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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莲花精后 第47节

    怜玉:“这,有什么难的吗?商辞昼对主人,只怕就差摘星夺月了,只有不明真相的人才会以为他在养小宠,而且,他那样强势,且正、正当年龄的男子,夜里却只会为主人盖被子,我都要,怀疑他,有什么毛病。”

    容穆:“……”

    小孩子不要瞎琢磨大人的事情!

    他咳了两声:“行了行了,不要同情男人,会变得不幸!”

    怜玉脸色有些别扭,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忍不住对容穆道:“主人,你有一天,会喜欢上这个皇帝吗?”

    月色晕染树梢,传来沙沙声响,容穆眉头略有些皱了起来。

    喜欢?

    他还从没有认真考虑过。

    他只是觉得,当年他护佑东宫殒命,如今商辞昼助他复活,两人一来一回已经还的差不多,最多最多,他再附送两碗藕粉给他,人生在世,为何一定要陷入情感纠葛?

    “怜玉,我只是觉得,我恐怕不太会爱人的,商辞昼若是存心靠近我,叫我心神晃动,这里,就会有不舒服的感觉,”容穆指了指胸口,“我偶尔为商辞昼的行为动容,这里就会有些痛,它好似在提醒我,灵物不该为凡人所动。”

    怜玉神色紧张,张口就道:“是旧伤吗?”

    容穆疑惑:“旧伤?什么旧伤?”

    怜玉深吸一口气:“当年商辞榭逼迫主人……扔给您一把匕首,如果我没有,猜错,主人觉得疼痛之处,当是陈年旧伤。”

    容穆神色微微晃动,他啧了一声:“怎么着,这是要我时时刻刻记得生命得来不易,不要再与凡世纠葛吗?”

    怜玉:“天道深奥,或许如此。”

    容穆哈了一声:“好玩,保护我也就保护我了,怎么连人家谈恋爱的事情都要管——商辞昼生来帝星天选之子,若我不顾天道警告,真为这样的人所动了呢?”

    怜玉下意识道:“那便是,胜了天道。”

    容穆看向怜玉,幽幽感叹了一句:“也对,这可不就是胜了天道,商辞昼当年就强行扭转胜了一次,如今看来,还想要强攻第二次。”

    怜玉眼眸动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道:“那主人,会喜欢上,他吗?”

    容穆拨开眼前树影,小声道:“如若冬日莲开春日落雪,天狗食月山移海漫,这些事情都能发生,那我与商辞昼在一起,就是天道眼中再小不过的插曲了。”

    躺平也好养老也好,商辞昼对他如何,容穆心中如明镜一般透彻,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轻易拒绝南代王女,觉得就算不去卷王之都南代,留在大商也是不错的事情。

    怜玉听着容穆的话,难得感慨道:“这可真难。”

    容穆吐出一口气:“是啊,真难……不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回寝殿吧!”

    怜玉挑着宫灯替他照亮脚底下的路:“主人小心。”

    -

    商辞昼难得带着乌追出来肆意奔跑,此时正值一年之中枝繁叶茂,乌追天性喜欢野地,不出三日,行宫的猎物都要堆满了中院。

    御膳房热火朝天的烹制着,容穆连着吃了好几天大鱼大rou,整朵花都感觉不太好了。

    商辞昼来问了他几次要不要跟着出去玩,容穆还对乌追要嚼他这件事心有余悸,便回等几日再说。

    等那些世家公子哥都玩的差不多了,他再和怜玉一起去泡野池子解解腻,这样也安全。

    匆匆几日而过,这天容穆起了个大早,终于觉得是时候去享受天然野池了,他叫醒怜玉,主仆二人精神抖擞,只是刚出门就遇到了一个人。

    南代王女就带着花奴站在树底下,她神情焦躁的用手遮着太阳,周围小侍见了她都绕着走路。

    对方一看见容穆,眼神乍地亮了起来。

    “在这里等了好几日,你终于出门了!你怎么能在一个宫殿中待这么久?”容钰急切道。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有吃有喝有弓箭玩,叫他在这里住一年都不会腻歪。

    容穆走过去:“王女有事?”

    容钰点头:“碧绛雪在你这里,对不对?”

    怜玉警惕道:“是在我主人这里。”

    容钰语气稍快:“我此行本就是为了带回碧绛雪,但找了几次大商皇帝,对方都不怎么见我,容穆,我能否进去看它一眼?”

    容穆:“……你要带走它?”

    容钰:“原本是这样想的。”

    容穆老实巴交:“你若带走它,那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容钰倒吸一口气:“这么严重?”这就是一个顶级莲师的修养吗!

    容穆点头:“是,我可以给你莲子,给你莲叶,给你我养殖的其他莲花,但唯独碧绛雪,要么你连我一起带走,要么就一个也带不走。”

    容钰心道这可真是难如登天,不过现在情况和以前也不一样……

    “本殿下已不执着于此,只要你和碧绛雪还在大商,本殿下便可以通知王兄,叫王兄直接与大商皇帝进行交涉,若是见到你,王兄一定会很惊讶!他一定会比看重碧绛雪还看重你!”

    容穆随意点了点头,只要不带着他一起卷,南代王怎样他都无所谓。

    “怜玉,你去将碧绛雪搬出来,给王女看一眼。”

    怜玉应声而去,没过一会,便带着笨重的莲花缸子走了出来。

    容钰一看到碧绛雪眼睛就是一直,她神色难掩激动,毕竟上次见到这株极品莲花的时候还是在两三年前,她求了王兄许久,才叫王兄答应了她的请求。

    碧绛雪在微风中摇曳,饱满的花苞左摇右晃,容穆靠着一边树上撸着花奴的大脑袋。

    他的本体最近被怜玉照顾的精神饱满,每一片叶子都无比圆润干净,缸中的水清澈透亮,还被放上了五颜六色的漂亮小石子。

    容钰神色动容,容穆毫不怀疑若有记录工具,她此刻就要通知她的卷王王兄,叫对方亲眼看看碧绛雪在大商被养的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过了好一会,容钰才收敛了表情,她对容穆道:“亭枝公子,如若你真与我南代王室有关系,我必定与王兄一起做你背靠,区区侍君身份如何配得上你?你若真的喜欢,便叫他商辞昼八抬大轿三媒六聘,以国礼相待,来我南代迎你做大商独一无二的君后!”

    容穆:“?!”

    不是,怜玉问他感情,郎喜日常暧昧,现在就连南代王女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是不是全世界除了商辞昼和他这两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已经老夫老夫在一起了??

    “呃……王女jiejie。”

    容钰美艳的脸上透着怜爱:“不知为何,你叫我jiejie,比那几个臭小子叫我更令我舒服。”

    容穆小脸一红:“……咳,那什么,我和陛下,远没有到这个地步,我们清清白白,只是饭友关系。”

    容钰脱口而出:“都一夜十次了还是朋友关系?!”

    容穆:“……”

    上次不还是一夜八次吗!谣言怎么变得这么快!

    容穆挣扎解释:“没有一夜!他顶多就是给我盖盖被子!”最多也就是牵牵小手了!

    容钰脸色精彩:“真的?”

    容穆嗯嗯点头。

    容钰嘶了一声:“那完了。”

    容穆:“啊?”

    容钰:“我已在信中郑重告知王兄你的一些事迹,王兄那人有点死心眼,只认一手消息,恐怕之后我再如何解释,他都不会相信了。”

    容穆摆手:“问题不大,你放心,我和你们王室应该没什么血缘关系,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如何。”

    容钰面色复杂,可若是,有呢?

    若真的有,以王兄护短程度,恐怕即刻就要点兵召将,大军压境了。

    “本殿下不日就要启程回南代,碧绛雪要是真的带不走,能找到一个你,也算是本殿下对王兄有个交代……”容钰解下腰间一个编着彩绳的短鞭,“你拿着这个。”

    容穆接过,天真道:“这是什么?”

    容钰抬了抬尖俏下巴:“这是我钰王府的信物,南代王都人人皆认得此鞭,这东西带着倒刺,你看谁不爽只管抽过去,这样别人便也不敢随意欺负你……不过,你皮娇rou嫩估计做不了这些粗活。”

    她说到这低声道:“你叫那大商皇帝帮你抽,他手劲儿绝对很大,一鞭下去便可抽死人,你且在他身边再忍耐一些时日,待王兄查明真相,定会还你身份!”

    容穆嘴角抽动两下:“……多谢。”

    商辞昼送他能割断喉咙的长弓,南代王女送他能抽死人的鞭子,除了怜玉这孩子比较小还没这么血腥,其他人全都硬核的要死。

    难道他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脸蛋吗?

    容穆摸了摸下巴,看着容钰带着花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怜玉在一旁忍了又忍,还是小小的拉了拉容穆的衣角:“主人……”

    容穆怜爱的看着他:“嗯?有事吗?”

    怜玉磨磨蹭蹭的从前襟掏出来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眨着水润的眼眸道:“前几日商辞昼带回来一头野牛,我瞧那牛角长的极好,便也给主人做了个小礼物。”

    容穆开心道:“好啊小怜玉,你给我做了什么?号角?这个好!这个吹起来可威风!”

    怜玉欲言又止,将红布塞到容穆手中,容穆兴致勃勃的打开,脸色逐渐变得有些微妙。

    他抽开那用红色麟甲装饰的皮套,从里面拔出了一个短匕,日头之下,那短匕散发着阴森寒冷的光,被磨的如同纸一样薄,是真正的见血封喉一刀毙命。

    容穆背后背着准备出去打野的长弓,左手握着鞭子右手拿着短匕,他痴呆道:“我总感觉,我和你们不在同一个世界。”

    怜玉歪头:“主人说什么?”

    容穆眼神放空:“你们已经玩到了打打杀杀权谋拉扯,而我,今天早上还在考虑要怎么给碧绛雪换泥巴。”

    怜玉神色如常道:“主人只用玩泥巴就好了啊,剩下那些事情——”

    “剩下那些事情,都有旁人帮你去做。”一道声音伴随着箭矢嗖的射过来,怜玉下意识回头,手上接到了树上被射落的一颗果子。

    不远处,商辞昼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衣袍处沾了一点泥土树叶,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打马上前,走到容穆身边。

    “亭枝,今日不要和碧绛雪晒太阳了,孤带你出去玩。”

    容穆眨了眨眼睛:“可是,怜玉也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商辞昼揪住架上了马,“干儿子还小,怎么能参与我们的事情?你要想玩泥巴,孤也可以陪你。”

    容穆:“……”

    商辞昼的长发缠到容穆胸前,声音嗡嗡的震在身后,震的容穆后心发麻。

    “亭枝惯会得人喜爱,孤几日不盯,便有一个南代王女冒出来,若是南代王来了,孤要怎么办呢?”

    好问题,若是连南代王都来了,按照目前人人都想塞给他杀人利器的趋势,他要把南代王给的东西挂在胸前吗?可恶啊端水好累!

    容穆声音比他还要绝望:“商辞昼,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玩泥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