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66节
盘哈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什么身份。他说了，擅入亚罕者，杀，就是真的杀！ 盘哈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们有，有要事，大事，禀报，禀报，塔琪兰，大师，大师，和，和孟日，孟日，大，大师……” 泰瑟尔扬了下手里的鞭子，转身，如走过来时那样，脚步沉稳地一步步离开，可代替他的却是三个面带煞气的帝玛塔勇士，和他们身侧的，张着血盆大口的魔兽。 泰瑟尔连亲自审问盘哈和葛瑞尼的打算都没有，直接把两人交给雄鹰卫的下属，就上马离开了。鲁道夫被抽晕了，不是假晕，泰瑟尔的那一鞭子没有留情。 盘哈和葛瑞尼被带走了，跟着的其他佣兵面色如土，不过见帝玛塔人似乎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们看了眼挨了鞭子的团长和副团长，心里狠狠吐了口气。那位泰瑟尔鹰王是因为已经教训了领头的，所以放过了他们这些小弟？他们是该为团长和副团长的“倒霉”而伤心，还是应该为逃过一劫而庆幸？ 天亮了，泰瑟尔也听完了族人审问的结果。盘哈和葛瑞尼是威尼大部最普通不过的初阶术法师和机械师，两人虽然没有背景，但在佣兵中还是很受欢迎的。痘疮疫病起，两人去术法师和机械师工会求救，可寨阔部的术法师、机械师工会本来就是威尼大部4部中地位最低的，工会的会长、执事有大司派人保护，如盘哈、葛瑞尼这样没有背景，年近40也仍只是初阶的术法师、机械师，根本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两人求救无门，他们自己又没有固定的佣兵团，只能跟着逃出城的流民一起寻找安全的地方。这个过程中，他们遇到了鲁道夫和他的佣兵团，也就此留在了鲁道夫的佣兵团，最终来去了石桥镇。而去石桥镇也是鲁道夫的决定。 盘哈和葛瑞尼虽然被寨阔部的工会放弃了，但在术法师工会和机械师工会寻求帮助时，他们也探到了一些事情。塔琪兰大师和孟日、宝都图、乌云琪三位大师带了他们中最优秀的学生——这些学生中有一半都在学院任教，以及总会的执事去了亚罕的寨拉穆部落，至于原因，两人只打听到是去亚罕交流，至于为什么去亚罕交流，原因本身在威尼大部上层就没有传开，塔琪兰和孟日4人也压下了，以盘哈和葛瑞尼的身份，两人自然也就打听不出来。 但4位尚阶大师现在在亚罕，这是绝对可以确定的了，这也是两人后来愿意跟着鲁道夫一起去石桥镇的主要原因。只要他们能想办法进入亚罕，他们就有机会见到4位大师！ 而两人探听到的另一件事，或者说这是现在威尼大部的机械师、术法师工会都传遍的一件事——伊甸的机械师工会和术法师工会总会下了明文，5年内伊甸各学院拒收威尼大部的机械学、术法学（留学）学生。 这件事在威尼大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因为亚罕是雪季，消息送不过去。可威尼大部上至汗司，下至普通民众，都被这一消息打懵了。只是还没有等到亚罕的雪季过去，威尼大部就爆发了痘疮疫病，也就更顾不上把消息传去亚罕了。 盘哈和葛瑞尼打的主意就是他们把这个消息作为拜见塔琪兰和孟日3位大师的敲门砖，目的就是尽可能地能成为尚阶术法师（机械师）的学生，最次，也要得到4位大师的赏识，从此摆脱自己没有背景的弱势。 泰瑟尔在听族人禀报完后，绿眸中的冷意更甚，不需要去猜，也知道这样明显针对威尼大部的决定是出自哪几个人之手。 泰瑟尔：“那两个人，驱逐，永不许他们踏入亚罕。” “是！” 鲁道夫的房间里，他趴在床上疼得哼哼，另一张床上，他的难兄难弟卡尔顿更是疼得龇牙咧嘴。两人本来不在一个房间，这不同时受伤了么，石桥堡的医者就把他们安置在一起了。 鲁道夫和卡尔顿倒是不怨恨泰瑟尔给了他们每人一鞭，不给他们才要慌。挨了鞭子，那今天的这件事就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鲁道夫和泰瑟尔的一场合谋，只会更同情作为夹心饼干，两边不是人的鲁道夫和卡尔顿，也只会更忌惮冷酷无情的帝玛塔人，特别是寨拉穆部落的那位鹰王，至于被驱逐的盘哈和葛瑞尼，大家也最多只是同情。没看鲁道夫团长都被打趴下了么，谁不怕帝玛塔人的鞭子！ “嘶——” 卡尔顿又一声倒抽气，换来鲁道夫幸灾乐祸的轻笑。鲁道夫哑着声音说：“我都说我一个人去，你非要跟着。” 卡尔顿满是懊悔地说：“我没想到泰瑟尔鹰王会用鞭子啊。” 鲁道夫：“不用鞭子用什么，鹰王的那杆术法长枪？” 卡尔顿打了个寒颤：“那还是鞭子吧。” 鲁道夫接着叹了口气：“以后，我们佣兵团就没有术法师和机械师了。” 科尔顿扯扯嘴角：“是啊，以后不用再对着那两个人鞠躬哈腰，还有点不习惯呢。” 鲁道夫不说话了。 卡尔顿也不想多提那两个已经被驱逐的人，转而说：“这次过后，泰瑟尔鹰王应该能更信任我们了吧。” 鲁道夫不是很抱希望地说：“谁知道。” 卡尔顿：“如果不是更信任一些，他也不会抽我们鞭子吧。”说完，卡尔顿就觉得自己怎么有点贱呢。 鲁道夫：“帝玛塔人有那么多术法武器，我们可以问问他们卖不卖。” 卡尔顿的眼睛顿时亮了。 鲁道夫：“盘哈和葛瑞尼毕竟只是初阶……” 在鲁道夫和卡尔顿互相“安慰”的时候，泰瑟尔已经快速写好一封信派人给穆仲夏送回去。伊甸的机械师和术法师工会总会做出的那个恶心人的决定，他肯定要立刻告诉穆仲夏。原本对伊甸的观感就很差的泰瑟尔，现在对伊甸更厌恶了。 转头，泰瑟尔就下了命令下去。对从女巫边界送过来的伊甸人不要客气，把他们脑袋里所有亚罕需要的东西都压榨出来，外面的疫病一结束，就把所有的伊甸人驱逐出亚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应对 “卑鄙！无耻！” 塔琪兰气得拍了两下桌子，穆仲夏抓住她的手腕，再气也不能打疼自己。翻过手掌一看，掌心果然拍红了。 孟日、宝都图和乌云琪三位大师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又无可奈何，以及悲哀。他们现在虽然在和伊甸的机械师、术法师一起研究术法发报机，可在亚罕的这些伊甸机械师、术法师，决定不了伊甸庞大的机械师工会和术法师工会上层的意向。或者说，在寨拉穆部落的这些伊甸机械师、术法师，在伊甸国内根本没有可以和齐德沙、纳农巴尔这些出自伊甸世家的机械师、术法师对抗的实力。 穆仲夏很愧疚：“都是因为我。” 塔琪兰气鼓鼓地说：“是我们威尼大部自己不争气，所以才会被伊甸随意压制。如果有一天，我们威尼大部出现了一位和你一样天才的机械师或术法师，他们会用更卑劣的手段来压制威尼大部，因为我们弱，所以我们只能受制于人！” 孟日大师长叹一声，说：“塔琪兰哈尼说的对，追根究底，还是我们威尼大部太弱。” 乌云琪大师也道：“萨默哈尼你不要自责，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越要联合起来。” 宝都图大师点点头。 穆仲夏很愧疚，伊甸的这一手为的就是逼威尼大部与亚罕割裂，逼他屈服。他也很感动，感动孟日三位大师在这种时候不仅不责怪他，反而还出言劝他。 孟日大师面带深思地说：“既然伊甸铁了心地要堵死我们的路，那我们就再寻求一条新的路吧。” 几人都看向孟日大师，孟日大师却看着穆仲夏说：“这一次亚罕交流，我有很深的感触，也想了许多。这一次跟随前来的机械师和术法师，在能力上都有了明显的提高，塔琪兰哈尼应该也有所发现。” 塔琪兰点头，很认真地说：“确实。庆娃都学会自主思考了，而不是我推推她，她才走一步。” 孟日大师：“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和寨拉穆部落在亚罕联合办一个学院，开设机械学和术法学。每个雪季到来前，威尼大部派遣老师前来亚罕任教，萨默哈尼则负责带着这些老师进一步研究机械学。” 塔琪兰：“您的意思是，这个学院，只在雪季开班？” 孟日大师点点头：“对，只在雪季开班。但我们可以派遣基础学的老师，为亚罕的孩子启蒙。” 穆仲夏瞬间心热，威尼大部的老师来亚罕给孩子启蒙，这对亚罕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我们没有冕阶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也没有更高端的知识教授来学习的学生。” 乌云琪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萨默哈尼以为我们威尼大部的学生去伊甸就能学到伊甸最高级的机械学和术法学知识了？” 塔琪兰：“我觉得孟日大师的这个想法很好。我带来的术法师都说在亚罕的这段时间学习到的知识赶得上他们过去几年。萨默的很多想法和在机械学上的新理解，同样带给了他们在术法学上的压力和动力。”她看向穆仲夏，“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现在的实力绝对达到了邢阶。我们现在是没有冕阶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但不会永远没有。新的思路和理论，比更高级的，却守旧、一成不变的理论更值得我们期待。” 塔琪兰没有说的是，穆仲夏在术法学上的成就一定不会比机械学低。威尼大部的术法师与其去伊甸受气，不如来跟穆仲夏学习，哪怕现在穆仲夏还教不了什么，未来一定可以。威尼大部等得起！ 话最少的宝都图大师跟着开口：“我们威尼大部的机械师、术法师，包括机械学、术法学的前进受到伊甸压制是我和孟日、乌云琪，包括塔琪兰哈尼一直以来都想要能找到突破口的一件事。伊甸这一次釜底抽薪，也是逼着我们不能再拖延下去，让我们彻底明白，不要再对伊甸抱有期望。如果伊甸发现离开了他们，我们威尼大部反而能发展得更好，到那时候，着急的就不是我们了。” 随后，宝都图大师又说：“一开始，一定会很艰难，也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年轻机械师、术法师也可能不理解甚至是责难。但为了威尼大部，包括亚罕机修学、术法学的发展，为了我们今后成长起来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不再受制于人，再难，也是我们需要彻底下决心的时候了。” 穆仲夏的眼眶发热，心中一股热气喷薄欲出，他声音嘶哑地说：“我愿意为亚罕和威尼大部机械学（以及术法学）的发展做出一切我能做出的。” 孟日大师看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威尼大部机械师的未来，就拜托萨默哈尼了。” 至于术法师……孟日大师看向塔琪兰，这位威尼大部最年轻的尚阶术法师，威尼大部最天才的术法师，在消沉了多年之后，身上重新焕发了在术法学研究上的生机。哪怕塔琪兰终其一生都无法成为冕阶术法师，他也相信，塔琪兰会带给威尼大部术法学一个全新的时代！ 几个人谁也没有去跟部落的伊甸机械师、术法师说这件事。不过穆仲夏已经决定了。奥拉大公一定还会回来，届时他会和奥拉大公谈。他可以继续和奥拉大公带来的机械师、术法师合作，但奥拉大公也要为他们的联合学院做出贡献。奥拉大公手里的那些机械师和术法师，要在学院任职。 他们没有冕阶，那就努力培养出冕阶。而对于自己一直不是太勤奋的术法学，穆仲夏也决定和机械学一样两手抓。他和伊甸某些人的恩怨已经不能算作私仇，他一定要让他们后悔，让那些人跪下喊他爸爸！ 联合办学的事情说是联合，却是由威尼大部来主导这件事，亚罕在这方面是完全的弱势。联合办学能为威尼大部年轻的机械师和术法师带来什么，能培养多少威尼大部需要的优秀机械师和术法师尚还未知，但联合办学却绝对能给亚罕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穆仲夏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头领，却是写信和泰瑟尔详细说了。他和孟日大师几人先把基本的章程商量好，等到威尼大部的痘疮疫病结束，威尼大部和亚罕双方才能就这件事具体讨论，争取在下下个雪季到来时，联合学院能正式开张。对，是下下个雪季，而不是下个雪季。联合办学不是小事，威尼大部和亚罕之间的交通又不畅通，他们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很，这需要时间。但对于前路，穆仲夏却是充满了信心。伊甸的机械学、术法学再先进，能比得上他上辈子的科技吗？有“上辈子所见”这个金手指，就是他的底气！ 泰瑟尔的回信也很快派人送了回来。他仍旧是一直以来的态度，只要是穆仲夏想做的，他就支持。穆仲夏这边需要什么，他就会去弄来。至于伊甸，如果穆仲夏想给对方一个教训，他不介意带兵再去一趟。 看着泰瑟尔的信，穆仲夏的嘴角始终挂着笑。还好他这个人没野心，三观正常，不然泰瑟尔一定会成为烽火戏诸侯那样的昏君。 把泰瑟尔的信收好，穆仲夏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塔琪兰这边，她正带着人养鸡下蛋。对于塔琪兰大师最近的一些奇怪的举动，寨拉穆这边还好收，威尼大部和伊甸方看的是云里雾里。 部落仅剩的痘痂、痘疮病人的血液，都留给了塔琪兰去做研究。穆仲夏给塔琪兰设计的高精度显微镜给她打开了一扇微观新世界的大门。穆仲夏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塔琪兰也绝不比他清闲，两人现在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 石桥堡这边，泰瑟尔是下了狠手压榨送过来的伊甸人。能被送过来的都是有技艺在身的。石桥堡这边“招工”，消息传到女巫边界，想投奔过来的伊甸人数不胜数。泰瑟尔压榨是压榨，但并不虐待。给过来的伊甸人吃饱喝足，让他们有地方睡，有被褥盖，不过想要藏私，他们手里的活计就会立刻被迪罗特人取代，他们自己也会被赶回女巫边界，风餐露宿去。 伊甸的疫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能来到石桥堡的伊甸人打的就是能留下来，至少吃饱穿暖，能活下去的念头，虽说被压榨，但不挨饿不受冻比什么都强。 帝玛塔人不笨，只是苦于没有学习的机会。现在无论是伊甸人还是迪罗特人，在生存面前，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就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这是帝玛塔人偷师的好机会。泰瑟尔每次写信回来后，缪什卡都会派一部分族人过去。这些族人无一不是脑袋灵活，思维敏捷。等到那些迪罗特人和伊甸人可以回家，亚罕，特别是寨拉穆部落也将培养出一批属于他们自己的匠人。 有人快速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快速说：“鹰王！石锁桥前方有信号弹出现！” 信号弹？！泰瑟尔起身就往外走：“有没有人去查探？” “已经去了。” 泰瑟尔：“打开石桥堡的门，看看是谁要来了。” “是。” 信号弹没有再出现，石桥堡外聚居的迪罗特人、伊甸人，能出来的都出来了，都是听闻石锁桥那边出现了信号弹。没有等太久，一匹战马快速奔过石锁桥，马上帝玛塔人打扮的斥候在看到前方严阵以待的族人时，扬声发出某种抑扬顿挫的叫声，那是告诉族人凯旋而归的呼声。 听到斥候的呼声，严阵以待的帝玛塔人一个个顿时放松下来。泰瑟尔已经站在了石桥堡的广场上，策马飞奔而来的斥候进入石桥堡后勒马，一路跑到泰瑟尔面前：“泰瑟尔鹰王！护送奥拉大公前往伊甸的战士全部返回，还有一个伊时就会抵达石锁桥！” 泰瑟尔：“全员返回？” “全员返回！” 泰瑟尔身后站着的寨拉穆部落战士欢呼起来，去伊甸的战士们都回来了！ 泰瑟尔又问：“有没有人感染？” 斥候疲倦的脸上是骄傲的笑容：“没有！所有前去的战士，没有一个人被感染！路上遭遇过几次劫匪，都被我们杀了，不管是迪罗特人还是伊甸人，都太弱了！”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路遇到的劫匪，有迪罗特人，也有伊甸人。 泰瑟尔：“你去休息吧。” “是！” 斥候被人领着去休息了。泰瑟尔上马，带着石桥堡的守卫去迎接凯旋的战士。 第二百四十八章 伊甸情况 护送奥拉大公回伊甸的图拉森这一队人比泰瑟尔预期的要早了许多回来。图拉森之所以派斥候先行去石桥堡送信，是因为轻装简行去伊甸的他们，回来的时候却是拉着车。满脸络腮胡，风尘仆仆的图拉森下马，和泰瑟尔用力撞了下肩膀，然后高兴地拥抱了彼此。 图拉森的声音带着连日里赶路的嘶哑：“这些都是伊甸的国王给的，感谢我们护送奥拉大公安全返回伊甸。他们的马太慢，我没要他们的车队，所以只有100车的物资。”他又在泰瑟尔耳边低声快速说了句：“伊甸国王给了很多钱。” 泰瑟尔点了点头。 图拉森带来的物资泰瑟尔大概看过后让留了20车在石桥堡，石桥堡的守卫生活很艰苦，给他们改善改善是应当的，图拉森带回来的巨资泰瑟尔让他先全部带回部落，等泰拉逽他们回来再给各部落分配。此去护送奥拉大公的不只是寨拉穆部落的勇士，还有另外4个部落的，只是寨拉穆部落的勇士数量多些。所以这次带回来的物资，包括钱，5个部落都能分到一些，多少先不提。 让其他人去休息，泰瑟尔带图拉森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问：“伊甸是什么情况？‘东西’你带回来没有？” 图拉森：“伊甸很乱，不过雅典城还好些，爱林郡的情况不比石桥镇好多少。我们回来的时候爱林郡还乱着，伊甸的国王根本顾不上这边。” 泰瑟尔给图拉森倒了一杯水，图拉森拿起水杯牛饮般把水喝光了，泰瑟尔又给他倒满。连喝了4杯水，图拉森才一抹嘴，算是喝够了。放下杯子，图拉森说起来这趟伊甸之行的情况。 路上的情况确实危险，特别是威尼大部境内。如果不是他们护送奥拉大公，那些已经被绝望逼疯了的迪罗特人根本不会管你是不是伊甸的大公，照抢照杀不误。他们从爱林郡进入伊甸，爱林郡的守军闭营不出，早已无暇去管爱林郡的安危。爱林郡的权贵们几乎都带着家眷和财宝往更安全的城市逃了，留下来的无处可去的普通民众要么变成暴民，靠抢掠得到一线生机，要么成为被抢夺的对象，不是染病而死，就是被人打死。 爱林郡通往其他城镇的机车都停了。还是奥拉大公利用他的特权，命令爱林郡守军维护爱林郡的秩序，并下令机车开通，他们才得以搭乘机车前往伊甸，即便如此，路上他们也是辗转了4个城市才最终抵达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