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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消息灵通,比朕预想中,来得快,说着,白昼指指椅子,请坐。 又亲手倒腾着面前的一套茶具,烹一杯清茶,递到他面前:侄儿给叔叔敬茶。 那一瞬间,白昼看出来,白袁想把茶杯掀了,但他终归还是忍住了。 坐下半晌无话,而后将还冒着热气的茶,一饮而尽,茶杯重重蹲在桌子上。 大尧永不受胁于人,白袁终于开口了,你曾经能说出这话,老朽知道,你不惜命,但你惜天下黎民,还有你身边的人。 白昼又给白袁把茶斟上,笑道:对呀,叔叔说得没错,所以你才能有命在朕面前大摇大摆。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白袁站起身子,脸凑过来,软藤面具几乎贴在白昼鼻尖上,他去哪里了? 这个他指得自然是远宁王。 白昼表情戏谑,道:葫芦里的药,当然是如叔叔所愿,你以天下万民要挟朕,朕受了你的要挟,今日朝上就连禅位诏书都宣读了,叔叔怎么好像还是生气?至于青岚去了哪儿,你身为义父都不知,朕又如何会知道,说着,他脸上笼上一层悲意,至于朕与他几分真心早已经被这些恩怨磨灭得成了笑话。 白袁看着白昼,白昼也就那样缩在座位里看他,姿势委顿,气场却没输半分。 你是不在乎死,说着,他突然起身,走到朝露殿门前,推开大门,向外面招手笑道:你过来。 执殿的小太监不明所以,顺了传诗人的意思,二人一前一后向白昼走近。白昼隐约生出不祥的预感,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可还不等白昼开口,白袁突然回身出手如电,一把就扭断了那小太监的脖子。 白昼的心猛的震颤了,他下令杀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但在他看来,那些是该杀之人。如今白袁以天下苍生和白昼身边的无辜人性命做要挟,白昼心里又气又急。 自己的弱点,早在刚穿进书里时,就暴露了。 始料未及 他突然很想念远宁王,虽然他不知道这般情景,那人在他身边,能怎么做,但他知道,只要王爷在,他心里就踏实。 他狠狠的在自己掌心掐了一下,疼痛让他顶到头顶的气,略平息下来,他摆上一丝笑意向白袁道:叔叔若是欺人太甚,朕也是会犯浑的。 白袁,没理他的话茬儿,问道:他去哪里了? 白昼摇头,也不理白袁的问话,自顾自的道:皇叔为何非要朕等到冬至那日?让朕来猜猜说着,他看向窗外,因为皇叔和什么人约定了,要在那一日闹个痛快? 说着,他啜一口茶,道:既然是搭台唱戏,叔叔最在意的观众,就是朕吧? 这二人看似自说自话,都在无视对方的提问,可实际白昼与白袁的进退维度,是钢丝上的博弈。 白昼在乎人命,若是贸然把袁抓了杀了,引得他手下人把成瘾性药物胡乱投放,带来的后果,就不仅是有多少人死去这么简单了。 白袁呢,一心为复仇,退一万步讲,他想看见白家天下尽毁、白氏子孙痛苦,是他的痛快,而他自己早就不是白家的人,心死了、血冷了,走到这一步,他不为得到天下,只为了痛快。 只是他痛快,需得有个前提他想报复的人必须得活着,皇上死不得。 所以,午后朝里传来的消息,让白袁心慌,远宁王不知所踪,他若是真的被白景这小子迷得失了神,对自己反戈相向 思来想去,他最可能去做得事情,便是去查药草的种植地了。 他来时,就火往上撞,见到白昼,和他来言去语几句,这小子顾左右而言他,就更让他担心了。 想到这,他狠狠的瞪了白昼一眼,笑道:老朽舍不得你死,你得活出彩来。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粒药来,递到白昼面前,目光扫过小太监的尸身,才又转回白昼脸上,笑里藏刀。 这是威胁。 白袁什么也没说,但白昼瞬间就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 让人煎熬的,从来都不会是生死本身,而是活不好也死不了,眼睁睁看着事情失控,无力挽回僵局。 白袁递过来的一定是能让人上瘾的药,但他给的,也一定不会是散布在民间的那种能使人彻底癫狂烈药。 白袁要的,是白昼在失控和自控之间摇摆不定,这才是千锤百炼的熬心。 白昼知道,至少是这颗药,他没得选,非得先吃下去不可。 第一次,好好享受。明日老朽再来看你。 白袁离开,白昼才重新坐回椅子里。 药效确实不强烈,但很快就发作了,让白昼觉得恐1怖的是,他竟然觉出一丝轻松舒适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与爱人缠绵时的悱恻,身子提不起力气,骨子里却被欲1望充斥得弥满无亏。 浅尝心动,欲罢不能。 布戈进殿伺候,看见地上的尸体被吓了一跳,他从不问政事,关键时刻,白昼也会让他回避。 但王爷不知所踪,近来前朝闹出那么多事情、坊间也不太平,若把这一切都联系在一起,布戈终于觉得皇上可能正在面临什么天大的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