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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别哭了,嗓子都哑了。周克云安慰他。 周克云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季星回,让他在这个夜晚能哭成这样。 他不忍心,季星回的眼泪让他无条件地心软。 周克云很温柔地哄他:是不是刚刚弄疼你了?我们不做了好不好? 季星回摇头,他甚至说不出连贯的句子来:对对不起,让你扫兴 周克云又生气又心疼,他吻了一下季星回赤裸的肩膀,温声说:没关系的,心里难过,哭一下也好。 季星回慢腾腾地翻身,把脸埋进了周克云的怀里。 周克云知道他还在哭,他的肩膀在轻轻地颤抖。 周克云一点脾气都没了,他叹了口气,很温柔地拍着他的背。 怎么这么难过啊?别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要肿了。周克云捧起季星回的脸,用指腹捻掉他滚出来的眼泪。 季星回哭得眼睛通红,他闭上眼睛躲开周克云的注视。 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季星回哽咽着,他的睫毛湿透了,随着话语颤动着。 周克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煎熬,心脏好像被掏了个洞似的。 他只能抱着季星回,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周克云很想说,你不是一个人,你可以跟我在一起。 可这话太滑稽了,季星回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一夜情的陌生人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像疯子。 周克云曾经以为,季星回不过是他年少时的短暂心动,如今重逢还会在意,只是因为当初他求而不得。 遗憾永远让人心痒,这不代表什么。周克云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可是今天,季星回在他怀里哭得那么伤心,一种尖锐的疼痛从他们相贴的胸口蜿蜒上来。 别难过了。周克云温柔地吻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会陪你的。 周克云想,如果现在季星回开口要求他,他什么都可以给。 但是季星回什么也没有说,他最后在周克云怀里睡着了。 这个晚上周克云彻底失眠了,他关了灯,想在黑暗里整理思绪,但总是听到季星回细小的呼吸声。 西庭高楼多,早晨会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影子,周克云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 此情此景像是之前那一夜的复刻,但那天周克云只想要告别,今天他却很想留下来。 周克云站起来,俯下身,亲吻了季星回的脸颊。 拉开房门的时候,周克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时候他想的是,这样做彼此都体面,而且也不需要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 周克云在车上闭目养神,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季星回昨天哭泣的脸。他想,这次他们或许可以重新开始。 回程途中,周克云罗列了很多计划,他想他可以借工作之便先邀请季星回吃饭,一起散步,说些闲话,到点了送他回家。之后还可以邀他去湖畔的美术馆看展,还可以带他去骑马,打壁球,露营,如果季星回喜欢,周克云会带上他很久没用的望远镜,他可以说出很多星星的名字。 一切都可以有条不紊地进行,再顺理成章地去谈一个未来。 周克云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到公司的时候就看到有女孩正给陈然送平安夜的苹果,所以之后陈然进来送文件,周克云就问了一句:你今天有约吗? 陈然摇摇头:没有。 周克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有什么适合两个人一起吃饭的餐厅吗? 陈然敏感地猜到这不是普通的工作聚餐,于是他说:公司附近有几家店环境很好,挺适合两个人独处的。 周克云也没打算瞒着陈然,他简单地说:帮我订个位置吧,今晚的。 菜系有要求吗? 周克云停顿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季星回,根本不知道他爱吃什么。 法餐吧。周克云随便选了一个。 陈然出去之后,周克云拿出手机看微信,这才想起自己甚至连季星回的微信都没有。他觉得现在和陈然要季星回的联系方式十分刻意,干脆直接联系了司机,让他五点过来接他。 周克云难得早退,又是在平安夜这种特殊日子,公司里的同事免不了八卦一通,有胆子大的就问陈然周总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然确实不太清楚老板的私事,他就用了一个通用模板回答:周总家里有点事。 同事们就开玩笑说,周总年纪轻轻也要相亲吗? 周克云到达ZJ银行的时候刚刚五点半,他坐在车里,想着等会儿要如何邀请季星回才不算突兀。 正在周克云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季星回的时候,当事人正好从门口出来了。季星回穿了一件棕色的大衣,里面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他看起来很怕冷,所以半张脸都沉在毛衣领子里。 周克云正准备下车,却看到一个高挑的男人走了过来,年纪看起来要比季星回大上一些,有一双很温和的眼睛。 两个人看起来是约好的,季星回背对着周克云和那个男人说话,周克云看不到他的表情。 周克云看到那个人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很自然地伸手,动作很温柔地给季星回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