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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思韵收下赔偿单,再次向经理道歉,走去更衣室将染着酒液的工作服脱掉,换上自己的衣服。她把自己存下的一些钱连同之前兼职的钱一并交给主管,却还是没办法凑齐那一瓶酒的赔偿金,无可奈何下,关思韵只能拿出沈茵然给自己的银行卡。 这里面是自己12岁到现在,沈茵然给她的生活费,关思韵从未动用过这张卡里的钱,以为只要不动捌壹壹,玖伍,陆壹叁捌,自己早晚可以把她欠沈茵然的还上,让她们站在同样的位置。 而今…她还是用了这张卡里的钱,关思韵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都仿佛成了无用功。她是一个自我满足,自我催眠的丑角,怀揣着不可能完成的期待,自以为是得往前追逐。她啊,哪里追得上沈茵然呢?她们之间相差的距离,是远到自己看不见的。 关思韵将钱赔偿好,打算从后门离开,在走之前,她还是不死心得看了眼沈茵然。女人优雅得坐在位置上,喝着杯中的红酒,与对面的男人交谈着什么。关思韵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模样,如同上次一般落荒而逃。 剧烈的警报声在双耳骤响,突如其来的耳鸣让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关思韵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胃部泛起强烈的不适感,急忙朝着洗手间跑去。 关思韵跑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撞了谁,她只是想逃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近乎无法喘息的地方。到了洗手间,她走进隔间,有些痛苦得干呕起来。可是除了水,她什么都吐不出,只能痛苦得不停干呕,呕到泪水都跟着流下来。 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回想起前几天的画面,同样的刺痛,同样的可笑和可悲。这些场面就像一场无声的黑白默剧,不论是那栋别墅,还是刚才的西餐厅,从沈茵然身边抽离的,总是那个不被需要,不配出现的自己。 她承认,在别墅那时,她是真的想继续做下去。甚至恶意的想,如果自己和沈茵然的关系被纪枞文发现,自己是不是可以从暗处走到明处,她有了抢夺的机会,可以对纪枞文宣告,沈茵然应该属于谁。 更加过分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她甚至想过毁掉沈茵然,破坏她在丈夫心中的形象,让男人知道,她的妻子和自己躲在他们的家中头轻,这样一来,自己是否就能够彻底拥有沈茵然。 回过神来,这种想法让关思韵不齿,也是这几天她逃避沈茵然的主要理由。她害怕自己生出的心魔让她做出难以挽回的事,她不想让沈茵然为难,不想让自己那些恶念出来作祟。 可现实却是,自己的心也早就被那些恶念玷染,变得脏污不堪。她希望沈茵然是只属于自己的,想她陪自己堕落,想狠狠撕咬她,弄伤她,摧毁她,将她锢桎在身边。 关思韵失魂落魄得走出酒店,她没有从正门离开,而是一个人绕到了后门,安静得坐在台阶上。酒店后门的绿化很少,她仰头就能看到上方悬挂的一轮圆月。四下无人,唯独她自己。关思韵蜷缩着身体,好似害怕受伤的婴儿般用手蜷着身体,缩在方寸之地。 她没有勇气去找沈茵然,或者说,她连用手机发消息询问对方都不敢。她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又怕沈茵然为了欺骗自己,编造出更加令人痛心的谎言。她卡在山体夹缝中,不论进退,都会遍体鳞伤,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更好 在后门坐了许久,直到天空变得乌黑一片,关思韵才起身离开。她漫无目的,也不想回家。那个家,只有沈茵然在的时候才可以称之为家。反之,只有自己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屋子。.久 霖《六;邻《Y柒;麟《思‘依》耳 侵蚀·19 “怎么把预约提前了?不会是太想我吧?”心理咨询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给面前的沈茵然。女医生叫姬妤舒,是沈茵然的闺蜜,也是这家心理咨询师的老板。 面对沈茵然,她脱掉身上的白色大褂,只穿着便服,努力让接下来的谈话氛围变得轻松,仿佛这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而非问诊时间。 “的确有好一阵子没见了,你最近还不错?”沈茵然看了眼脸色红润的姬妤舒,自觉对方应该没遇到什么烦恼。 “还行吧,最近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我终于知道和女人交往的滋味了,的确和男人不太一样。别说我的事了,你怎么样?和你那个小meimei相处得如何?” 姬妤舒见沈茵然来了之后始终没怎么笑,面前的咖啡也没有喝。出于职业习惯,她暗自打量着沈茵然的状态和眼神,察觉出对方心情并不算太好,隐约猜出应该是和关思韵有关。 姬妤舒曾经是沈茵然的同学叁叁贰贰,叁零玖陆,叁贰,因为当时沈茵然就因为女神的名头声名在外,加之姬妤舒和她走得近,没少帮忙递过情书。两个人是关系极好的闺蜜,大学之后一直联系到现在。 姬妤舒是唯一一个知道沈茵然和关思韵关系的人,起初听闻自己这个好友居然橱柜了,且橱柜对象还是个小她14岁的女孩,姬妤舒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板上。 可后来了解了两个人的经过,又觉得关思韵这个小孩出现得挺合适。沈茵然这人她太清楚,哪哪都好,可就是太喜欢把事情做到最满,完全不给自己放松的余地。 自从和关思韵在一起之后,沈茵然每次来自己这里聊天或是做心理疏导,只要提起那个小丫头,脸上就会挂着上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婚姻无法带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