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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担忧中沉沉睡去,谁想第二天一早,被他念叨的人就打了电话过来。 罗以诚问他考虑得如何。 何意哭笑不得道:你这效率未免太高了,我才刚睡醒。 他犹豫着要不要用男朋友当挡箭牌,罗以诚的身份和职业特殊,何意怕给张君惹麻烦。 谁知道罗以诚直笑:这有什么为难的。行就行,不行拉倒。这样,明天晚上你来鱼公馆二楼,我有个趴。 何意愣了下,没有明白:我去做什么? 米辂和贺晏臻都会来。我给你安排一下,你们几个当面说清楚。罗以诚道,明天人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米辂要是能当众答应不为难你,以后保准老老实实的。 听起来,似乎能免去后顾之忧。 何意没法不心动。 他知道罗以诚的聚会肯定和张君的晚宴不一样,年轻人在一块,都是够吵闹才尽兴,总不会放着悠扬的古典音乐让众人举着酒杯聊天品酒。 不过也免去了着装的麻烦。 第二天下午,何意请了假。 张君探究地看着他:你这几天有心事。 何意嗯了一声:晚上参加一个聚会。他不打算让师兄陪着,免得给对方招惹麻烦。 是同龄人的?张君点点头,那结束后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何意意外又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张君倒是笑了笑,解释道:你不让我陪同肯定有你的原因,如果聚会愉快,遇到了喜欢的同伴,就让他送你回家。否则尽管找我。 何意犹豫了一下,最后使劲点了点头,好的。 这边请完假,还没出校门,又接到了方文杰的电话。 何意对他提醒自己的事情表示了感谢,又客气的拒绝了俣翕方文礼的建议:抱歉,我暂时不想通过网络曝光。 你究竟怕什么呢?方文礼说,你要是怕波及无辜,那就不要提别人呗。就说米忠军有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反正仇富是所有人的共性,现在医患关系又紧张,大家一听是个包养小三的院长,肯定心里就清楚了。 然后呢?何意无奈道,网络舆论又没法给他定罪,他那些来路不明的巨额财产究竟有没有违法,还是要看法院怎么判。也不是没有曝光半天没有下文的,证据才是关键。 巨额财产只是表象,并不能证明拥有这个人一定有违法行为。 何意在大一时看的法律有关的书籍,正好讲到过表象与事实之间的错位风险。虽然米忠军贪钱是事实,但何意心里清楚,定罪的关键只在于两个字证据。 他手里掌握的这点材料太少,也太小了。这点证据只能让有关部门意识到米忠军有问题,之后立案、侦查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说句难听的,即便调查人员知道米忠军有罪,但只要形不成证据链,仍旧无法为米忠军定性。 网络舆论的确有监督作用,但也有它的局限和困境,何意所了解的比方文杰以为的要多得多。 方文杰气馁: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何意道:你也很热心肠。 当然,热心肠的不止方文杰。 何意走出校门时,就见到了跟踪自己的那辆丰田车。 罗以诚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将车子霸道地横在校门口,丝毫不惧来往学生的指指点点。 见到何意出来,他轻轻鸣笛,冲何意一歪头:上车。 这人的气质邪性,已经有人频频打量这边。何意不敢耽搁,低下头匆匆钻进车里。 等车子上路,他才发现不对。 鱼公馆不是这个方向吧? 我的车你也敢上,不怕我把你卖了?罗以诚单手转着方向盘,笑道,先带你去换衣服。 何意:怎么每个让自己参加聚会的人,都要带自己换衣服? 我这身是新的。何意只得道,买回来后只穿过一次,怎么,不合适吗? 他出门前为了避免尴尬,已经换上了最好的一身衣裤,虽然不是名牌,但用料和剪裁都很好,至少他和张君看着都没觉得廉价。 罗以诚瞄他一眼,道:衣服没问题。之后却不再解释。 何意心里犯嘀咕,等跟着罗以诚到了目的地,他才恍然大悟。 罗以诚已经让人给他挑好了衣服,白T恤,拼色衬衫和同系列的裤子。 这一身衣服并不算特别昂贵,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一天前,何意刚刚在照片上看到了它们。 他自己都忘记有过这种打扮了。 罗以诚显然十分满意,对他道:找旧款费了些功夫,但好歹整出来一身新的,你去换上。说完又咂摸了一下牙花子,似有抱怨,以后买就买大牌,这种小杂牌啧。 何意心想这哪是杂牌了,当初好歹是霍霍米忠军的钱购置的。那时候的消费在他看来已经十分奢侈。 他沉默了几秒,忖度着罗以诚的心思,随后平静地解释,罗总,我很感激你今晚提供的机会,如果你觉得我换这身更得体,那我愿意换上它们。但这仅是出于对你的尊敬,没有别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