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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太监又端来一方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摞厚厚票据。 众官再次私议起来,袁放跪在地上已然脸色发白,额头沁出微汗来。 周沐白冷眼看着袁放,“其二,他欺压百姓强占土地,在京郊重镇扩建庄园别院,只为贪图享乐,为怕此事泄露,他层层打点,叫穷苦百姓求告无门,来人,带人证。” 殿外侍卫带着一衣衫褴褛的妇人行到殿前,那妇人看到皇上百官,开始哭诉袁放又是如何纵容属下抢占房屋土地。 周沐白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袁放严声斥责,“其三,他卖官鬻爵,在地方搞小朝堂,把沧州大大小小的要职都放上自己的人,以权谋私牟取暴利,袁放你如此行径居心何在? 你以权谋私搞地方朝廷,对圣上是为不忠。 你生母垂危而你却在任上作秀只为赢得虚名,是为不孝。 你贪墨舞弊不知收敛,对朝廷视为不洁。 你强占土地欺压百姓,对万民视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洁、不义之人,却站在我大晋朝堂成为国贼禄蠹。 我大晋要你有何用? 百姓要你有何用? 天下要你有何用? 臣以为,此人不配为官,还请圣上秉公办理。” 周沐白的厉声斥责让众臣哗然,袁放再也崩不住,他全身冷汗直流瑟瑟发抖,面对周沐白的厉声斥问,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证据,在场众人再无可辩驳,此时若是谁还敢上前,便是不要脑袋。 晋帝被气得脸色泛白,天子雷霆之怒,叫人直接摘了袁放的官帽,革职下狱。 那袁放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大喊冤枉之际被侍卫拖走。 可如今众臣却不敢再吱一声,纷纷缩头避让,紧怕引火上身。 季绾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朝就撞见周沐白收拾贪官。 她才知晓传说中的首辅脸黑手狠、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沙子到底是何模样。 她的心像是被揪起来,跟着这样的人手下做事,不死也得掉层皮。 被这样的人赶出朝堂,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她还谈什么为父查凶,位极人臣啊。 唉...道阻且长啊... 她告诉自己,如今保命要紧,小心谨慎为上,小心谨慎为上... 下过早朝,新晋的官员被内室监引领着,四散去了各处办公衙门熟悉公务。 季绾被小太监引到了一个宽阔殿宇前,那小太监道:“再往前就是大人要去的地方。” 季绾点了点头,小太监拱手离去。 她看着周围,殿前广场宽阔,殿宇修得气势恢宏高大,这就是她以后要办公的地方,看来还不错嘛。 继续向前走着,看到廊下有一穿着官服的老头,正在浇花。 季绾打眼一瞧,喝,这老头怎么长得那么像南极仙翁? 她上前道:“大人,此处可是集贤殿啊?” 那老头抬头看了看她,“什么殿啊?” “集贤殿。”季绾放大了声,这老头怕不是耳背吧。 “哦?集什么?” 季绾扶额,又在放大了声音,“集,贤,殿!” 显然这次老头听清楚了,“对,这就是集安殿。” 季绾无语,总之,这应该就是她要来的地方。 她双手放在嘴边,大声道:“我是新来的翰林院馔修,季韫。” 那老头朝她慈眉一笑,点了点头,“哦,探花郎啊,你那么大声干啥。” 季绾看着他,要不是怕你听不见我干啥大声,难道这老头听力一会正常,一会耳背? 老头叫杨茂,是翰林院学士,当了五十年官,一大把年纪,身子骨却十分硬朗,只是行动极为缓慢。 他走路弓着身子,留着花白的胡须,连眉毛也是白的,手拄着一个红松木被蹭得油亮的拐棍,面色和蔼可亲,对待季绾也慈祥随和。 季绾心道,这满朝上下终于能有一个看得过去的人了,却是个老头。 杨茂带着季绾在集贤殿大致走了一圈。 他说道:“这集贤殿是皇宫内最大的办公衙门,里面又有各个偏殿,供大人们,办公、用膳、歇息、出恭等使用。 这一处是议政堂,大人们平日下过朝都在里面办公议政。” 季绾向里探出头,看到偌大的殿中空无一人,里面摆满了一个个桌案,上面堆满了笔墨文书。 此时她的小腹忽然划过一丝闷痛,季绾不以为意,接着问道,“那大人们现在又在何处?” 杨茂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声道:“大人们下了早朝,还要去到御书房议政,议政时间或长或短,若还有未完公务就会回到此处办公。” “哦。”季绾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不知小臣在何处办公?” 杨茂道:“哦,小季大人隶属我翰林院,在议政堂中为你准备了位置。” “哪里?”她问。 杨茂用手中拐杖,指向离上首正位最近的一张桌案。 “我在这?”季绾惊讶,这不是离冰块脸就只有一丈的距离... 季绾后背划过一丝冷意。 杨茂点点头,“你初入翰林院,不光要处理馔修事宜,还要在议政堂伺候首辅的笔墨茶饮、整理公文、洒扫除尘殿内,等打杂类活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