弯子,直接点明了话,“本宫与母皇,总要有一个从这个案子里干净抽离出来。” 她愿意做这个众矢之的,暂时保全武皇。 婉儿在太平身边坐下,“此案可有眉目?” “本来没有眉目的,可现下有了。”太平起初说不担心都是假话,方才瞧见了那纸密信后,便猜到了这桩案子的真凶到底是谁,“我有一字总是写不好,直到近年,方才写得好看了些。”说着,太平牵过婉儿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王”字。 婉儿记得这个字,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幼时,太平写这个字总是太过端正,少了点味道。 “本宫曾经守过三年的皇陵,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抄写经文。”太平缓缓说着,“有人仿写本宫的字迹,这个‘王’字的书道仿的便是经文里的,并不是现下本宫笔下的。”说着,太平知道婉儿一定没有完全明白,解释道,“武攸暨藏下了一纸密信,是从刺杀庐陵王刺客身上搜出来的,密信上的字迹便是仿写。” “幕后之人是……”婉儿想到了那三个字,“李隆基?!” 太平讥笑,“瞧瞧,我想给他个痛快,他可不会给我痛快。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城府,一出手便是这样的狠招,我若不能亲手要了他的命,实在是寝食难安。” 婉儿追问,“长安那边的死士失手了?” “尚未动手,李隆基便遇刺失踪了。”太平如今想来,只怕这就是李隆基的后招,等到天下舆情将她撕个粉碎后,他便是得益者。 仅用一个刺客,便四两拨千斤地撼动了太平这些年来在朝中的威望,现在还躲了个无影无踪,想来神都这边一日不出消息,他便一日不会现身。 “我必须进天牢。”这是太平唯一破局之法。 婉儿握住太平的手,“臣陪殿下打赢这一战。”话音落下,她暗暗咬牙,终她一世,她一定要手刃李隆基,断了这个祸首! 第196章 屠刀 陇西一带, 山岭纵横,尤其是入夜之后,山势与阴沉的天幕融在了一起,尤其是深山里, 一眼望去皆是漆黑。 深山里有一处隐蔽的庙宇, 这群人已经在庙宇中逗留了半月有余。 庙宇正殿之中,火焰烧得柴火噼啪作响。 李隆基与十余名少年武士围火席地而坐, 整个庙宇静得只剩下柴火的噼啪细响。这几日天已放晴, 山中的积雪已经融化大半,可半夜还是寒风瑟瑟。 李隆基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只觉寒意袭人。他不时焦灼地张望庙外,等待着他期盼许久的消息。 “我们还要在山里躲多久?”静默许久的少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李隆基眸光沉下,低哑道:“再等等。” “郡王到底在等什么?”少年只想要个答案。 李隆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张了张口, 最后选择咽下那些解释的话。姑姑太平权势滔天, 这些年来竟无一人上书请立为皇太女, 世人都说她持重镇国,不争不抢,可李隆基就是不信, 这个女人没有半点野心。 父亲李旦当年那一击输得太惨, 连累他根本没有资格继承大统。他若想坐上龙椅, 就必须来此釜底抽薪之计, 以天下男人的尊严为刃,先堵死姑姑继承大统的可能。 母亲不是皇太女,儿子崇茂便当不得名正言顺的皇太孙。 姑姑的权势越大,男人们便越是忌惮她。武皇已经当了十年皇帝,男人们已经叩拜一个女人十年, 他们一定不能容忍再向另一个女人叩首数十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