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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他暗恋我 第2节

    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腹中一阵难受,脑袋也晕晕沉沉,用拇指按压了一下太阳xue,艰难起身去客厅接了杯热水,顾不得烫,一饮而尽。

    想到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喝完水,放下杯子,又回卧室继续睡。

    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草草下了碗白水煮面果腹,随便套了件皮外套,穿上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家门,出门了。

    城大旁有条小巷,巷子里都是买吃食的,被称为小吃街,小吃街里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烟火味浓厚。

    费扬从前就是这片的人,称不上游手好闲,但也不怎么上进就是,通过相亲娶了个媳妇,两人不咸不淡地过日子。

    谁知他老婆趁他不在家,搞外遇,他那时候年轻气盛那受得了这个侮辱,一怒之下和jian夫打了起来,失手将人给推下楼。

    人死了。

    没钱赔,就去坐牢。

    出狱后,家里父母亲戚不愿意跟他这个杀人犯有过多的接触,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混成了这片的老大。

    从前治安不好的时候靠给人看场子打架收保护费维持生计,现在治安比起从前好太多,他年纪大了也打不动了,就自己盘个店卖烧烤。

    周围的人也愿意照顾他生意,主要是他这人讲义气,收了保护费,就会保护到底。

    不克扣保护费,手底下小弟也愿意听他话。

    严迟到的时候,烧烤店正忙碌着,不大不小的店面里挤满了人,就连门前摆放着的小桌子也都坐满了人。

    严迟拎了两条烟,径直走到正在烧烤炉前满头大汗的费扬面前,懒散道了句,“生意兴隆啊。”

    “你小子,”听到严迟欠揍的声音,费扬抬头笑了笑,“能这么跟我说话的也就只有你小子了,换个人早不知躺哪儿去了。”

    严迟睨了他眼,把手中的两条烟扔给他,“爱要不要。”

    费扬一把接住,看清烟的牌子,笑得那叫一个高兴,“这可是好烟,你个没轻重的,丢在炭里可就全毁了。”

    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责备严迟的意思,招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小张,去把库房留出来的那张桌子搬出来。”

    严迟的眼神在外面人满为患小桌上巡梭片刻,平淡问道,“其他人呢。”

    费扬抬眼望了望墙上的挂钟,“还没到下班的点,你以为谁都跟你小子一样今天休假。”

    严迟颔首,差点忘了今天是星期四。

    他新找的工作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修车店,一个月只休四天假,时间自己挑,这不月底了,正好就把假休了。

    “先整两腰子喝着。”其他人还没来,费扬也不欲冷落严迟,双手麻利地从冰柜里端出一盘串好的猪腰子。

    严迟轻瞥了眼,轻轻笑笑,眼尾上挑,配上他那张锋利的脸,说不出的风流好看,“瞧不起谁呢。”

    费扬目光在严迟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转了转,又挪移到他那劲瘦有力的腰身上,跟着笑了,“也是,要是你这么年轻就开始补,那还了得。”

    “给你整几个羊rou串,下午还留了些上好的五花rou一块给你。”费扬说着忙忙碌碌的去准备东西,明显一副要亲自上阵的架势。

    严迟知他手艺不错,也不推辞,走到刚架上的桌边坐下,抽着烟默默等着。

    还没到下班时间,店里生意就这般好,一到下班下学的点人就更多了。

    这里地理优势好,马路对面就是城大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多。

    严迟一个人坐在角落处,手中的火星子越燃越少,桌上的羊rou串和五花rou没怎么动。

    却吸引了不少人,主要是他张得太好看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锋利,搭配他那黑色牛仔裤和黑色皮衣,抽着烟,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帅又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严迟,来这么早。”

    严迟还没等多久,就有几个高矮胖瘦,年纪各不相同的人来到他身边。

    “休假,在家躺一天了,出来醒醒神。”严迟抿掉唇中最后一口烟,在地上摁灭,神情不冷不淡道。

    几人看着桌上未曾动过的酒瓶,笑话道,“怎么不喝。”

    严迟挑挑眉,“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也是。”几人笑着附和,从店里扒拉出几张凳子,随意坐在严迟身边,捡起桌上的冷掉的rou串撸着。

    “吃这个多没意思。”一个较瘦的中年人吃了一串羊rou串,摇摇头朝店里吼了声,“老费,来一盘猪腰子,要没有猪腰子了,整几个羊鞭也行,要羊鞭也没了,就上几把韭菜。”

    费扬笑骂了句,“少不了你的。”

    “一上来就整这么猛,老冯你不行了啊。”他这一嗓子吼出来,惹得周遭的几人都打趣他。

    “去去去,男人不能说不行。”老冯挥挥手,一点都不害臊,“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婆娘的幸福着想,你们懂个屁。”

    “当谁家里还没个媳妇似的。”听他这话,周边几个人不服气地顶回去。

    老冯翻了个白眼,“街尾理发店的小红媳妇。”

    见他们话题越来越没下限,严迟端起酒瓶,一人倒了一杯酒,“走一个走一个,出来喝酒,废话那么多。”

    “走走走。”有酒有菜很快就把他们的嘴给堵住了。

    没等多久,费扬忙完也加入了到他们喝酒撸串的行列中来。

    这次没人在吹那些有的没的,聊聊这片的发展,回忆回忆过去。

    “我还记得严迟那会,才多大点啊,人还没我肩膀高,拎起棍棒就敢挡在我身前,好家伙可把我吓得不轻。”喝着喝着费扬就忍不住回忆起从前来,“我当时心想,才这么大点的孩子可别被打死,谁晓得这孩子看着小,骨子狠劲却不小。”

    严迟斜了眼费扬,“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嗯,都过去了,往后都是好日子。”费扬点点头,明显有点喝高了。

    严迟今天胃不舒服,菜没吃几口,一个劲地给自己灌酒。

    “少喝点。”费扬看他架势不对,劝了两句。

    劝着劝着又忍不住啰嗦起来,“严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你跟我们这些混日子的不一样,你还年轻。”

    严迟听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出声反驳。

    费扬因为年轻时候的那点事,很不喜欢提家庭这两个字,一般人跟他提,他就翻脸。

    现在愿意主动提出来,是看得起严迟,也是真心为严迟好。

    “你看老冯。”费扬说着说着就说到老冯身上。

    碰巧刚一说到他,他媳妇就来了,来接他回家。

    “你看看,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多好。”费扬看着老冯媳妇搀扶着颤巍巍的老冯往家走,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还有无尽的落寞,“不然,你喝醉了都没人送你回家,我是老了扛不动你小子了,你看看身边这几个喝得烂醉的,那个管你。”

    “你喜欢你再找个,”严迟听得不耐烦,撩了手中没吃两口的竹签子,眼尾正好扫到从城大校门口出来的一抹白色身影,薄唇弯了弯,“谁说我没人送的。”

    趁费扬还没回神,严迟朝马路对面喊了声,“房东。”

    苏遇刚从学校做完项目回家,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一回头看见街对面对他笑得灿烂的严迟,愣了片刻,还是朝这边走了过来。

    严迟等他走近,站起身来,手勾在他肩上,半个身子的重心都靠在他身上,轻佻问道,“介不介意送喝醉的租客回去。”

    浓厚的酒气夹杂着呛人的烟味喷洒在苏遇脖颈,苏遇无声地皱了皱眉,似在思量着什么,最后迟缓地点了点头,声音冷清道,“可以,房租加倍。”

    第3章

    严迟似笑非笑看了眼苏遇,没有半分迟疑地应下,“行。”

    反正从他租房起他就没交过房租,就连下个月的房租都省了,随便他加。

    “严迟……他是?”

    费扬冷不丁看到苏遇,还怔了好半天。

    面前这人他认识,去年新来城大的讲师,人长得很漂亮,整个城大的学生都在议论他。

    费扬在这片开店,偶尔能看到他路过和对他议论纷纷的学生,认识并不意外。

    但他并不知道严迟居然也认识,且看两人勾肩搭背的模样,这交情恐怕还不浅。

    “我房东苏遇,我现在租的房子就是他的。”严迟把头靠在苏遇肩上,微眯着眼笑说道。

    “啊!”费扬一下子想起来了,几个月前严迟与他们说过,找到一个特别好说话的房东,没想到就是这位啊。

    “你好,你好。”费扬当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与苏遇握手。

    主要是之前严迟待的那家4s店倒闭得太突然,他当时的钱都用在了开店上,家里也腾不出地给严迟住。

    其他几位家里也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的理由。

    严迟说他自己有办法,结果不到一天就回来说他找到房子了,房东人很好,给他免房租了。

    他那时候还将信将疑来着,过后几天见严迟果真不再找房子了才放心下来。

    这回看见真人,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结果手伸出去半天,苏遇连动都不带动一下。

    “他有点洁癖,接受不了太油腻的东西。”严迟轻轻吐了一口酒气,迷醉着一双眼替他解释道。

    “哦。”费扬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油星的手,不自然地收回,在衣服上擦了擦。

    是他唐突了,人家一个穿得亮亮堂堂板板正正的大学老师怎么会跟他这样一个烤rou店老板握手。

    “失礼了。”苏遇淡淡颔首,略略表达了歉意。

    “嗨,没事没事。”费扬摆摆手,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看着靠在他肩上脚步虚浮的严迟,又笑道,“严迟的事,多亏你了。”

    “没什么,互惠互利。”苏遇神情淡淡的,配合他一身白衣,也给人一种生人勿扰的感觉。

    但偏偏他跟严迟站在一起,却又意外地和谐。

    费扬暗暗在心里琢磨会,估计是两人都长得好看的原因吧。

    “那严迟就拜托你送回去了,下次想吃烤串就来我这里,给你免单。”

    苏遇也没有再客套,点点头,平淡道,“好。”

    说完,就搀扶起搭在他身上,重心失衡的严迟,两人踉踉跄跄地往黑暗深处而去。

    费扬打量着苏遇那比严迟清瘦好多的身板,凝了凝眉,这能抗回去吗?

    还有……

    严迟不是说他有洁癖吗?

    他记得严迟身上那件衣服,也不比他手干净到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