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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风檐顺着小路到半山上,大雨泼打,远处的树林像怒吼的怪物,翻来覆去。 灯不一会儿就被雨浇灭了,他又怕又急,只能在黑暗里摸索那株救命的药材。 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流,模糊了视线。 一定一定要有。顾风檐祈祷着。 还真叫他找到了,一片香薷长得柔嫩,被雨打蔫了叶子,垂着头。 雷声间杂着闪电,顾风檐又没灯,总觉得有怪物在看自己,慌忙拔了一株往回跑。 路上遇到了来找他的梁成则,才松了口气。 “梁先生怎么来了,我找到了,这便回去吧。”他冲梁成则扬手。 就着灯,梁成则看清了他手里的药材……还真是香薷。 这么大的雨,还没灯,顾风檐不仅不怕而且还能精准地找到所需要的药草。 可见其对药材的熟悉度。 梁成则当即下定决心,要跟霍端他们合作! “快走吧,回去煎药。”他并没有当即说出来。 现在霍小子的病最重要。 俩人回了霍家,就开始给霍端煎药,忙了半夜,看霍端呼吸平稳了,才把梁成则送走。 顾风檐叫霍阿爹睡了,自己照看着霍端。 等真正烧退了,天已经大亮。顾风檐抱着霍端硬是熬了一夜。 第二十四章 早间,雨终于停了,院里的桃树叶子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婴儿拳头大的青桃落得满地都是。 本来都快成熟了,都赖这场雨。 霍阿爹一早起来没去打扰霍端夫夫,倒是顾风檐听他在院里扫地,顶着两个乌青眼圈出来说霍端好了。 “这天气也不大好,我等会儿把油布揭了叫药材晾晾干,”霍阿爹终于放心了,见他没睡好又心疼的紧,“你去睡会儿吧,好孩子,苦了你了。” 先前听见那些风言风语,霍阿爹还担心着顾风檐会嫌弃霍端,却见他昨晚那副着急的样子。 哪里像是把霍端当外人的。 儿子好了,一家人又和和睦睦的,霍阿爹一想就高兴,“朝食想吃什么?我扫了地就去做。” 霍端病着,顾风檐也跟着出了一身汗,他拿着帕子浸了凉水,擦了把脸,“阿爹不忙活,等我和霍端醒了自己收拾……他这会儿估计也不怎么想吃。” “那成,我也落个清闲。”霍阿爹玩笑道。 把桃树底下的桃子都收进一个竹篾筐里,打算用来喂鸡鸭。 顾风檐了一眼桃树,发现上头已经不剩下几个了,“这雨真是讨厌,怎么把这么好的桃子都打落完了。”他颇为惋惜。 霍阿爹只叹气,也心疼的紧,他还指望留着桃子叫檐哥儿尝尝,这下算是全没了。 顾风檐拿起桃子看了看。 “阿爹,这桃子留着吧,扔了浪费,今日趁不忙,我用它做些紫苏桃子,再酿点青桃酒。”桃子个头已经大了,约摸再有个半月,也就熟了。 这种时候的桃子虽然酸,没多少涩味,霍端大病一场,自然没什么胃口,用紫苏腌了桃子给他吃倒是开胃。 霍阿爹一听,自然同意,颤颤巍巍地拿着细竹篾筐把桃子盛进了厨房。 顾风檐擦了把脸总算清醒了些,看天色才早上六七点的样子。 满院子的药材都泡了水,下午要趁着功夫赶紧炮制出来。 他得先休息一会儿。 雨后的空气很清澈,有股草木夹杂泥土的味道,顾风檐长吸了口,才又回睡房了。 …… 霍端大病醒来,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全身无力,脑袋也是混沌一片的,不过四肢却好轻松,像是重生了一次。 昨晚上好像是顾风檐一直忙东忙西地照料他的,最后还请来的梁先生,他也记不太清。 不过他知道顾风檐肯定是一整夜没有睡,因为盖的被子上面被趴出了一个窝,还有余温……人应该刚出去不久。 霍端坐起来了,披着外套,背后垫着枕头,他把窗户拨开条缝,带着水汽的风吹得人心旷神怡。 “还敢吹风呢霍总?你别是想再病一场,把我累死吧?”顾风檐悄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霍端在开窗子。 他现在才觉得,霍端后半天病倒跟窗户的那条缝脱不了干系。 霍端回头笑了笑,“顾少。” “好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风檐半趴上床,把窗户又关紧了。 霍端点点头,垂眸瞧见他眼下的乌青,“咳咳……好多了,谢谢你。” 顾风檐下了床,并没有多提昨夜的事情,“谢什么,咱两谁跟谁,你好了就成……可把我给吓坏了。” 他开始脱下外衫,估摸着时间也睡不太久,便没有专门换上寝衣,就着中衣就往自己的穿上躺。 霍端笑了笑,看着他,“一夜没睡?” “嗯,昨夜雨大,药材收了大概有两三百斤,全淋雨了,赶着下午得早点收拾出来。我先眯一会儿,估摸着中午叫我。”顾风檐的枕头和被子还在霍端床上,他也没要。 实在是太困了。 霍端没应声,窸窸窣窣地下了床,把被子枕头都拿着,“头起来点儿,你这么睡哪里成?” 顾风檐睁开眼,任由霍端把带着体温的枕头给他垫上,被角掖好了又掖。 他乐得被伺候,唇角勾笑,却突然想起件大事,忙抓住霍端的手,“霍总……有件事我得给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