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伴侣是自由人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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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冬说【这套卷子适合羚仔。】 秦春晓:买。 陆玄冬【这套卷子对提升攻克难题大题的能力极有效果。】 秦春晓:买。 陆玄冬【我听说你以后回国还想报考俄语和葡萄牙语的考试?我打听了一下,这几套卷子好评很多。】 秦春晓:买。 看秦春晓all in的架势,收银员赞道:“老板大气。” 卷子被陆玄冬放在副驾驶下方,秦春晓则坐到了有隐私玻璃的后排,这却是为了防止被拍到了。 也是秦春晓年纪太小了,但凡他这会儿年满十八岁,好多事情也不用顾忌,但秦春晓只有十六岁,就算他对别人说“虽然我偷偷回国参加陆玄冬的电影首映礼,还在他家住了一晚,现在坐他的车去影院,我们还有灵魂伴侣的关系,但我们只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哦”。 这话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信?怕不是话说出去的下一秒,就有人判定“陆玄冬把秦春晓这个未成年灵魂伴侣骗身骗心还哄着人家替自己撒谎”。 到时候陆玄冬就可以和秦春晓一起把冤字贴脑门上,顺带被两边的父母打电话追问了。 所以还是得遮掩一下。 根据“既然要退圈,那就退个彻底咯”定理,陆玄冬这次压根不走红毯,只是出发前换了身西装打理了形象,然后自己开车到影院,从后门进停车场。 记者粉丝都不知道陆玄冬的安排,自然是看着影院前的红毯,而停车场只有为明星、导演开车的司机、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 陆玄冬将车停在角落处,摇下车窗看了看,将一张电影票递给秦春晓 【我要和导演他们坐一起,这是你的票,从那边电梯上去,到2楼就好。】 秦春晓看票上的位置,发现这是二层的包间票,在蒋导演在剧组群里征询首映在哪里办时,陆玄冬特意推荐了这里,如今就方便小秦队了,可以避人耳目,包间里的设备更方便小秦队调节听到的音量。 陆玄冬和秦春晓在圣彼得堡同居过一周,早就发现小秦队的五感灵敏到不可思议。 这人晚上不开灯都可以在室内一角找出蜘蛛丝,隔着数米远能看到队友脸上沾了芝麻,在隔音不够好的环境里能在2楼听见4楼的动静。 秦春晓曾大半夜去四楼拍队友的门,希望他能停止在半夜12点放摇滚乐蹦迪。 所以平时秦春晓都是不乐意进电影院的,嫌吵,这次肯过来完全是看陆玄冬的面子。 秦春晓脱了呢子外套,按陆玄冬指点的路线上去,低调的进入影院,找到包间。 他的身段和气质极好,加上穿西装打领带,打扮得十分郑重,脸上有口罩墨镜,一路走来不是没有吸引目光,等他进了包间,有工作人员私底下嘀咕,这怕不是某位圈里人。 只有个准备去前台卖爆米花的meimei摇头:“不可能,他身上没脂粉味,看起来没化妆,怎么会是圈里的?” 包间的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的看不到里面,秦春晓坐好,才发现放映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主持人正在热场。 为了避开人流,他们晚到了一阵,秦春晓看了一眼,还挺迷惑。 这密密麻麻的人头,还有上星电视台当家主持来暖场的架势……不是说《光明的未来》投资只有一千五百万吗? 其实《光明的未来》首映礼本不会有如今的排场,架不住电影主角陆玄冬在2017年爆出了真实身世,而这部电影作为他最后的作品,也成了冬粉最后能宣泄购买欲的地方。 蒋导演一开始对陆玄冬退圈也是懵的,但等看到陆玄冬退圈给这部电影带来的话题和热度时,她私底下嘴都差点笑歪。 尤其是金主还给追加了投资,虽然蒋导演早用那一千五百万将电影拍完了,但金主多给的钱拿来做宣传也是美的,再调一调档期,避开春节档那几个大佬,竟是也成了圣诞档的“顶流”。 此时蒋导演上台讲解电影创作时的心路历程。 秦春晓也曾为了满足好奇心和陆玄冬打听过电影拍摄的细节,听陆玄冬吐糟过蒋导演不食人间烟火,一开始设定主角贫穷的舅舅明明月薪只有四千,却在城里租了三室一厅房子的事。 不过据说在拍完《光明的未来》后,蒋导演一边剪辑,一边将一个月的生活费限制在1000,这么折腾了半年,在首映礼开始前,人家已经开始写入党申请书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导演能有这个觉悟,也让秦春晓对电影的质量多了点信心。 在陆玄冬不愿意成为首映礼主角的情况下,蒋导演就是台上最靓的妹,她科班出身、去国外留过学、在大剧组进修过,肚子里是有东西的,说起话来也妙语连珠。 最初主持人将她拉上去时,还有冲着陆玄冬来的粉丝疑惑“这胖阿姨哪来的”,但等蒋导演自我介绍,再把观众们逗得频频发笑,气氛也变好了不少。 《光明的未来》定位是人间真实 轻喜剧,这样的人拍喜剧,说服力似乎也是有的。 在灯光没照到的地方,主持人在台边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看着后台的出口表情激动起来,等蒋导演说得差不多了,主持人接过场面。 “感谢蒋导演与我们分享的拍摄细节,现在让我们一起倾听,《光明的未来》这部电影的同名主题曲,这首歌的词曲都由主演陆玄冬创作,让我们欢迎他。” 观众席的冬粉们发出“哇——”的惊叹,台上灯光一变,陆玄冬握着话筒走出来,背后的屏幕上开始出现电影剪辑。 曾带领秦春晓进入冬粉圈子的小粉头叶雪雪也在现场,看到已经退圈半年的偶像出来,叶雪雪眼前一酸,然后就听伙伴发出惊叹。 “我的天,冬哥以前从没这么英俊过。” 叶雪雪笑出来,抹抹眼角:“是啊,冬哥变帅了。” 陆玄冬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头发用发胶抓了几下,脸上没有一丝妆容的痕迹,却看起来比退圈前好看许多。 叶雪雪心想,到底是退圈后才进入颜巅的颜神。 曾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看起来美得无以复加、无人可复制,那么不用怀疑了,他就是这个类型美人的天花板。 陆玄冬的母亲赵昭颜被誉为港姐里罕见的地母系美人,五官大气雍容,骨相平正,又有女性化的柔美,最适合演神仙、皇后以及劳动妇女等带有力量感的角色,可惜赵昭颜至今为止还没演过最后一类,据说是不愿意扮丑。 陆玄冬与生母容貌相似,但作为男性更有英气,只是面部骨量偏轻,分明父母都是北人血统,又有股南方美人的清雅俊丽,以及足够的留白韵味,早年复杂的苦难则给了他倔强又沉静的气质,最后便搭出了一副无比适合大屏幕的、极有张力和记忆点的模样。 五官硬件够了,本人有气质有故事的,要说陆玄冬是洲草级的美男子,他也是真的担得起。 蒋导演坐在台下,感叹道:“他要是不退,必能成传奇的。” 自从进入千禧年,娱乐圈多久没出过资质这么好的年轻人了? 她的丈夫,也是电影的制片人却摇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要是继续待在圈子里,未必能有现在的面貌。” 蒋导演也想得通,便摇头一笑,接着稳稳坐着,欣赏台上那位人间一流的绝色。 而在唱完歌后,陆玄冬对台下点头,走到第一排,也就是剧组主创人员所在的地方,在导演旁边的空位坐下了。 放映厅也是在此时关了灯光,紧接着大屏幕一亮,出现了一行黄红两色交缠出的喜庆字体。 “光明的未来”。 极强的光影后,镜头色调变黄变暗,水声响起,电影的第一幕,是一双穿着廉价凉鞋的脚,在农村常见的石阶上一步一步的迈着,接着镜头拉远,出现了这个人的全身。 那是一个很高很瘦的背影,穿着有些脏的白衬衫和蓝色运动裤,上面有“第三中学”的字样,是校服。 夕阳下,他挑着扁担,扁担两侧是两桶水,脚步稳稳的走了一段台阶,进了个农家院子,将水倒入缸中,而水缸已是被他装满了。 然后他去屋子里做饭,揉面、加水、发酵、点灶台、馒头上蒸笼都做得很认真,导演拍了他的正脸,一张瘦得眼睛都变大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陆玄冬饰演的“季小康”出现了,接着是面团蒸得发起来,变成了一个个白白胖胖得可喜的馒头,隔着屏幕都仿佛能让人闻见镜头另一边透着粮食香气的白面味儿。 镜头语言是能传递很多东西的,蒋导演看着这一幕,面露自得。 就在此时,出现一阵东西被砸的破碎声。 第109章 宽慰 季小康冲进土屋的另一间房,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凌乱、穿着旧衣的女人抱着个枕头,地上是镜子的碎片,见她没事,季小康松了口气。 室内没什么家具,锐器都收了,在他们这种人家没有什么将尖角包起来的说法,没那闲工夫折腾,直接腾间空室是最方便的。 他一边捡镜子碎片一边问:“又怎么了?” 女人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儿子不见了。” 季小康:“我就是你儿子。” 他妈说:“你骗我,你是骗子,还是拐了我儿子的人贩子。” 说着,季小康的mama就跳下塌,拿着卧室里的其他东西砸他,室内虽没有锐器,却还有椅子板凳,桌上还有个小猪的摆件,这些都被砸到了季小康身上。 有些喜剧是用引人发笑的方式去述说本该让人落泪的故事,所以要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是合理的。 《光明的未来》的第一个笑点,便是季小康挨打,导演在这配了段诙谐风格的音乐,季小康一边有节奏的挨打,一边去捡他mama丢下的东西,最后被打得逃出房间,他妈也追出来,甚至抄起院子一角的柴刀。 笑点是可以通过剪辑和音乐配出来的,这段的确引起了不少观众发出笑声,但也有些想得多的,便不太笑得出来。 比如秦春晓。 哪怕陆玄冬从不和灵魂伴侣说过往的苦难,秦春晓也知道陆玄冬以前很难,而电影中的季小康干瘪瘦弱,神情、语调都很自然,甚至带点口音,让人觉得无比真实,这要不是陆玄冬演技惊人,初次演戏就演的这么出神入化,就是他经历过这些,才能演那么真。 蒋导演也没笑,因为这段剧情正是参照了陆玄冬本人口述的真实经历,而她为了追求真实和艺术,在征求陆玄冬的同意后,将这些东西搬到了大屏幕上。 她低低说了一声:“杀千刀的人贩子。” 一阵兵荒马乱后,镜头一转,季小康去卫生所找医生看伤,医生也不意外:“你妈这病叫阿兹海默,没得救的。” 医生看着他:“小康,只读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个社会太难混了,你还有这么个妈,以后会很辛苦啊。” 话音落,两人沉默了一阵,季小康摇头:“村口李叔的妈确诊这个病后,李叔就背着行李去外地打工,然后没过几天,他妈就饿死在了家里,我、我不能不管她,她是我妈,我不能让她落这样一个结局。” 在非常贫困的山村里,老人得了无解的疾病,子女去外地打工,留老人独自在家,本就是放弃的意思,医生暗示季小康的也是这事,但季小康坚定地摇了头。 最后他说:“我会去打工,但我得带着妈一起走,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剧情就此展开,然后大家就看到这个干瘦的少年背着mama,脖子上挂着家当,踏上了进城打工的路。 他带着mama赶巴车,mama要去路边的林子里上厕所,结果差点走丢,到了车站又差点丢行李,之后还差点没赶上车,一个设定上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难以顾全一切,又尽力想要改变自己的模样,让人看着心酸。 不过男主角的妈乱跑,却又引出了一个搞笑情节后,进而让季小康遇到了一群杀马特风格的摇滚大学生,在帮了他们一个小忙后,摇滚青年们帮季小康将行李送上车,挥着手与他道别。 伴随着明快的音乐,阳光照映在巴士里,季小康紧紧抓着mama的手,眼睛看着车窗外,满眼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那也是秦春晓最初与陆玄冬相遇时,不曾在他眼里看过的神光,和现在的陆玄冬比,电影里那位季小康的神态要天真得多,和前世的陆玄冬比也要快乐得多。 他吃饭时会发出声音,衣服整洁干净,但老气破旧,身上有股特别浓郁的乡土味,一看就知道这是土地的孩子,生机勃勃,坚韧淳朴。 秦春晓第一次回想前世的陆玄冬,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陆玄冬的眼睛已是很黯淡了,明明只比秦春晓大三岁半,是个二十六岁不到的有为青年,却没有同龄人应有的旺盛生机,反而有股濒临崩溃的死气。 原来这就是陆玄冬最初的样子,他最初逃出那个村子时,应当也是想要去另一个地方,过上更好的日子。 只是好日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来的?电影里的季小康带着mama求舅舅收留,却发现舅舅一家也过得艰难,想要在大城市落脚本就不易,舅舅月薪四千,舅妈有残疾,舅舅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他们也只租了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天天为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药费发愁。 有时候人不是不想发善心,但实在是没钱呐,没钱就发不起那个善心。 季小康带着mama在舅舅家的阳台待了几天,一天夜里,舅舅被舅妈推到季小康面前,木着脸,拿出两百块塞他手里。 “小康……你也看到舅舅家的情况了,真的住不下了,真的住不下了。” 季小康抬头安静地看着舅舅,眼里有了然,也有哀求,舅舅不断念着“住不下了”,蹲在季小康面前干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季小康站起来,收拾行李,牵着mama离开。 这一次,他的mama看起来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