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雪掩盖住我，在无尽的黑暗中翻滚，冰冷雪不断冲刷我，最后，我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恢復感觉时，第一个想法是，身上好重，随后才庆幸自己没死，最后意识到四周一点也不冷。 很快的，我发现自己根本没被埋在雪中，同时也发现压在我身上的不是雪，而是有温度的人。 四周一片漆黑，我无法得知他是谁，似乎昏过去了，叫了半天也没回应。 我回忆幻兽中有无会发光的，却猛然想到幽灵影可以在黑暗中看清楚，技能叫夜视，是『无』的附属能力。 反正他现在昏迷不醒，四周又伸手不见五指，不会看到我另一种型态。 与幽灵影融合，看清楚昏迷的人时，我感到深深错愕与不解。 躺在那昏迷不醒的人，不正是杳吗，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很准确丢往洞xue，也看到护卫接住他啊，为何在这呢。 说到这里，我也不是处在雪地里，透过夜视，清楚看到所在地方，是个巨大深不见底的隧道，四周一看就知道是强化墙壁，是高科技下的產物。 但是，这个世界是不准科技出现在都城以外的地方。 当时我们分明在壁城外，在我昏迷时到了都城吗？ 不对，太奇怪了，就算到了都城，这座深不见底的隧道又该如何解释，难道两百年前是准许在地面上运用科技的吗。 可恶，搞不懂。 不知道过了多久，杳才渐渐转醒，一道痛苦呻吟把我从混乱的思考拉回来。 「你还好吗？」我过去扶他的背，好让他坐起来。 「不、不太好。」他沙哑说：「从上面掉下来让我全身快散了。」 我眉头一挑，仰望上面，只有墙壁，不由诧异道：「从上面掉下来？」 「是，当时我们找到了躺在雪地中的你，我过去想把你拉到洞xue休息，谁知道我刚靠近你，地面就下沉。」他摇晃昏沉的头。 我有点错愕，疑惑道：「但我并没有看到有洞。」 这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对，抬头望上看，同样一脸疑惑，喃喃道：「难怪漆黑一片。」 「出来，亚麻尔。」他话一落，一道微弱光出现，我不假思索就与幽灵影解除融合，本能想守住幽灵影。 「亚麻尔是光系的幻兽，本身就散发光芒。」杳解释说。 四周明亮许多，就还是没有夜视来的清楚。 当我的视线从亚麻尔身上转回来时，惊然发现，杳若有所失望着我，我的内心不由一跳，那是一种未有的感觉。 「怎么了吗？」我心虚问，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他如同清醒一般，把视线移开，惊慌道：「不、没什么。」 之后，一片沉默…… 「我被雪埋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决定主动开口，打破这片沉默。 转移话题果然让他自然许多，但他却道：「我看你很了解雪地里的事情，就连雪崩的威力还有速度都非常清楚，你是哪里人？」 我一愣，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不是玄武岛的人呢，反问道：「那么，你认为我是哪里人？」 他乾笑一声，道：「朱雀岛的人。」 他肯定的语气让我大吃一惊，迟了一会才道：「不，我不是朱雀人。」见他似乎想反驳什么，我又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来至哪里，来玄武就是为了寻找身世。」 「不可能。」他摇着头，道：「你拥有朱雀神兽，如果不是朱雀人，不可能获得朱雀。」 「朱雀？」我怔怔望着他，对了，在陶卉死去的时候，似乎有看到朱雀，祂是我幻兽！ 「对，在你被埋在雪中时，是朱雀救了你，难道你不知道。」杳诧异望着我。 我也是满腔疑惑与不解，道：「我??我不知道。」 他叹口气，无奈道：「算了，不提这事了，就我刚才说的，我想去把你拉回来，结果就掉下来了，我晕过去，也不知道为何上面无洞口。」 「……」我们难不成遇鬼了，我这个不信鬼神的人都觉得诡异了。 「走吧，找别条路。」他站起来，伸手拉我一把，跟他站在一起，才发现他似乎跟小黑差不多高，都是一百八十以上的。 我左右望了深不见底的隧道，眉头皱一下，指着左边道：「往那走。」 杳当然是满肚子的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我耸耸肩，道：「直觉」然后一个人往左边走去。 他苦笑一下，随后跟上，然后又是沉默。 可能是太安静，有些不习惯，他道：「你跟莫是什么关係，他说你是创世人的meimei。」 我猛然一怔，停住脚步，有些懊恼道：「没关係，更跟死了许久的人一点关係也没有。」 任谁听了都觉得有关係，但他只是笑了一下，就不再多话。 真是的，何必把气氛弄得这么僵硬呢，我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你们？」 「我也不知道。」杳一脸无辜回应着。 我却清楚知道，他说谎，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点破，又道：「你们准备去哪？」 「都城。」他大方说着。 我一脸古怪，现在如果说『好巧，我们也是要去都城。』会不会很假，从危城跟到这边已经够让人奇怪的了。 「你们呢？」他反问我。 反正迟早会再见到，还不如说清楚，道：「一样。」 果然，他一脸惊讶，片刻才道：「好巧。」跟我一样一脸古怪道：「你们去都城做什么？」 「找岛主。」我很自然就把目地说出来了。 「咦，为什么要找岛主。」他有些讶异。 我耸肩道：「两百年前的大事就他被冰封起来，不找他找谁。」 「……」沉默。 我后知后觉发现竟然把秘密说出来了，一怔之下，也无法收回说出口的话，只乾笑着，不敢看他的表情。 谁知，他却比我冷静，诧异问：「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吗？」 反正都说了，索性就说个明白，信不信是他的事，于是我把从两百年后来到这里的事情一口气说出来。 「你来至两百年后，那你知道中央岛的事吗？」杳非但不觉得无法接受，还主动问起两百年后的事情，接受度真叫人惊叹。 「中央岛……在没有麒麟支撑下，早已被魔兽们占领了，很遗憾，没有人有办法突破魔兽进去里面，里面的人是死是活，也无人得知。」 「这样啊。」他失望说。 「有认识的人在中央岛吗？」我疑惑问。 「不、没什么。」然后，我们又无话可说，最重要是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后，他才又道：「中央岛的最高统治者被人称为皇族，他们有着不可忽视的血统，不知为何，他们所生的孩子永远只有一位，不管之后多努力，都无法怀上第二胎。」 我暗想着，这应该算好事吧，至少不用为了夺皇位而互相残杀。 「皇族的伴侣必须从四岛最有权威的人中选出，如果这任皇族是女帝，那么就必须入赘，因此，皇族的血液流着四岛的血。」 这……也太奇怪了，我不由问：「难道他们不能跟中央岛的人通婚吗？」 「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标准从何来。」他耸肩，又道：「这一代的皇族是男生，与他配的伴侣是朱雀岛的……岛主，持有朱雀神兽之人。」 「什么！」那种震撼，简直无法言语。 「原本是必须与神兽解除契约，但不知为何，她非但未解除，还私地下嫁过去，在三年前產下一女。」 我忽然大笑，道：「所以呢？两百年后的我是那个嫁过去的岛主，还是在中央岛毁灭前把朱雀带出的人。」 「你为何不觉得你是皇族呢。」他淡淡望着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狠狠跳动着，一个我从没想过的名称从我脑中闪过，『异界皇族』，我愣住了。 「不、不可能。」我激动否定，但穿越前，哥哥说的话再次浮现，他说回到两百年前，了解自己的身世，就是此这个吗?但我以往所经歷过的那些记忆有该怎么解释，我还是不明白。 「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可能是皇族，就算拥有朱雀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我很抱歉让你不舒服。」他主动道歉，让我无从生气。 「算了，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我找到确切的证据再说吧。」我沮丧说。 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了。 一路走下来才发现这隧道是如此长，最后，我们发现一扇门，一扇铁製的门。 「用武力恐怕不行。」杳的结论。 我在附近稍微看了一下，发现一处不同，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可能发现，因为此处满是灰尘，可见这里多久没人来过了。 我用力按下去，那扇铁门渐渐往两侧开起，扬起不少灰尘。 「原来有机关！」他恍然大悟。 听到喀喀声，铁门停住了，灰尘也散去了。 我们慢慢走进去，里面是跟足球场一样大的空间，正中间掛着巨大的银幕，银幕下方有许多仪器。 走过去一看，仪器都已经生锈坏掉了，无法得知是做什么用的。 「符丝，过来一下。」杳在远处叫我。 我走过去，他拿着一本书，道：「你看一下这本书。」 接过他手上的书，翻阅一页，就一眼，我整个人怔住了，手中的书更因为我的激动而掉落。 「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瞪着地上的书。 杳从地上把书捡起来，诧异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从他手上拿回书，从第一页仔细看了起来，内心更加震惊，完全无法言语。 『战乱开始了，从鬼丝出现在现实，就预告往后艰苦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她代表了什么??』 我吞吞口水，继续翻页。 『这个世界彻底混乱了，什么进化液，不过是谎言，为了能控制我们而说的好话，如果真有人能救我们，会是她吗？』 『消失二十七年的鬼丝，再次出现了，一出现就解决从黑洞出现的银龙，所有人都说，是鬼丝把银龙引过来，但真是如此吗？』 『然而，鬼丝在那次之后不知去向，有人说她死亡，也有人说她重伤，但我却相信，她还活着，因为……银龙还活着。』 『银龙第二次出现，但这一次，鬼丝没有出现，银龙如同镰刀一般，收割人命，任我们祈祷，也不见鬼丝出现，那股绝望几乎把所有人掩埋。』 『终于，地下城市建立起来，所有存活的人都住到了地底，这虽然躲过了银龙，却带来更多问题。』 『这一天，应该是所有人最为兴奋的一天，因为，鬼丝出现了，她一出世，就斩杀银龙，果然，只有她能对抗银龙，她的强大是无人能敌。』 『鬼丝，她正式向所有人宣示，她回来了。』 『然而，那日之后，鬼丝又再次消失了，有人说是政府用阴谋杀了鬼丝，也有人说鬼丝在跟银龙战斗时受了重伤，总之，鬼丝这次彻底消失了。』 『随着鬼丝的消去，我们的生活更艰难了，更多人牺牲，我常常在想，这种生活到底还要持续多久，能安定的生活还有多远。』 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本书上写的……到底在说什么，鬼丝？不是我吗，为何我觉得他是在说天方夜谭。 「你还好吗？」杳担忧问我。 「不。」我闭上双眼，逼自己冷静，又道：「不太好。」 没用，我的脑袋很混乱，书中所记载的人是我又不是我，忽然有什么闪过，我错愕想，这难道是我遗忘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