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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衍还在温声细语地介绍,云亭闻言揪了揪头发,指尖白与黑愈发分明,细眉微皱: 他好像还没有给时寻绿做一个玉牌呢。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师尊。 思及此,云亭心底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又闷又难受。 清衍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低声凑近道: 掌门,怎么了? 云亭正想说话,忽然眼神一冷,只感觉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自后山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磅礴四散开来,如海中烈浪风中利刃,生生切断了两人身边的灵树,庞大的树身不安地晃动两下,随后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轰然倒塌。 在千钧一发间,云亭手疾眼快地揽住清衍的腰,纵身飞至空中,白色的衣角在空中扯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风声烈烈,他的耳朵微动,远处便传来剑修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不好了,前面有弟子打起来了! 谁啊这么猛,把咱们疗伤用的紫檀灵池的池眼都炸了,水溅了几丈高......... 何止,我听说旁边的紫檀林还有人受了重伤,被人用箭半死不活挂在上面,也不知道是这么损。 云亭敏锐地捕捉到了箭这个字,瞳孔骤缩,当下便足尖轻点,踩着树枝飞快地行将至紫檀林边,只见时寻绿浑身是血,剑尖插在地上勉力站直,眼神发狠,额间垂下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眼角,紧紧地盯着将他团团包围的外门弟子,看似走至绝境仍面带讥诮: 一群没用的废物。 凤微气的浑身直颤,甩开打圆场的倾衣,走上前,神色阴冷: 你一个没有玉牌的杂役弟子,本就没有资格享受上好的疗伤灵泉,就算你现行预订了,临时让给我们又有何不对? 原来是因为灵泉的使用起了冲突。 云亭轻飘飘地蹲在树上,有些犯难地抱着膝盖捧脸,心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黏在时寻绿身上。 自己现在是掌门了,除开时寻绿,这些都是自己的弟子,不能随便替徒弟出气打人的。 怎么办呢? 时寻绿没有感受到云亭的纠结,擦去嘴角的血,抬手掐了个诀,磅礴的灵力将他托起升至空中,淡淡的金光随着额间蓝火的跃动围散在他身边,眉眼愈发明艳孤冷,声音淡淡: 我懒得和你废话。只说一句:下次自诩身份高贵的时候,记得把嘴巴放干净点。 他神情很冷,很淡,剑眉斜飞,无端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墨发无风自动,命剑天元护在他身前,剑身流转着如电般的蓝光,随着一声凤鸣,天元听他号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飞至空中,动作快如残影,在空中展开如孔雀尾屏般千万把剑影,时寻绿身后的天色猛然黯如雷雨之夜,一片黑云之下,剑光衬的时寻绿脸色明灭不定: 我可以被骂,但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说我师尊的半句不是,你们......... 时寻绿扫了一眼他脚下的人,见他们或惊或俱,嗤笑一声,瞳孔透着微微的红光,闪着眸中无机质的光泽,与云亭记忆里因受刺激杀伐果决的天界战神形象高度重合,平静道: 就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千万把剑影划破长夜,在风中发出激越的剑鸣,如玉石击泉,飞过面无表情的时寻绿身边,切断他半缕青丝,在凤微等人的眼里,时寻绿此时如失去理智、从地狱爬上的恶鬼般狰狞可怖。 凤微倏然瞪大眼,濒死的恐惧从脚底板升至头皮,巨大的威压将他定在地上,僵硬着身子如冰雕般动也不能动,瞳孔印出时寻绿握剑的身影。 难道今天,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砰 紫檀林中因灵力碰撞炸开漫天灰尘,时寻绿遭灵力反噬,猛地飞了出去,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 本以为会摔倒冰冷的地面上,不料下一秒,时寻绿就落进了一个满是桃花味儿的温暖怀抱。 许是疼痛让他的神志纷纷回笼,眼底透着的淡淡红光此时也消失不见,时寻绿茫然地被人抱到地上,捂着心口看着被自己破坏的不成样子、满地狼藉的紫檀林,一时间有些怔神: ........ 这是我干的? 时寻绿有些怀疑人生。 云亭于千钧一发间替凤微等弟子挡下攻击后,又返回去将时寻绿救下,将他抱到怀里,叹了口气,戳了戳时寻绿的额心,半是无奈又半是温柔地叹气道: 徒弟,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刚当上掌门第一天就给我惹事,哼。 时寻绿纵然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但仍盯着云亭白净的指尖看了一阵,像是猫盯着逗猫棒般,没有发觉云亭正细心又笨拙地擦着他嘴角的鲜血,只感觉刚刚的记忆与一些陌生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震的他脑壳疼,半晌才愣愣地道: .......好。 #突然乖巧# 云亭得到时寻绿的保证,这才满意,高高兴兴地蹦着去树上把那些被水天箭钉在树上的弟子们摘下来,让他们排成一排,像教训小孩子般苦口婆心地教训道: 以后不准再乱打架了,知道吗? 凤微及那些瞧不起时寻绿的外门弟子均傻了眼,见时寻绿腰间没挂玉牌,以为他即使没有被赶下山也只是做了最低等的洒扫弟子,口中的师尊也不过是臆想,便顺着他的话嘲笑了几句,话中带了些许污秽之语,并没有避开云亭,哪想得时寻绿自己被侮辱时神色淡淡,一旦触及云亭,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狂性大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