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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大限将至,他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漫天飞雪中,他敲响云层之后月老的家,希望他挖出自己心脏。 我可是听说过的,那位小山神脾气特别好,我不信他是黎言归! 玄宿吨吨吨的把一杯啤酒灌进肚子,拿串的手十分利索往嘴边一撸,咬在口中的排骨稳稳落进口中,骨头被他咬的咯吱作响,没有任何要吐的意思。 林长风不爱喝啤酒,把杯子往玄宿面前一放,挑眉道:谁告诉你他脾气很好的? 还能有谁?玄宿理所当然道,我小叔啊! 被点名的玄镜慢悠悠喝了口纯净水,林长风摇着头啧啧两声:连自己侄子都欺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玄镜撑着下颚,狐狸眼微微上翘:小孩子不知世道险恶。 听到没有,你小叔说你还是小孩子呢。林长风一把夺过玄宿的杯子往旁边桌上放,所以酒就别喝了,小孩子喝什么酒。 玄宿跳起来就想打林长风,但是他深知自己能力深浅,只能憋着气告状:小叔,你看他! 玄镜懒洋洋嗯了一声:乖,听他话。 听见没有?林长风得意的翘起唇角。 玄宿: 要不是打不过,他早亮爪子了。 咽下这口气,玄宿没好气道:赶紧给我说说小山神的事。 你想听什么? 玄宿反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所以我问你你想听什么?林长风摊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玄宿也不客气了:那就从头到尾全都说一遍吧。 林长风摸了摸下颚,笑道:这就有点多了我还是拣点有趣的东西和你说吧。 玄宿抻着耳朵,洗耳恭听。 于是林长风有片刻陷入久远绵长的回忆中,他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突然笑了声,急得玄宿一个劲儿催促:你倒是说啊! 说啊。林长风丝毫不着急,这就说。 他记得一件非常清楚的事情,还是山神时候的黎言归因为桃花神魂化形,所以不管是眉眼还是长相都异常柔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更甚至有一种清雅俊柔的美感。由于他身形瘦削,又常年穿一件拖地长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总是没骨头似地软绵绵。 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屋檐下坐着发呆,身边会放一张方形软垫,上面搁着一颗并不大的凤凰蛋。 偶尔他会出门,也不过就是在桃花树和屋子周围转一转,一会儿仰头看桃花树,一会儿站在山头望着远处发呆,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起步。 就算来了数不胜数的妖,他也是寂寞的。 它们散尽浊气之后不会在这里有任何停留,甚至不会和黎言归说话,当然也是因为黎言归不搭理它们。 这样的他让林长风都以为化形了的山神是自闭儿童。 直到有一天,鹊山山神来到山上。 寻着大蛇气息踪迹的沐恒一路追到山上也没有见到对方身影,倒是在山上遇见黎言归,他那时候更加好斗,找不到大蛇的怒火更是直接发泄在黎言归身上。 他眨眼间来到黎言归面前,风掀起黎言归衣摆和头发。 看清面前的人长相,沐恒眼底惊艳一闪而过,他微微扬眉:你是这里的山神? 黎言归没理他,撩起眼皮瞧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就是这一眼,桃花潋滟一般的瞳孔,让沐恒一下子就忘记自己要找大蛇这件事,隔三岔五眼巴巴的来这里碰黎言归。 这事儿被林长风瞧见过几回,他当即就认出沐恒,瞧见他蹲在外面草地拔着野花,还非常不解:你不好好呆在鹊山来这里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沐恒和月老一向不对付,回答的一点都不客气。 林长风当即被呛的想翻白眼,一甩衣袖进了黎言归的院子。 后来过了几天,他拆红线时看见地上一条五厘米红线隐隐有断裂之向,这很明显是一个人不长的爱恋粉碎的征兆。 正好林长风有些无聊,于是循着红线指引的方向,他来到了黎言归所在的山。 那天阳光正好,天空中没有金乌出来值班,只有厚重云层缠缠绵绵纠在一起。 林长风想也不想的往云后一躲,悄咪咪的往下偷看。 出来散步发呆的黎言归被沐恒挡在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束新鲜采摘的野花,脸色镇定的对黎言归说道:大家都是山神,可否结个良缘? 如果不是眼尖的看见沐恒握花的手力道大的手腕青筋都明显,林长风差点就信了沐恒一点都不紧张。 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红线,心中暗自惋惜。 趴在云上面,林长风捧着下颚,百无聊赖的往下面看,就在他以为黎言归要一如既往直接无视掉来伤害这个少男心的时候,让他没想到的是,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黎言归脸色嫌恶,眉头紧紧皱着,整个人呈现一种十分生动又不耐烦的表情。 他张嘴,冷冰冰吐出一个字:滚。 啪的一声。 林长风仿佛听见沐恒少男心碰碎的声音,因为他手中的红线彻底断裂,被风一吹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