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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钰话没说上一句,连住处都给换了,她压低声音询问,“为什么要换房间,我住原来的地方挺好的。” 殷北卿转过头,银眸凝视她,“神女身子骨弱,谷中风重,你若是哪天夜里又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我可要担心的,让你搬过来,当然是为了方便我照应你。” 颜钰扯扯嘴角,“您照应我?” 上次不就你把我丢进冰水里我才感冒的吗!再“照应”几下,把我照应死完了! “当然了。”罪魁祸首对上她询问质疑的眼神,还略显无辜地挑挑眉,指指左肩上的血窟窿,重开一个话题,“这疼。” 这意思是要她来伺候。 颜钰原本想吐槽一句,后面这么多侍女你不喊,偏使唤我一个,可转念想想,这伤还是自己弄的,又有些过意不去。 “你房里有药么,没有的话,我先随人去药房取一些。” “你需要什么和人吩咐就是了。”殷北卿身子放松,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但你得先扶我回去,我失血过多,浑身没力气。” 知道这人多半是夸张了在演戏,但孽是自己造的后果当然得自己承担,颜钰咬咬牙,握住她的胳膊,把人扶住。 两人走下台阶,下方跪地的众人立马起身让开一条道来。 颜钰在一群人的注目礼中,一瘸一拐地扶着殷北卿往门口走,她累得额冒细汗脸颊俏红,搭在她肩上的殷北卿却表情慵懒姿态轻松,看上去颜钰才像是受了伤的那一个。 所有人雅雀无声,但等她们的背影一离开,立刻吵得和炸开了锅似的。 “没给腰带没给坎肩也不是发钗,给对镯子是什么意思啊?” “管是什么意思,都一样伺候着。” “我们谷以前也有人把箭射到过谷主身上吗?” “胡说八道,这的侍女都是千挑万选,要是连只箭都射不准,还留着做什么。” “不对,倒是有一个胆大的……” “谁啊谁啊,哪位jiejie?” “死了。”说话的侍女回答,“能举起那只弩的,体魄至少在乙级之上,若这样的体魄还是射偏了,只能说明她本来的目标就是来刺杀谷主的,所以当场就拖出去喂狼咯。” 侍女们聊得热火朝天,站在前位的七人,关注点却完全不同。 “这点伤还要人伺候?”浑身裹着绷带的女人啧了一声说,“怕是再晚点处理就自己好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谷主在想什么。”嬴梵模仿殷北卿的语气,娇滴滴捂着肩膀,“哎呀,人家也疼嘛,要阮jiejie呼呼。” 阮月冺狠狠剜她一眼,“滚!” “不嘛,不嘛,人家身子骨弱容易着凉,要jiejie照应才能好。”她靠到阮月冺肩头。 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在嬴梵后脑上敲了敲,“闭嘴!” 嬴梵似是有些怕她,不甘心地缩回去,与阮月冺保持距离,哪知对方自己甩了甩肩上的一缕绷带又说,“你学得一点都不像,看我。” 受不了的阮月冺终于爆发了,丢掉茶杯站起来,“闹什么闹,没活干吗?” 六人眨巴眨巴眼睛,齐声答话:“是啊,没活啊。” …… 颜钰没想到那群侍女动作这么快,她扶着殷北卿把人送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把东西都搬好了。 果然这里人走路都是用飞得。 有位二等侍女低头在门口等候汇报,“谷主,东西都齐了。” “主……主人。”鲁甲藏在那侍女的裙摆下,眼睛盯着殷北卿,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胆怯模样。 侍女蹲身抱起它,递给颜钰,“神女这是您的兽宠,我们搬东西的时候,也一并带来了。” 颜钰尴尬地接过来,心想这搬家服务也太周到了。 “嘶,疼。” 某人干巴巴一声把颜钰的注意力拉回来。 侍女在一旁应声,“谷主,您要的药也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神女会照顾我。” “是!” 颜钰前面看见那箭确实是射穿了殷北卿的肩膀,似乎还挺严重的。 衣衫解开后,这个猜想果然被验证。 “还疼吗?”前面听她那样嚷嚷,应该是难受的。 “疼,火烧似的。” 颜钰本着对伤者负责的态度说,“我替你覆些白竹草,会舒服一些,血也止得快点。” “就这样?” 正在捣药的颜钰停下动作,“不然呢?” “你伸手。” 颜钰不太放心地把胳膊递给她,随后就看见殷北卿捉着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摁到自己的伤口上,那力道大得颜钰都替她皱眉头,可当事人却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你会替我缝好的对吗?” “……” 说实话,这伤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严重,但以殷北卿的自愈能力,就算什么都不处理,她打包票不过三天伤口就能完好如初。 “你这个伤不用缝合,缝了反而留的疤更大。”颜钰拽回自己的胳膊,十分淡定地用帕子将它擦干净然后继续捣药草。 这人做事就是爱由着性子乱来,有时候狂暴如魔有时候又比三岁小孩还幼稚,经历过这么多回,她要是还一惊一乍的,那心理素质可太差了。 “可是我觉得它不缝就好不了。”殷北卿身子后仰,肩头的衣服又滑下来半截,露出她左上臂的兽印。 --