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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溯侧眼看去,是秦邈宫中的。 马车停下,秦邈从里掀开车窗帘子,“如此不舍,你怎不跟沈小姐一起去丞相府算了?” “我倒是想,”秦溯也不客气地回话,“你这一大早是要上哪去?” “今日老三设宴,你该不会是忘了?” 秦邈靠在窗子边,打了个哈欠。 “我自是没忘,但是也无需如此之早啊,不是设在午时吗?” 秦溯险些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是午时不错,只是我还要去见个友人,自然要早走些,你且快准备准备吧。” 秦邈说完,放下了帘子。 “你只说你去见人不就好了?何必再扯什么赴宴之事,当真是没话找话闲废话。” 看着秦邈远去的马车,秦溯低声嘀咕,不过秦邈倒也提醒她了,是得早些准备准备,今日赴宴,需得打起精神来。 在秦溯先后送沈奕和秦邈离开半个时辰后,秦邈和沈奕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坐在茶楼的包厢中,沈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二皇子,有些不解,“二皇子殿下若是说长公主殿下教习礼仪一事,在正阳宫中便说了,何必再特意相邀?” “沈小姐误会了,并非此事,我是另有一事相问,不知沈小姐可能解惑?” 秦邈惯爱捧着茶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同沈奕说话。 “二殿下请讲。” 沈奕也端起茶杯,稍有些戒备地看着秦邈。 “沈小姐不必紧张,此事亦是关于秦子寻……和沈小姐的。” 秦邈接着往下说,“我已有耳闻,听说现在京中热议,沈小姐当是京中第一才女,先在此恭贺沈小姐了。” 沈奕听秦邈这样一说,便想起来上次秦邈鼓动自己去赛诗宴夺头名一事,这名号也是从上次的赛诗宴上传出来的。 稍有疑虑地看了一眼秦邈,沈奕略微谦逊地颔首,“虚名罢了,不过此事到还要多谢二皇子殿下,若不是二皇子殿下,想必也无这回事。” 如果不是秦邈提出的条件,沈奕虽也会看在杨怡的面子上去赛诗会,但未必会在乎个名次输赢。 “客气客气,”秦邈稍一拱手回礼,“沈小姐之才,自是整个大雍皆难寻,纵是男子,能与沈小姐相较的也无一二,若是珠玉蒙尘,终不见天日,总是可惜,此为沈小姐应得。” “二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沈奕觉得自己即将要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而这件事和之前二皇子要求她,秦溯还有晋少云所做的三件事背后的目的有关。 秦邈沉默了一小会,笑着看向沈奕,“不知沈小姐如何看待女子登基为帝一事?” 倒吸一口凉气,沈奕险些未能端稳手中茶杯,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二殿下慎言。” “此楼中都是我的人,沈小姐放心,若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必不敢开这个口,”秦邈声音也低了一些,“既然说开了,我便不瞒着沈小姐直说了,我意拥簇秦子寻上位,不知沈小姐如何作想?” 果真是秦溯,沈奕惊疑不定地看着秦邈,“且不说二殿下说的是真是假,便当是真的,二殿下又何必与我说这个?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作想又有何用?” “沈小姐谦虚了,与沈小姐说这个,其一,是因为我相信沈小姐是靠得住的人,而且同子寻的情谊也是非同一般,既如此,需得知会沈小姐一声,早做准备,其二,沈小姐之才绝非平庸,若能助子寻一臂之力,那子寻定当是如虎添翼,这全看沈小姐想不想。” 秦邈循循善诱,“且自古以来,谁也未曾说过女子便不能成大事,远有诸位巾帼英雄,名留青史的六大女官,十大才女,皆是为国为民,何曾逊于男儿?往近了说,太祖开朝的三十六位大功臣中,亦有三位女子,想必不用我说,沈小姐亦知晓,所以沈小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不得不说,秦邈说得在理,而且沈奕也非头脑愚钝之人,前言不过托词,现听秦邈一说,心中也有动摇。 更何况前一夜,沈奕刚听秦溯说完她的毕生夙愿,沈奕本就想助其一臂之力,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属实令人难以拒绝。 “我且一问,今日二殿下来找我一事,长公主可知晓?这是二殿下的主意,还是长公主的主意?” 这可是能抄家灭族的大罪,沈奕自然不敢乱说一句,虽看秦邈和秦溯关系亲近,但是她只信得过秦溯,并信不过秦邈。 “是我自己的主意,秦子寻虽日常行事荒唐,但亦是心细纯良之人,仅担心牵连沈小姐,劳沈小姐劳神,便舍不得让沈小姐受累,更不忍沈小姐随她提心吊胆。” 秦邈这倒坦率,之事一边说着,还一边为秦溯说好话。 秦邈说的这些,沈奕倒是相信,但她还是信不过秦邈。 “此事容我问过长公主殿下,二殿下见谅。” 沈奕不多问秦邈,她仍提着戒心,一切她只相信秦溯亲口对她说的。 “早有所料,但是我且问沈小姐一句,若是秦子寻不愿沈小姐为她涉险受累,沈小姐自当如何?” 秦邈并不意外地点头笑了笑,并不让沈奕现在表态。 沈奕仔细想了想秦邈的话,轻轻转着手腕的银镯,“长公主殿下顾念我,我自顾念长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