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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会做生意的商人不少,可脸厚心黑,还如老九般顶着一个亲王位置的可不多。 皇上批复完给廉亲王的折子,就来到窗前。 些微雪花飘落,还落不到地上就在空中融散了,像是点点星辰碎屑。 “今日永和宫有什么事吗?” 如今宫里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永和宫,等着信嫔的孩子落地。 皇上每日都要问好几回,苏公公也都回答的纯熟了,将今日信嫔娘娘早起的脉象,到现在为止用膳如何,于嬷嬷记录的白日胎动如何都一一回了。 皇上听在耳朵里,却仍觉得不如自己亲眼所见安心,还是要自己去看一眼。而且她一直很喜欢听安南等外国事,皇上就准备将安南最新新闻讲给她听。 姜恒听皇上说完安南政变后,心里只觉得黎王子,不,现在是新王了,真是痴心错付。 很想告诉他:黎老师,别太爱了。心疼茶仙是没有好下场的! 而皇上讲完后,忽然觉得跟以往的胎教不太符合,就异常认真弯腰对着肚子说:“多学阿玛之前讲的故事,不学这个。”顿了顿:“要是学了用在外头倒也无妨。” 十二月十五白日。 姜恒看着自己的孕期甘特图。 这会子没有B超,太医把脉只有大差不差的月份,很难精准。而怎么科学的计算怀孕月份和待产期,属于姜恒的知识盲区。 她也只好跟着太医院估算的来。 边看边对旁边的秋雪道:“阿玛一月多前,就已经在往京中走了,只是皇上有事交代,走的就慢些,不知现在到哪儿了。” 观保一路归京,皇上觉得,回来也不能白回来,正好将所经过的地方官员都顺便核察一二。但又让观保十二月中旬务必到京,太医院算的是信嫔要月底生产。 “今年雪多,就怕阿玛被耽搁在路上,连年都要在外面过,可是凄凉。” 于嬷嬷在旁道:“应当会赶回来,不过若是路上耽搁了,娘娘也不必担心。虽说年下客栈多关门,但供朝廷命官歇脚的驿馆是常年开着的。”以观保治河总督的官位,哪怕过年也耽搁在外头,也绝不至于露宿街头。 不光姜恒在算,皇上都在算。 “观保到底还有多久入京?若是孩子洗三的宴席上,没有亲外祖在,总不够圆满。” 苏培盛就安慰道:“万岁爷放心,观保大人想必这几日内就要到京了。”只要不是天时极不好,行路人都不会拖到小年后才归家。 谁料苏公公这回的嘴,没有开好光,次日十二月十六的凌晨,皇上刚起身,还在换要去上朝的龙袍,就有永和宫人来报:“回万岁爷,信嫔娘娘发动了。” 来报信的人是秋雪,她是背负着姜恒下发的任务而来的:若是皇上不提到永和宫的事儿也罢,若是皇上真的想违背宫规来永和宫探望一下,一定要拦住皇上。 生孩子是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姜恒实在不想这时候还要分神应付这宫规,自己边疼还得边劝着皇上打道回府。 秋雪只要想一想自己要负责拦着皇上,就觉得心口发慌连带着骨头都疼,但还是努力坚强起来:“娘娘只管放心!” “应当用不着你劝。”于嬷嬷顺带安慰秋雪:“这个时辰,皇上很快就要去上朝。等皇上下了朝,便是想过来,太后娘娘那边也会劝的。” 果然,皇上从朝上下来,乌雅嬷嬷就亲自等在了养心殿门口:“太后娘娘请万岁爷过去一起等好消息呢。” 皇上就明白太后的意思,将那份要去永和宫坐镇的心压住:皇额娘跟前露出对信嫔的宠爱逾越来,对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一径往慈宁宫来。 太后这里早给皇上备了热茶,因皇上着意做出镇定之态,太后看起来倒是比皇上还着急些:“哀家这心里实在不能安定,皇帝过来陪陪哀家也好。” 又见皇上只是坐着吃茶出神,太后就抱怨道:“哀家叫你来,原是咱们母子说说话的,你倒是来坐禅来了?” 皇上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心还悬的老高呢,于是就把刚给姜恒讲过的安南之事拿出来给太后讲了一遍。 太后一听,就立刻干起了老本行,将她心爱的孙子孙女们都挂钩玄学,只道这孩子肯定是有福气的。 乌雅嬷嬷就在旁笑:太后娘娘眼里,孩子们都神仙下凡似的宝贝。 座钟如常走着,皇上却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太后在旁见皇上坐立难安又要回养心殿,就劝道:“这女人初次生产,拖一天一夜都是有的。哀家想着,皇上这样回了养心殿也不能安心,只怕这一日也不好生用膳,还不如就在慈宁宫呆着,将折子挪过来批?” 皇上想了想如此也好,就让苏培盛回去搬些折子来让他批。 这点他跟姜恒真是十足像,心神不定的时候,干点活安安心。 皇上还叮嘱苏培盛:“不要搬最左边那一摞。” 那是些要紧事,皇上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先不批为好,免得做错了什么决策。“再去前头告诉怡亲王,若有极要紧的事儿,就让他先裁定安排下去,回朕一声便是了。” 果然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 天色整个黑沉了下来。 接生嬷嬷最会算时辰,看着信嫔生产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忙出来传达,自有永和宫的太监去报宫里三巨头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