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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修闲 第89节

    月烑扭头对骁黯说道:“只是代步而已,不用太好。”

    管事的再次脸疼,但他没有说话,生怕说了更疼。

    骁黯于是便随手指着里面道:“牛还行。”

    月烑问管事的:“青脊奔牛到锦城要多久?”

    管事的回说:“两日。”

    月烑点点头,跟狮鹫的速度差不多,但是更威风些,“那就青脊奔牛吧。”

    陆晨的面色有些尴尬。师门给他的路费只够租狮鹫,换成青脊奔牛的话……他这边正想着,那边月烑已经付了灵石,往青脊奔牛走去了。

    见月烑付了钱,陆晨连忙追了上去。本该师门出的费用,却让月烑自己出了,他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可没有灵石说什么都是白搭,只能暗下决心这一路定要尽心竭力。

    青脊奔牛腾空而起,原身足有七丈长,乘坐起来十分宽敞。

    月烑见青脊奔牛和其他驿兽都佩戴着同样的项圈,项圈上刻有御兽宗的标记和编号,不禁有些好奇。

    “这驿站是御兽宗的?”她记得御兽宗不是繁城地界的仙门啊?

    陆晨解释道:“青羽大陆各驿站都是从御兽宗购进灵兽,至于驿站,则是各城自己的。”

    垄断了所有驿站的灵兽,这得是多少灵石啊?

    陆晨像是看出月烑的想法一般,说道:“不止是驿站,各宗门购买坐骑也都是找御兽宗,御兽宗的财富可与岐明岛比肩。”

    月烑道:“各宗门也购买坐骑,那咱们为何没有?”

    陆晨讪笑,“咱们……”

    月烑立刻明白过来。养个坐骑消耗资源不说,每天还要有人伺候。凌月仙宫现在就那么几十口子,灵田都荒废了,哪儿还顾得上灵兽啊?

    她心里暗暗琢磨着回头在揽月峰养上一头,以后就不用往来驿站这么麻烦了。

    云舒风轻,一行人乘着青脊奔牛向着锦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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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宗的石制主殿气势恢宏,高大的圆形拱顶上盘着一只石雕巨龙。主殿外围二十根巨型立柱环绕,每根立柱上都拴着一只威猛的灵兽,彰显着御兽宗的实力。

    莫霄染刚从大殿出来,就收到了父亲的传音,说凌月仙宫的人去了岐明岛,让他立刻赶过去。

    身边的几个手下都看出了这位少宫主的心情不快。

    莫霄染沉着脸大步往外走,见到迎面而来的龙娇娇也只是微微颔首,都没有停下来说句话。

    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只剩了几十人的小门派值得如此费心吗?让他这个踏月神宫的少宫主来回奔波、不胜其烦!

    龙娇娇穿着一身大红的法衣,怀里抱着一只雪貂幼崽蹦蹦跳跳地进了大殿,“爹爹,你看白雪生的小宝宝!”

    御龙尊者坐在主位之上,原本紧绷的脸在看到女儿的瞬间便化作了一片温柔。他看了看女儿怀中的雪貂幼崽,笑道:“不错,娇娇照顾的很好。”

    龙娇娇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头,又想起方才遇到的莫霄染,问道:“莫霄染来干吗的?我看他走的时候黑着个脸,跟咱们欠了他一万灵石似的。”

    御龙尊者挑了挑眉,“哦?他不高兴么?”

    龙娇娇点头道:“我看是不怎么高兴。”

    御龙尊者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

    龙娇娇问道:“他是来替齐家说话的?”

    御龙尊者道:“嗯。踏月神宫希望咱们让黄家换个挑战门派,把凌月仙宫让给齐家。”

    龙娇娇哼了一声,“凭什么啊?还真当他们踏月神宫是青羽第一仙门了?”

    御龙尊者道:“这次他们还算有些诚意,答应在傅山一事上帮咱们说话。”

    龙娇娇很是不屑,“没他们帮忙,难道咱们就怕天音宫了?”

    御龙尊者哈哈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咱们不怕天音宫,但对付起来也有些麻烦。”

    龙娇娇道:“这么说爹是答应他了?那他还心情不好?”

    御龙尊者笑道:“或许是有别的事吧。”

    他才不关心莫霄染的心情,他只是好奇踏月神宫为什么就认准了凌月仙宫?

    作者有话说:

    月烑上辈子是散修,在曦晨大陆几次任务也都不涉及什么花销,根本不知道还有差旅费这么一说……

    虽然陆晨这个好孩子在青脊奔牛上告诉她了,但她嫌少所以没用……

    骁黯:咱的灵脉快养好了。

    月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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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登船

    千里冰封梅胜雪,焚天灭地莫霄染

    青羽四大城——繁、花、似、锦, 其中唯有锦城临海。

    站在码头眺望,白色的沙滩在阳光下犹如一片洒落岸边的玉石细粉,清澈的海水宛如一块透亮的蓝色宝石直达天际, 与碧空交接一色, 分不清是海是天。

    岐明岛专属的码头每天只有两班船,分别在巳时和申时出发。一般人要想穿过结界进入岐明岛, 也唯有从此地坐船一个方法。

    赶了两日路,接下来又要坐船, 骁黯和冬夏都觉得无趣, 钻进了世外桃源。此时来码头乘船的便只有月烑和陆晨两人。

    申时未到, 船还靠在岸边等待。看似是个普通画舫,走到近处才发现驮着轩榭亭廊的是一只万年玄龟, 只因头和大半身子潜在水中, 离远了看不真切。

    船体分上下两层。一层坐的大多是药商,其间也有少数修士,挤得满满当当。相比之下二层则空的很, 只有七个人, 而且穿着统一的湖蓝色法衣。

    月烑已听陆晨讲了不少青羽大陆之事, 知道那是清一宫的法衣,想来其他人便是出于对清一宫的敬畏才让出了上层。

    船家听陆晨说要搭船,便说:“一层满了。”语气平淡,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现在只剩二层了, 坐不坐随你。

    月烑当即便让陆晨付了灵石,她本来也是打算坐二层的, 视野好、人又少, 干吗不坐?

    船家见他们坐二层, 态度热情了许多。

    月烑这才想起来这船家是岐明岛的人, 而岐明岛岛主跟清一宫宫主似乎有些过节,下面人看似对访客一视同仁,其实是不喜欢清一宫的,因而见月烑不畏清一宫便很是高兴。

    上到二层。

    只见靠近船首的正位上坐着一个俊逸的公子,眉目如画、神色清冷,手中端着一只白玉茶碗,正轻啜着香茶。

    左右两边分别有三男、三女,都是正襟危坐。

    陆晨低声在月烑耳边道:“是清一宫大弟子,梅胜雪。”

    千里冰封梅胜雪,焚天灭地莫霄染。这两人是当今青羽大陆年轻一辈的翘楚,一冰一火各有千秋。没想到今日能够见到一位。

    月烑不禁细看了一眼,只觉梅胜雪与司徒巽一样清冷淡漠,只是眼神更加无情。

    见二人走来,分坐两边的六个清一宫弟子都现出了一丝不快。尤其是坐在梅胜雪下首的宋秋水,娇俏的面庞上一脸嫌弃。

    月烑只看了梅胜雪一人,并未注意其他,径直挑了个景致好的位子坐了下来。

    陆晨跟着坐到了月烑下首。有无尘尊者那般冰壶秋月的领袖,清一宫的风评在六大派中是最好的。纵使门下弟子难免被旁人捧出一些傲气,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他也不担心有什么冲突。

    梅胜雪并未注意上来的两人,直到月烑取出了一套冰凌雪玉制成的茶具开始沏茶。

    月烑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鲛绡,唯一的配饰是系着乌发的冰玉蚕丝。她细眉长目,相貌算不得出众。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一番独特的韵味,随性中带着一丝娴静,慵懒中透出三分傲然,很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此时她一边沏茶,一边想着不知澄杺何时才能开花。自己干活儿心情便不是太好,故而这茶沏的很是随便。

    只是她上一世极为讲究,凡事又都亲力亲为,沏茶的事情不知做过几百万次,手势动作和火候控制都早已形成了习惯。

    在梅胜雪眼中,月烑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每道工序的时机拿捏极准,快一息则早,慢一息则晚。

    他平生最是讲究风雅,可他毕竟只活了二十五年,又怎么风雅得过月烑?此刻在他眼中,月烑手中便是这世上最妙的一壶茶。

    于是他空无一物的眼中有了那壶茶,也有了月烑这个人。

    “不知梅某是否有幸与姑娘共饮?”

    梅胜雪号称千里冰封,声音也是冰冷如雪,可此时他却尽量用了温和的语气,听得旁边六个同门弟子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月烑看了他一眼,从储物戒中多取了一只冰凌雪玉的茶杯出来,说道:“请。”

    修士的寿元高于常人,漫漫仙途难免寂寞,风雅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她上一世也很喜欢,对于不问出处只谈雅趣的事情并不排斥。而且对清一宫她也有几分好奇。

    梅胜雪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起身朝着月烑走去。

    那六个清一宫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这元婴初期的女修怎么就入了大师兄的眼?

    宋秋水更是面色难看得很,却又不能阻止,只是气恼地瞪着月烑,仿佛月烑是将她师兄抢走的恶人一般。

    梅胜雪扫了眼陆晨身上的法衣,便坐在了月烑对面,取出一罐茶叶说道:“不如用在下的茶?”

    月烑接过茶叶看了一眼,笑道:“没想到还能喝到金峰雪岭。”她说还能,是因为自己上一世常喝此茶,未料想过了万年还有此茶。

    梅胜雪却以为她是没想到能喝这么好的茶,便大方道:“姑娘喜欢便拿去吧。”毕竟他冒昧让人家沏茶,送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月烑自然不会客气。将方才沏的一壶茶直接倒了,重新沏了一壶金峰雪岭,然后将整罐茶叶收了起来。

    两人连姓名都没有交换,就聊了起来。

    梅胜雪对风物的认知与陆晨不在一个层级,月烑与他谈话便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了青羽大陆。索性许多风雅之物与古时相通,月烑也能应对得当。

    坐在一旁的陆晨听着两人谈什么水沏什么茶,又说什么时辰的露水好,哪个时节的雨水苦。接着又从沏茶延伸到了茶具的材料和器型,然后再转到品什么茶配什么熏香。只听得他云里雾里,觉得自己这四十年活的太糙了……

    清一宫的几个弟子则是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居然有人能跟大师兄聊了这么久还没败下阵来?这女修到底何方神圣?!

    一盏茶后,梅胜雪才道:“在下梅胜雪,敢问姑娘芳名?”

    陆晨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月烑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

    梅胜雪听了月烑的姓名微微一怔,毕竟在岐明岛的地界提到姓月都有些忌讳。可月烑居然毫不隐瞒,令他又生出了几分好感。

    船家喊了句申时已到,玄龟便缓缓从水中浮了起来。而就在玄龟划水离岸的一刻,空中忽然传来喊声:“船家且住!”

    那驾驭玄龟的船工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御着玄龟驶离海岸。

    月烑正坐在传来声音的这边,便倚着栏杆向空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